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因為能知曉未來之事,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汙衊成妖孽,無人可訴

故事:她因為能知曉未來之事,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汙衊成妖孽,無人可訴

第1章 卿本妖孽

蒼陵城的集市從未有過這般熱鬧的時刻。

一群穿著粗布麻衣的平民舉著火把將集市中央的一塊空地團團圍住,定睛一看中間竟然有一名少女被綁在了木架上,而站在少女正對面的是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干貴氣逼人的女眷。

“紗兒,你莫要怪爹無情。你是妖孽轉世,莫說本家容不下你,就連這城裡的百姓也無法容得下你。”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少女,語氣似有無奈,卻看不出他的神情中存在一絲的不忍。

少女纖細的手腕被鐵鏈牢牢地捆綁在木架上,腳踝上更是戴上了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是兩顆鐵球。她一身素白的長裙早已髒得不堪入目,頭上的髮簪也像是被人拔了去,三千青絲凌亂地垂在腰間。

她歪著腦袋,瞪著那雙美眸詭譎的看著中年男子,嘴角漾著一抹譏笑。

“雲震天,你不配做我爹,別侮辱了這個詞。”

雲宮嫣惡狠狠地開口道:“放肆,雲根紗你這個禍害,我今天就讓你去見閻王。”打小起族裡的長輩就誇讚雲根紗的武學天賦,她那時便因為雲根紗奪走了眾人的目光而對她懷恨在心。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她雲根紗被世人唾棄,她心裡別提多舒暢了。

“雲宮嫣,你的陽壽也沒兩天了,咱們彼此彼此。”雲根紗揚起了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語氣淡淡的,比起詛咒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目光裡盡是同情的看著雲宮嫣。

雲宮嫣嚇得打了個哆嗦,“你……你少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最清楚不過了。”

“爹……”雲宮嫣扯著雲震天的衣袖,聲音裡竟帶著哭腔,“她是不是又給我下了詛咒了,我好歹是她的二姐啊,她怎能如此惡毒。”

雲震天輕聲安撫著他受驚的二女兒,看著她的眼神裡都充滿了防備之意。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白眼狼,從小就不知道從哪裡學來這般狠毒的詛咒之術,總是語出驚人。原本只覺得是小孩子戲言,卻沒想到一一都變成了現實,這才意識到讓他在本家長足了臉面的四女兒,竟然是這樣一個妖孽。

雲根紗冷眼看著雲震天,只覺得可笑。兩年前雲宮嫣還被他棄之如履,如今卻成為了他手裡的掌上明珠。家族裡本就是她與雲宮嫣的天賦最好,如今她已成棄棋,他便毫不含糊地“疼愛”起了雲宮嫣。目的再明顯不過,只不過為了利用雲宮嫣能夠在本家博得一席之地,這樣的家族有什麼親情可言,簡直可笑。

“紗兒!嫣兒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如此惡毒!”雲震天疼惜的將雲宮嫣摟在懷裡,毫不留情的斥責她。

“惡毒?哈哈哈哈哈……”雲根紗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許是笑的太過用力,她止住了笑,低頭輕咳了兩聲。再次揚起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本正經的問雲震天:“作為妖孽我應該知道什麼叫惡毒麼?”

“唉。”雲震天聽了她的話,竟沒有動怒,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終究是我的女兒,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行了,別裝出一幅深明大義的樣子了。”她冷笑,“我也是將死之人了,你不必對著我惺惺作態。”

“紗兒,若不是因為你是妖孽,我又怎麼會這般對待你呢?”雲震天語重心長道。言語中竟透露出不捨以及虧欠之情,這讓雲根紗倍感吃驚。若不是看透了他虛偽的面孔,若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如今又該讓他這副做作的樣子給騙了去了。

“對,你自然不會這樣對我,你還靠著我在本家立足呢。”

“你怎麼會如此不識好歹!”他像是被人說穿了心事惱羞成怒,反應極為激動。

不知道受到誰的鼓動,人群突然就騷亂了起來,周圍的百姓全都拿起火把舉過頭頂,齊聲大喊道:“除妖孽,保太平!除妖孽,保太平!”

