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適,與郭沫若的那場“蘭亭”真偽論辯曾驚動毛主席

高二適,原名錫璜,後取“適吾所適”之意,改名二適,字適父,中年曾署瘖盫,晚年署舒鳧。當代著名學者型的書法家。1965年參與“蘭亭”論辯,《蘭亭序真偽駁議》和《蘭亭序真偽之再駁議》等文影響極大。在文史哲、詩詞、書法的研究和創作方面,成果卓著。

說起高二適就不得不提與郭沫若的那場“蘭亭”論辯。一九六五年五月二十二日,郭沫若寫了《由王謝墓誌的出土論到蘭亭的真偽》,後在《光明日報》連載,又在《文物》上發表。這裡的“王謝”都是烏衣巷的子弟,即王興之和謝鯤。郭沫若認為《王興之夫婦墓誌》和《謝鯤墓誌》都是用隸書寫成的,和王羲之用行書寫的《蘭亭序》不相一致。並批判了《蘭亭序》後半段文字有悲觀論調,不是王羲之的思想,因而斷言“《蘭亭序》是依託的,既不是王羲之的原文,更不是王羲之筆跡”。

高二適,與郭沫若的那場“蘭亭”真偽論辯曾驚動毛主席

對此時任南京市文史館館員的高二適寫了《〈蘭亭序〉的真偽駁議》,稱郭氏此說為“驚心動魄之論”,對郭沫若進行指名道姓的辯駁。高二適引以為證的,有文獻資料,也有法帖資料。法帖中引了吳炳藏《定武蘭亭》、《澄清堂帖》和《淳化初刻》,從郭沫若到包世臣、李文田,一一駁議,認為“《蘭亭序》為王羲之所作是不可更易的鐵案”,旨在從根本上動搖乃至推翻郭沫若的“依託說”。高二適在《駁議》中說這樣的爭論“事本無可非難,然竟有隨意否定一部史籍,而專肆力於突梯苟冒之言以矜乎當世者,甚可怪也。”這話道出了高二適寫《駁議》捍衛傳統文化的動機。

高二適,與郭沫若的那場“蘭亭”真偽論辯曾驚動毛主席

高二適將文章寄給報刊,本想引起爭論,結果以退稿處之。他又將文章寄給章士釗,希望得到章士釗的支持和幫助。於是章士釗寫信將高二適的文章轉呈毛澤東。

章士釗致毛澤東信:……茲有讀者江南高生二適……專攻章草,頗有發明,自作草亦見功力……然猶篤志不渝,可望大就。乃者郭沫若同志主帖學革命,該生翼翼著文駁之。釗兩度細核,覺論據都有來歷,非同隨言塗抹。郭公扛此大旗,想樂得天下勁敵而周旋之。文中亦涉及康生同志,惺惺相惜,此於章草內為同道。該生來書,欲得我公評鑑,得以公表,自承報國之具在此,其望雖奢,求卻非妄。……

毛澤東於覆信章士釗:……高先生評郭文已讀過,他的論點是地下不可能發掘出真、行、草墓石。草書不會書碑,可以斷言。至於真、行是否曾經書碑,尚待地下發掘證實。但爭論是應該有的,我當勸說郭老、康生、伯達諸同志贊成高二適一文公諸於世。……

同一天,毛澤東又致信郭沫若:

章行嚴先生一信,高二適先生一文均寄上,請研究酌處。我復章行嚴先生信亦先寄你一閱。筆墨官司,有比無好,未知尊意若何?……

高二適,與郭沫若的那場“蘭亭”真偽論辯曾驚動毛主席

致章士釗“蘭亭”論辯手稿

在毛澤東的親自關懷過問下,高二適的《〈蘭亭序〉的真偽駁議》於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三日在《光明日報》發表,一時激起討論的高潮,各路文人大佬也相繼發文,龍潛發表了《揭開〈蘭亭序帖〉迷信的外衣》、啟功發表《〈蘭亭〉的迷信應該破除》、於碩的《〈蘭亭序〉並非鐵案》,徐森玉的《〈蘭亭序〉真偽的我見》、趙萬里《從字體上試論〈蘭亭序〉的真偽》,於碩《東吳已有“暮”字》,李長路《〈蘭亭敘帖〉辯妄舉例》、史樹青《從〈蕭翼賺蘭亭圖〉談到〈蘭亭序〉》,這些文章都是支持郭沫若的,裡面隱藏的政治因素暫且不提,雖然這場筆墨官司最後不了了之,但讓人受益匪淺,激勵後學對書史、書藝深入探索和研究。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