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陳能雄/文

賈寶玉和薛蟠的性格脾氣、學識修養截然不同,一個溫和多情,文雅俊秀,一個任性妄為,庸俗粗魯。兩人的差異如此之大,旁人對他們的評價也是相反的,在薛寶釵的眼中,他們是格格不入的人,可是有一次她卻用相似的話批評他們。

賈寶玉因與蔣玉菡(琪官)交往過密,有意隱瞞他的行蹤,得罪了忠順王府的人。這件事已經讓賈政很惱火,恰巧府中傳來金釧兒跳井自殺的噩耗,此事又與寶玉有干係。賈政雷霆大怒,兩罪並罰,重打寶玉幾十大板。賈寶玉被打得死去活來,遍體鱗傷,他的傷情牽動著賈府上下的心,他們紛紛前去看望寶玉,殷勤問候。薛寶釵及時送來一丸治療棒瘡的藥,讓襲人用酒研開,敷在傷口上。薛寶釵對著寶玉說了一些關切的話語,詢問是因何被打的?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襲人把從焙茗那裡聽到的話告訴寶釵,寶玉捱打的原因之一,可能是薛蟠暗中調唆忠順王府的人前來索要蔣玉菡。賈寶玉見此事牽扯進薛蟠,怕寶釵聽了會多心,就趕忙制止襲人不要亂說。薛寶釵深知哥哥薛蟠在外邊吃酒鬧事、胡作非為,而且口無遮攔,會把不該說的消息洩露出去,她聽了襲人的話,也有幾分相信。她見賈寶玉身受重傷,還這麼體恤別人,心中甚是感動。

感動歸感動,薛寶釵在考慮這件事上還是很理智公正的,她沒有在寶玉面前一味地指責哥哥,以此換取他的諒解。她在數落薛蟠的同時,也委婉地批評一下賈寶玉:“據我想,到底寶兄弟素日肯和那些人來往,老爺才生氣。就是我哥哥說話不防頭,一時說出寶兄弟來,也不是有心挑唆:一則也是本來的實話,二則他原不理論這些防嫌小事。”薛寶釵話中之意是,道聽途說的話不可全信,未必就是薛蟠所為,就算真的是薛蟠從中搗鬼,你賈寶玉也有不好的地方。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因為賈寶玉和薛蟠、蔣玉菡、馮紫英等人常聚在一起喝酒,這是真實存在的事,賈寶玉和蔣玉菡過從甚密,彼此間互換汗巾,這事也一點不假。別人說賈寶玉“逗引”蔣玉菡,固然有小人添油加醋的成分,可是寶玉深知蔣玉菡的底細和行蹤,這點他難以抵賴。薛寶釵得出的結論:這是“本來的實話”,要怪只能怪哥哥不會瞻前顧後,到處亂說,也怪寶玉和紈絝子弟隨意往來,沾染不良的作風。

試想,賈寶玉如果不與蔣玉菡、薛蟠等人來往,憑別人怎麼編派他,也沒人相信,賈政也不至於生那麼大的氣。之前,賈寶玉就因秦鐘的事被賈政教訓過一頓,把個賈府搞得天翻地覆的。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賈寶玉、秦鍾在賈傢俬塾裡與頑劣的學生吵鬧,如果他們兩人不與香憐、玉愛眉來眼去,別人又怎會把“髒水”潑到秦鐘身上?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很多事都不是空穴來風的,倘若寶玉行得正坐得直,不與那些人廝混,也就免受父親的打罵。

賈寶玉聽了寶釵的話,不止沒有生氣,反而心悅誠服,對其愈加敬重。原文中有這樣幾句文字:“寶玉又聽寶釵這番話,一半是堂皇正大,一半是去己疑心,更覺比先暢快了。”賈寶玉覺得寶釵的話很公道,不偏不倚,打消了彼此間的猜忌,而她話中雖然有批評之意,但也是良言相勸,出發點是為自己好。從那以後,賈寶玉很少再到外面與社會青年喝酒取樂,一方面是被父親教訓怕了,另一方面也是聽取薛寶釵、林黛玉等人的意見,改掉一些不好的生活習慣。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當晚,薛寶釵也以相似的話批評了薛蟠一頓。薛蟠素來名聲不好,賈府的人聽聞是他調唆別人來告寶玉的,很多人都信以為真。薛寶釵和薛姨媽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心下生氣,見薛蟠醉醺醺地回到家中,都責怪他整天惹是生非。薛蟠心中冤屈,極力辯解,薛寶釵對他說:“我只勸你,從此以後少在外頭胡鬧,少管別人的事。天天一處大家胡逛,你是個不防頭的人,過後兒沒事就罷了,倘或有事,不是你乾的,人人都也疑惑是你乾的,不用說別人,我先就疑惑你。”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薛寶釵的這一番話與對寶玉說的話大致相似,就是不管別人的閒言碎語是真是假,首先當事人就有做得不夠的地方,才會落人把柄。倘若薛蟠安分守己,不到外面鬥雞走馬,不經常與一幫公子哥吃酒閒逛,別人怎會懷疑到他頭上來。倘若薛蟠沒有結交“契弟”的癖好,有心與蔣玉菡相好,焙茗等人怎麼會懷疑薛蟠是因為吃醋才說寶玉壞話的。一個人招來是非,先要反省一下自己有無過失。薛寶釵勸薛蟠今後不要與外面那些酒肉朋友來往,當然她也不希望哥哥和寶玉走得太近。一是薛蟠品行不端,會帶壞寶玉;二是賈政不喜歡寶玉與薛蟠等不務正業的人來往。

薛蟠生來脾氣暴躁,且又喝醉了酒,當時他並沒有寶釵的良言聽進去,還拿“金玉姻緣”之話來堵寶釵的嘴。第二天,薛蟠頭腦清醒過來,回想寶釵的話句句在理,懊悔不已。他當著薛姨媽的面向寶釵賠禮道歉,他承諾說:“媽媽也不必生氣,妹妹也不用煩惱,從今以後我再不和他們一塊兒喝酒閒逛,好不好?”他見母親妹妹還半信半疑的,又加了一句:“我若再和他們一處逛,妹妹聽見了只管啐我,再叫我畜生,不是人,如何?”

薛寶釵用相似的話批評賈寶玉和薛蟠,他們聽了很服氣

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說出這樣的誓言,可見薛蟠對寶釵這個妹妹還是很服氣的。可是,薛蟠畢竟是弄性尚氣的霸王,過後仍舊我行我素,到處尋歡作樂。但他有一點確實有所改變,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不再三天兩頭地邀請賈寶玉喝酒聚會,除非是遇到重要的事情,才約寶玉一見。這是薛蟠是聽取寶釵的建議,薛家作為賈府的客人,寶釵不希望哥哥經常帶著寶玉到外面胡鬧,以免引來賈政等人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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