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1933年2月下旬,日军进攻热河,热河守军不战而退,日军长驱直入,3月4日占领省会承德。之后立即兵分多路攻向长城东部各重要关口,其中第8师团及骑兵第3旅团气势汹汹扑向古北口。


古北口是承德进入北平(今北京)的门户,北面为连绵起伏的燕山,南面为丘陵和平原。日军如占领古北口,机械化部队可以一直冲到北京城下。

原布防在古北口一带的东北军第67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国民政府急调第17军增援古北口。第17军到达后与日军在古北口一带展开了数次血战。

第17军刚于2月编成,军长徐庭瑶,辖第2师(师长黄杰)、第25师(师长关麟征)、骑兵第1旅(旅长李家鼎),军部在安徽成立。日军进攻热河时,下属各师奉命向北平一带集结。3月5日,前锋第25师抵达北平通县。由于日军快速推进,古北口形势危急,国民党令第25师驰援古北口。

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3月10日上午,第25师到达古北口。此时,日军前锋也到达古北口,其中一部冲进了第67军第112师的阵地。第25师迎头赶上,驱散日军,稳住了阵地,并快速完成了兵力展开。

11日天刚亮,日军第8师团就发起了全线猛攻。日军先以飞机、大炮轰炸守军阵地,成吨的炸弹倾泻而下,将守军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中。

炮火过后,日军步兵开始冲锋,漫山遍野的涌向守军阵地。守军沉着应战,当日军到达阵地前沿时,突然开火,以步枪、机枪、手榴弹织成一道严密的火网,罩向日军。但日军源源不断的涌来,就像打不完一样,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在日军猛烈攻击下,守军阵地多处告急。

混战中,一群日军钻过空隙,竟然冲到了第25师第73旅指挥所跟前。旅指挥所一下子成了前沿阵地,旅长杜聿明也端起枪和卫士一起战斗,周围的部队连忙放过当面日军赶来救援,经合力才将这股日军歼灭,指挥所转危为安。

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战至上午10时,日军侥幸得手。右翼的第67军第112师不支退却,日军乘机跟进,并压迫到第25师第73旅第145团(团长戴安澜)阵地右边。第145团阵地是个突出部,由于侧翼暴露,被两面夹攻,形势非常危急。但士兵坚守不退,顽强抵抗。

日军的炮火覆盖了第25师指挥所与前线的通路,后方部队一时无法增援。师长关麟征亲率特务连和第149团(团长王润波)增援。途中与日军遭遇,双方立即短兵相接。关麟征身先士卒,率部冲锋,身上被日军炸弹炸伤五处,浑身是血,仍大呼杀敌。经过激烈搏斗,终于击退日军,恢复前后方联络,稳住右翼阵地。

战斗中第149团团长王润波牺牲,关麟征也重伤被抬下阵地,杜聿明立即接替关麟征指挥。

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12日,日军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攻击。炮火炸断了前后方通路和电话线,指挥部与前沿阵地联络中断,形成各自为战。战至中午,守军伤亡过大,古北口城被日军装甲车突入,守军撤出古北口,转移到南天门的预备阵地。

当时第145团派在前沿的一个步兵哨没接到撤退命令,哨位上的7名士兵一直据守在山头上,封锁日军的前进道路。日军以数百人的部队多次进攻,都被7名士兵打退。日军前后伤亡100余人,7名中国士兵巍然屹立。日军恼羞成怒,动用飞机、大炮反复轰击7名士兵所在的山头,直到把山头削为平地,阵地变成一片火海,硝烟呛得士兵喘不过气来。但7名士兵仍然坚守阵地,没有后退半步,直至全部牺牲。

日军敬佩中国士兵血战到底的精神,战后把他们的尸骨合葬在一起,题为“支那七勇士之墓”。

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日军经过苦战,虽然攻占了古北口,但付出了2000余人的代价,遭到了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事后心有余悸的称这一战为“激战中的激战”。日军再不敢轻敌冒进,只得增加大量兵力、炮兵、装甲车,准备进攻南天门。

