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其實,不止他倆,因為石達開就義前後的形象太偉岸了,不少清方人士都淪為了背景板。說倒黴倒也談不上,只不過在石達開的高大形象面前,一個個都像極了小丑。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1)牟某

石達開被俘後,被清軍用轎子抬著送往成都。晚清沒有電視,也沒有手機,這麼一個大人物去省城殺頭,一路上怎能不觀者如堵?

押送隊伍途經邛崍時,圍觀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一個姓牟的富戶也加入了看熱鬧的行列。此人在邛崍非常有錢,不過生的很詭異。因為他左邊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幾乎佔據了半張臉,邛崍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作“牟黑臉”。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邛崍古城牆

石達開沒有剃髮,而且穿著太平天國王者衣冠。牟黑臉越看越投入,距離石達開的轎子越來越近。

石達開也發現了他,見此人醜陋,不禁怒目而視。翼王的眼神太厲害了,牟黑臉和他的目光只接觸了一下,竟然嚇得惶悚不安。回去後大病了數日。

所以說:圍觀有風險,吃瓜需謹慎。

(2)崇實

崇實,複姓完顏,滿清鑲黃旗人,道光三十年進士。他出身世家,是金世宗完顏雍的後代。崇實的奶奶是有清一代著名才女惲珠,曾寫出“只愁春今節,雷雨化為龍。”這樣的名句。父親是麟慶是嘉慶年間的舉人,曾擔任江南河道總督十年。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清代才女惲珠

跑題的八卦一下,崇實的弟弟崇厚也是晚清重臣,他有個美貌非常的重孫女,就是號稱晚清最美的格格——完顏立童記。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完顏立童記

我們都知道,大部分八旗子弟天天的工作就是提籠架鳥泡茶館。崇實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能夠刻苦學習,考中進士,可見是一個很有自制力,也很聰明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面對階下之囚石達開,竟然變成了比牟黑臉還low的白鼻子小丑。

原來,石達開到成都後,駱秉章組織領導班子審訊。崇實當時是成都將軍,按照滿人為尊的傳統,當上了審訊石達開小組的名譽小組長,審訊石達開,他也要第一個開口。

此時的崇實已經四十三歲了,絕不是毛頭小子,而且,他自道光三十年中進士後開始當官,歷任通政使、工部右侍郎、詹事、駐藏辦,署理四川總督,也算宦海沉浮,經歷頗豐。然而,當他在石達開面前,竟然結結巴巴開不了口,好容易開了口,卻像蚊子哼哼,對方根本聽不清。

於是,翼王嚴厲地看著這個比自己足足大十歲的傢伙,就像老師看著回答不出問題的學生。崇實更加緊張,乾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個沒用的東西!”駱秉章在心裡罵了一句,出來救場。他說:“石某,今日就戮,為汝想,亦殊值得。計起事以來,蹂躪數省,我方封疆大吏,死汝手者三人。今以一死完結,抑何所恨。”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駱秉章朝服像

石達開回答:“是俗所謂成則為王,敗則為寇。今生你殺我,安知來世我不殺汝耶。”

費行簡是江蘇常州人,曾任北京臨時參政院參政,著有《徐世昌》、《段祺瑞》、《當代名人小傳》等。他以沃丘仲子為筆名寫了一篇名為《石達開在川陷敵及其被害的事實》的文章,真是聲情並茂,編的有鼻子有眼兒。

其中,有這樣一個橋段:

石達開到成都後,駱秉章十分愛才,想收歸己用,便絡繹不絕派人勸降。其中,有個叫做朱孫詒的人便是說客之一。誰知,朱孫詒一日勸降歸來,見人就連道晦氣。

大家一臉懵圈。

朱孫詒解釋:“石達開問我是哪裡人了?”

“那怎麼了?”大家二臉懵圈。

“我說,我是揚州人。”

大家三臉懵圈。

“然後,他問我可讀過《十日記》嗎?你說,這不是當面罵人嗎?”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十日記》,就是《揚州十日記》,寫的是滿清入關後在揚州大屠殺之事。石達開這麼說是在譏諷了朱孫詒身為揚州人,卻替滿人當走狗。

然而,駱秉章怎麼可能招降石達開呢?一個反清多年的大將被俘後,居然能夠逃脫懲罰,而且繼續當官,用後腳跟想都不可能啊!

當然,此時最大的破綻還在於朱孫詒根本不是揚州人,他是正牌的江西清江縣人。

所以說以《十日記》之事雖然寫的痛快,卻並不曾真正發生過。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小人書插圖:石達開就義

不過,以《十日記》調侃朱孫詒只是沃丘仲子的牛刀小試,一個叫做楊重雅的人才是真正被黑出了翔。

石達開是攜子入的清營,他五歲的孩子也和他一同來到了成都。石達開就義後,孩子便囚禁在成都大牢。

因為見不到父親,孩子日夜啼哭不止。於是,四川按察使楊重雅提議,用布包住石灰,堵在孩子的口鼻上悶斃。

自來中國人有憐老惜弱的傳統,所以你殺成年人石達開可以,但要是對他未成年的孩子下手,那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會被公眾唾棄。

因此事後楊重雅被千夫所指。他也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便急忙甩鍋,說是悶死石達開幼子的主意是唐友耕出的。

唐友耕怎麼肯背這樣的鍋,二人在駱秉章面前大罵,幾乎鬧到要動武的地步。

然而,楊重雅可謂冤枉之極。還是那句話:一個關在省城監獄的未成年犯人日夜啼哭,獄卒怎麼會搞不定,搞不定也就罷了,還要省公安局長兼檢察院院長出主意悶死這個未成年犯人,真是豈有此理?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那就是審訊石達開時,四川的按察使是牛樹梅,根本不是楊重雅。

石達開被俘後,參與圍觀和審訊的四個真真假假的小丑

牛樹梅書法

其實,沃丘仲子並非不知道牛樹梅的存在,他在《石達開在川陷敵及其被害的事實》一文裡也提到了這個人。然而,牛樹梅人品和官聲都極好,在民國時期也依舊享有牛青天的美譽,既要體現清廷的邪惡,又不能寫真正的臬臺,於是,無辜的楊重雅便躺槍了。

中學時代語文課學《藤野先生》,裡面有這樣一段話:“你看,你將這條血管移了一點位置了。——自然,這樣一移,的確比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圖不是美術,實物是那麼樣的,我們沒法改換它。現在我給你改好了,以後你要全照著黑板上那樣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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