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談「天志」,真是博學多才啊!

荀子談“天志”,真是博學多才啊!

來自網絡圖片

荀子認為肯定天為有意志的天,它能降吉降兇,能賞善罰惡,這從殷周以來的統治層,及後來代表當時統治層思想的孔孟,都是這樣肯定的。至於墨子,他也承認天有意志;只是他之承認天有意志是表面上的,是以之作為達到“兼相愛,交相利”的手段。到墨家後學,除闡揚墨子的科學思想以外,便不談所謂“天志”了,這就可見。墨子為了實行“兼愛”,把“天志”作為手段,荀子大概是受了墨家後學思想的影響吧!他不僅不用“天志”來達到他的對社會改造的手段,並且進一步予“天志”以根本上的否定。

荀子說:

星墜木鳴,許多人都恐慌,不知是什麼緣故。這沒有別的,這是自然的變化,是不常見的事;奇怪它倒可以,要去怕它就大可不必。比如日月虧蝕、風雨不調、怪星出現,是無代而不有的。如果在上的賢明,政治公平,這一切被認為是壞的現象被發現,也沒有什麼關係。反之,如果在上的昏暗,政治險惡,即使一件類此的事都不發現,也不見有什麼裨益。

他這話就是說,自然的變化只是自然本體的變化,並不是什麼天志,也與政治的好壞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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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

列星的旋轉,日月的遞明,四時的代謝,陰陽的大化,乃至風雨的普遍行駛,從這種的自然變動中,萬物是各得和氣生養以成長的。只是人們看不見它們的行事,而只見到它們的這個功績,這個,就叫“神”;只知道它們的這個成績,而沒有見到它們的無形變化,這個,便叫著“天”。

這話就是說,一般人之所以把這自然的變化,萬物的成長,看作是“神”是“天”,就全然是從它們的功用方面來看的。以為天地運行,能化生萬物,就認定有“神”有“天”在作主宰,殊不知這是大謬不然的。所以他接著說,“真正有認識的人是不會這樣來理解,不會把自然當作天神來看待”。

既然認定天不是有意志的,不是神,而是自然,而是自然的變化;因之他反對對於自然變化的一切迷信看法。 他這樣說:

祈禱而雨,是什麼意思?這並沒有什麼意思,如同不祈禱而下雨一樣。日月虧蝕而去救護,天旱而去祈禱,借卜筮而決大事,並不是因為祈求卜筮,真可以達到什麼目的,只不過用來文飾文飾政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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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得雨不得雨,是純出平天體的自然,與祈禱並無若何的關係。而其所以遇了旱災而要向天祈禱的原因,並不是真以為天是神,一祈禱便可以得雨,只是統治階級收拾民心使在饑荒的時候不致起來反抗的一種粉飾工夫。

因為天不是神,無意志,故所有一切貧病禍兇,也並非出自什麼天意,天是沒有這種能力的,還是純本乎各人自己之所為。他說:

務農而節用,則天不能使他窮;營養足而動作順時,則天不能使他疾病;循道而無差失,則天也不能給予他以禍害。

反過來,人們如果不自行努力的話,天也不能有所給予。他接著說:

農桑已荒,而又用的奢侈,則天不能使他富;衣食不足,而又不及時努力,則天不能給他辦法,成全他;背道而馳,行為不正,則天不能給予他以幸福。

所以人們不應當“慕其在天者”,相信天;而應當“敬其在已者”,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努力。這樣,才可以“日進”而不致“日退”,才可以有辦法,才可以生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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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人“敬其在已者”,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這話和墨子的“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有同一意義。

“天”不是什麼“有意志”的,於是他從反對“慕天”中,進一步主張去征服天,亦即征服自然。他這樣說:

與其盲目地尊天,仰慕天,怎得不把天視作為一種自然,而予以征服呢?與其從天而歌頌天的盛德,怎得不從視作為自然而予以征服中,能使之為人們所利用呢?與其不動而待時機,怎的不應時而來役使這種自然物呢?與其讓自然物自由發展,怎得不使用些技能而化之而使之更有所發展呢?與其只思慕自然物而任其如是,怎的不清理其類別而使之無所差失?與其只願萬物有所生出,怎得不使萬物之能好好地獲得成長呢?總之,舍置人事於不顧,而只去思慕天,思慕自然,那麼,便失去萬物的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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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荀子的這一戡天思想的產生,也並不是什麼偶然的;這是從當時因鐵器的普遍使用、農業和手工業的發達,因而引導到社會作急激的變革中,新興地主層勢力打擊舊的族有的奴隸所有者勢力的一種思想武器。而舊的族有的奴隸所有者向來是天的思想的擁護者,要打擊它們,在思想的武器上,便要戡天。

荀子除否定天有意志,且以人類之努力可以戡天以外,又從他的反對“營於巫祝,信機祥”中,可知他也不相信有鬼,所謂“靈魂”。他曾這樣表示過:“大凡人們以為有鬼,總是在他精神恍惚或失常的時候,而斷定有鬼的。”他這話就是他的不相信有鬼的具體表示。從這點,使我們不能不聯想到,當時的墨家後學也並不曾紀墨子“明鬼”的遺緒而闡明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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