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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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深思在人間，今夕是何年？深思在月夜，往事在何年？故鄉的往事總是魂牽夢繞，不知是想念，還是嚮往，更不知是留戀，還是眷顧；每當看到月夜，就想起故鄉的往事；故鄉的小溪，同屬記憶深刻之最。
渤海之濱，群山綿延，峻嶺相牽。高聳入雲的方頂山，象萬世蒼顏的一位沉默老人坐落在那裡，逶迤的山嶺，象是他的一條條觸手伸向遠方。向西的三條觸手，中間一條牽著我們村莊，又各延伸了兩條山嶺，象護佑村莊的風牆遮擋在南北方位。
我們家向南隔兩排就是山崗，東面一座小小的山包，山包東面就是牽著村莊觸手般的山嶺，與南面山嶺夾道里，形成一條小溪，小溪婉轉迂迴，衝開了中間山嶺和村莊的牽手，向北而去，遺留下那個小小的山包。後來有人沿著中嶺以南，依山傍溪又建造了幾家房屋。這樣：黃土白石，青磚紅瓦，綠柳青松，碧水斜陽，如仙山瓊閣，神仙居住的地方。趕上大雨過後，清新透爽，目睹此景，更是心曠神怡。
每次出村向東，都是沿著這條小溪走過，斗折蛇行，波光粼粼，陣陣清涼襲人。春天裡，那溪柔弱如絲，讓人垂憐。夏天，又象桀傲不馴的野馬，有時急奔，有時咆哮，急轉彎處暈眩，平緩之處寬闊；懸崖處噴濺，又如散落下漫天星斗。
冬天的小溪，象是嬰兒入睡，消失在冰雪覆蓋之中。當人們走過她的身旁，視而不見，似乎把她忘記。小溪往往不甘失落，悄悄改變自己俊俏的音容，抖落那一坨坨胖蘑菇一樣的積雪，重劃開轉彎處的冰層，露出那金色的反光，發出那悠揚叮囉般的琴聲。那是生產隊收早工的時候：朝陽的面頰，紅紅的，柔柔的，向著我們微笑；轉過山彎，進入了依山傍溪的村界，眼前美好的景象讓大家驚異；一個五、六歲幼女，正在破冰處浣紗，也許是繼承了母親勤勞持家的傳統，在那裡專心致志的工作，薄薄的碎花棉襖，如淡淡蓮花搖動，紅紅小手象豔豔的瑪瑙閃光，那兩隻深若秋潭的眼睛，不知透出的是反光還是心光，射向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動；水鏡倒影，一番瑤池仙媚臨溪圖；給人解析著冰清玉潔的含義。
將要告別小溪的日子裡；失落感悄然而生。秋天的月亮，圓圓的，大大的，掛在那裡！獨自徘徊，獨自長思；靜悄悄的夜，似乎能聽懂我心絃撥響的韻律，變得更加安靜。沿著小溪蜿蜒悠長的小路，加上皎潔的月光，像在夢中暢遊。朦朧的世界，紛紛降落下大塊大塊的銀白色雲幻，那雲幻像似魔幻的影子，轉眼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只顧長思，沉靜在回憶的故事裡，沒有理會這些。好一陣，我好象驚鄂了一下；趕忙去追逐那些雲幻的白色，去追尋那光氳流消失的影子。逆光中遠望，灰藍色的群山，坐落在那些銀光裡，象沉沒在海底的暗礁；順光中遠望，淡黃色的山坡上，襯托出一棵棵奇形怪狀的松樹，像一群群國畫中的動物聚會！我停住腳步，因為小溪源頭已盡，只有轉頭往回走了。
不知為何，山風像似動了情感，溫良柔媚，悄悄地來，悄悄地去，偶爾，撫摸一下我的臉頰，又無聲無息的飛走了。我沿著小溪，又一次走回那個小小瀑布跟前，那裡傳蕩著琴絃波動、陣陣悠揚之曲，涼爽的水珠，四濺如星，有時打在臉上，涼涼的，癢癢的。一會散開的水珠，又匯聚一起，婉轉激流。跳下一個小小臺階，是平緩稍寬的水域，邊上有幾棵蒲草，細細的，彎彎的，一兩個蒲棒，像似生命的機體，實實在在聚集在那些絨棒中，指向天空。
我停下來，看圓圓的月亮融進水裡，小溪好像並不待見。水中的月亮，靜靜地，靜靜地聚攏起那純淨的皎潔，搖動著團圓起來。小溪忽然急速一湧，圓月就四處分散，那碎了的月兒，用她那皎潔的銀色，感染著整個水面；片刻，碎了的月影，又急急忙忙向一塊聚攏著，聚攏著。不一會，又是一個大大的圓月出現在水裡。小溪又是努力聚起水湧，再次打碎那一輪圓月；週而復始，聚散分合；不知這溪月之舉，是情還是戀？也許是些恩怨，也許是她們之間的遊戲。既是有情人，知浴月遊溪之樂，不知溪月鬧之為何！懵懵懂懂的我轉移了思路，又去尋探那銀白色的雲幻降落之處！良久，有了一個解釋；落進水中去了！一個含混不清的答案，我自己也笑了！
故鄉！相別已經幾十年了，然而，村童浣紗，冰清玉潔的形影，溪月嬉戲，碎聚分合的糾結；以及斗折蛇行，珠跳弄琴等等形象，總是魂牽夢繞，不絕與思。小溪！你還是夢中那樣美麗嗎？是該回去看看了！
誦者簡介：傲雪紅梅，國企退休職工，河北石家莊市鹿泉區誦讀協會會員，酷愛讀書，愛好朗誦，喜歡用聲音詮釋優美的文字，用心靈感悟人生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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