第25师经过这一战后,伤亡也达4000多人,多名高级军官负伤、阵亡,徐庭瑶令刚刚赶到的第2师接替南天门阵地,第25师转入休整。

这一期间,双方都在调动兵力,构筑阵地。其中中国军队第83师调往南天门战场,日军由于后援部队前往冷口战场,南天门战场则暂时没得到大的增援,战场出现了暂时的平静,双方只以小部队进攻对方前哨阵地。

4月中旬,日军以重兵突破了长城东部冷口一带第32军防线,进入长城以内。中国长城以南、滦河以东守军为避免腹背受敌,全部撤到滦河以西。河北、热河之间的长城只剩下南天门还掌握在中国军队手中,日军立即集中全力进攻南天门。

4月16日,日军开始以飞机轰炸南天门守军阵地,掩护增援部队在后方展开兵力。

4月20日,日军开始向南天门一带阵地进攻。凌晨5时30分,日军炮兵开始炮击,轰击长达4个小时,守军阵地被炸得遍地焦土。

炮击过后,日军分多路进攻南天门。其中一路进攻八道楼子阵地,一路进攻南天门两侧高地。守军凭借险要地形打退了日军多次进攻,牢牢控制着阵地。

当晚,日军一个大队由汉奸带路,偷袭南天门左翼高点八道楼子。

八道楼子是南天门的制高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军在上面构筑了8个坚固的碉楼,可以直接俯瞰古北口和南天门战场。

但守卫在八道楼子的一个连麻痹大意,放松了警戒。日军轻松上了八道楼子,守军发现后才仓促应战,但经不起日军凌厉的攻势,阵地很快失守,8座碉楼全被日军占领。

21日,第2师师长黄杰急调部队反攻,意图夺回八道楼子上的碉楼。由于日军居高临下,反攻部队从下往上仰攻,虽然给日军大量杀伤,但自身也伤亡惨重,营、连长多名负伤,多次进攻都未凑效。后又增调第4旅旅长郑洞国率第7团一起反攻,但仍未凑效,而自身伤亡进一步增大,总共达到1500余人。黄杰被迫于22日将阵地南撤,以脱离八道楼子上日军的火力威胁。

第17军血战古北口和南天门

攻占八道楼子后,日军集中兵力进攻守军中央阵地421.3高地。扼守高地的守军拼死血战,日军付出惨重代价仍无济于事,一直到24日,阵地仍然由守军牢牢控制。

24日,日军集中全部炮火轰击421.3高地,从清晨到黄昏,日军炮击不停,无数炮弹连续不停的落到高地上。高地被削掉了一层又一层,被炸碎的守军士兵身体和泥土一起被抛到半空,又落到地上,马上就被泥土覆盖。但存活的士兵没有一个退却,仍然顽强的守卫在高地上,一直到24日夜间,仍没有一个活着的日军士兵爬上421.3高地。

此时,第2师已经连续血战5昼夜,伤亡非常大,无力抵挡日军。徐庭瑶令第83师接替第2师阵地,第2师撤往后方休整。

第83师进入南天门阵地后,顽强抵抗了3天。由于工事全部被毁,守军失去依托,第83师于28日夜晚撤出阵地,进入南天门以南600米的预备阵地。

日军因人员、弹药消耗巨大,一时无法补充,不得不停止进攻,两军在南天门以南形成对峙,战场又一次暂时平静下来。

由于蒋介石仍然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片面抗战政策,没有抵抗到底的决心,第17军在古北口和南天门与日军连续血战后,损失非常大,但却没得到任何增援。

5月10日,日军得到增援后,对南天门以南第17军阵地发动猛攻。此时,第17军3个师已经残破不堪,全部失去了独立作战能力。徐庭瑶集中全军所有兵力拼死抵抗,与日军苦战5天后,终因寡不敌众而全线崩溃,于14日开始撤往密云。日军随后跟进,第17军无力抵抗,被迫继续后撤。

日军于15日占领密云,随后快速推进,直抵北平近郊。至此,长城抗战结束,第17军撤往后方休整。

第17军在古北口、南天门与日军血战近20天,挡住日军近两个月。虽然最后撤出阵地,但给日军以大量杀伤,多次挫败日军的进攻,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我的戎马生涯:郑洞国回忆录》

支那7勇士墓图片来自腾讯 http://view.news.qq.com/original/legacyintouch/d45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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