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園食單》之紹興酒

紹興酒

紹興酒,如清官廉吏,不參一毫假,而其味方真。又如名士耆英,長留人間,閱盡世故,而其質愈厚。故紹興酒,超過五年者不可飲,參水者亦不能過五年。餘常稱紹興為名士,燒酒為光棍。

——袁枚《隨園食單•茶酒單》

《隨園食單》之紹興酒

把米和小麥押韻/釀入唐詩裡/澄澈透明的漢字/充滿香氣/陳年的意境馥郁/醉的盡頭濃烈/詩仙李白/漸成琥珀顏色

今年5月去重慶做新書《民國吃家》的籤售,在與天地書店老闆兼吃貨楊一兄聊起張大千老先生的吃和養生時,楊兄聊開了他喝黃酒的心得體會。他說許多人其實不會喝黃酒,像啤酒一樣喝,那樣既容易醉又會傷身。他說黃酒其實是藥酒,他說他是每晚都會來上二兩的,一邊看書一邊小口小口的慢慢淺酌,其結果是不僅夜晚瞌睡好睡,而且50多歲了(他右手掩嘴靠近我耳朵輕聲地)還時不時的出現晨勃現象。我當時就想,黃酒還TM真是個好東西,回北京一定得試試。

最初讓我認識黃酒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紹興出品的花雕酒和人們用來炒菜的料酒。後來才知道紹興黃酒還有元紅酒、加飯酒、善釀酒、香雪酒等品種,而且在清朝時就被評為全國十大名產之一。黃酒還與法國的葡萄酒、德國的啤酒並稱為世界三大古酒。

雖然黃酒主要產於浙江、福建、江蘇、江西等省,而有史可查,年代最為久遠的應當是紹興老酒了。從春秋時的《呂氏春秋》記載起,歷史文獻中紹興酒的芳名屢有出現。最早以紹興地名作為地方名酒之名的當推南朝梁元帝蕭繹所著的《金縷子》,書中提到“銀一枚,貯山陰甜酒”,其中山陰甜酒中的山陰即今之紹興;晉代嵇含的《南方草本狀》中第一次提到女酒,由此可知當時釀酒已普及到家庭中,嵇含為今上餘人,此女酒即後來聲譽鵲起的女兒酒即“花雕酒”的前身;尤其是清代童嶽薦的飲食名菜《調鼎集》中把紹興酒與其他地方酒相比認為:“像天下酒,有灰者甚多,飲之令人發渴,而紹興酒獨無,天下酒甜者居多,飲之令人體中滿悶,而紹興酒之性芳香醇烈,走而不守,故嗜者為上品,非私評也”。

紹興這杯黃酒確實曾讓無數文人食家沉醉痴狂。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做會稽(今紹興)內使時,邀好友也是當時名士謝安、孫綽等四十二人,猛灌進肚裡幾百斤黃酒之後,大家便開始詩歌朗誦和書法,羲之還借酒力寫下了名震千古的《蘭亭集序》。詩人李白、陸游、李清照也在紹興揮筆寫下了讚譽紹興酒的麗句佳篇。

更有趣的是,民國文人兼吃貨夏丐尊、劉董宇、朱自清、朱光替等在開明書店開張時,也同時成立了一個“開明酒會”,並且明定了入會資格,即必須具有一次能喝五斤紹興加飯酒的能耐才能吸收入會。當時夏丐尊、豐子愷、葉聖陶、鄭振繹和開明書店的章錫琛全都達到入會條件而入選,但豐子愷的一個叫做錢君的學生,因一次只能喝三斤半紹興老酒,章老闆硬是不同意,最後還是有仁慈的夏丐尊出面勸說:“君積極要求入會,值得鼓勵,尺度略可放寬,打個七折吧!”在大家敦促努力並爭取達標的呼聲中,錢君終於被破格錄取了。過後據說錢君也不負眾望,居然不久一次也能喝下五斤紹興加飯酒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當今北京望京的黃門家宴上,十多年來主人黃珂不僅免費給黃友們提供了上萬道各色菜品,而且還免費提供了上千品種的各色酒水。近年來珂爺又為黃友們在紹興特別定製了名叫“黃門黃”的黃酒,大壇50斤,小壇5斤,都是陳了15年的。這醇厚甘甜、馥郁芬芳的“黃門黃”,曾讓其橙黃纏綿的後勁,醉倒過舌尖導演陳曉卿等眾多美食家、詩人、作家及各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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