“看來讓我死是眾望所歸。”雲根紗自嘲道,“雲震天,你以為我真的逃不掉麼?我只不過是不希望我娘在雲家無法立足罷了。”

雲震天的神色有些動容,卻被一直站在身後不敢出聲的大夫人輕輕扯了下衣袖。他轉頭疑惑的看著大夫人柳玉瓊,柳玉瓊身著暗紅色的錦織長裙,袖口與衣領皆是金線繡出的牡丹,雍容華貴。最為刺眼的是她的髮髻上插著一支紅翡滴珠鳳頭步搖,雲根紗心裡苦笑,她可憐的孃親只有一根珍珠髮簪,還如若珍寶的每天擦拭,而這個女人卻是每天穿金戴銀。

“夫君,怕是再不下令處決,蘇氏便要尋來鬧事了。”柳玉瓊故作極為擔憂的樣子,雲根紗對她的惺惺作態簡直是恨到了極點,這女人見不到自己死了是不會安心的。

“我娘哪裡有那鬧事的本事。”雲根紗說話的語氣很淡然,然那雙如深潭般的墨瞳惡狠狠地盯著柳玉瓊,“我告訴你,柳玉瓊你若敢欺辱我孃親,我便是死,也能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見她如此張狂,雲震天也顧不得上演父慈子孝身不由己的悲情戲碼了。

“給我將這妖孽用稻草堆起來。”他一聲令下,身後的家僕紛紛手忙腳亂的將稻草堆在了雲根紗的腳下。

其實她哪裡會什麼詛咒之術,不過是這群膚淺的人為她胡編亂造的罪名罷了。雲根紗從小起便可以透過人的眼睛看見許多關於未來的事,這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是雲震天對她那虛偽可笑的親情,使她衝昏了頭腦。

十五歲那年,雲根紗因為天賦異稟,成為了家族小輩裡第一個到達武者境界的人。雲震天也因此對她越發百般疼愛,她的母親在家裡也不會被人欺負了。於是她便開始更加努力的修煉武藝,卻沒想到遭到了雲宮嫣的陷害,原本以為會責罰自己的父親,卻格外的偏袒自己。這件事讓雲根紗以為雲震天是真心的疼惜她,她便好意提醒雲震天最近要提防身邊人。未出三個月,雲震天的身邊果然出了叛徒,那時他還笑稱,“我們家的紗兒真是料事如神啊。”得到他的誇讚,雲根紗母女兩在家裡的地位變得不再是人人可欺。她當時還慶幸自己有這樣的特殊能力,可以讓雲震天不被身邊的小人所害,如今想來真是荒唐至極。

十六歲生辰的那日,她對著雲震天寵愛的獨子云宮澈說,“哥哥,你會死於馬蹄之下,近日出門要格外小心才是。”誰知雲宮澈只當做笑料一笑而過,並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沒過兩日,雲宮澈就被馬踩死了。

她本是好意提醒,沒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去,說是她的詛咒靈驗了。雲宮澈是雲震天一脈單傳的獨子,如今死於馬蹄之下,這和斷了他的香火幾乎無異。即使再優秀的女兒都比不上一個得寵的兒子,所以當雲震天聽說雲宮澈的死與雲根紗有關之後,她的料事如神也成了惡毒不堪的詛咒之術。她恨雲震天的薄情,卻也更恨自己的輕信。

“娘,只要今日她死了,我們家就太平了。”雲宮嫣頗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柳玉瓊拿出錦帕擦拭了下臉頰,像是嫌棄稻草堆裡揚起的灰塵。聽見雲宮嫣的話後,牽過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寬慰道:“嫣兒,你莫怕。大師說了,施咒之人一旦離世,這詛咒都不會成真了。”

雲宮嫣不動聲色的和柳玉瓊對視了一眼,也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塊帕子拭了拭本就沒有淚水的眼角,裝作哽咽道:“嫣兒的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雲家的未來,雲家怎麼能讓她給毀了呢。”

雲震天臉色微變,喚來家僕吩咐了幾句。家僕應聲,轉身從圍在周圍的百姓手裡拿過火把扔在了雲根紗眼前的稻草堆裡。

乾枯的稻草被那火把點燃,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嗆鼻的氣味,眾人都不由得拿衣袖遮住了口鼻。被綁在木架的雲根紗更是被燻出了眼淚,眼見著稻草上那星星點點的小火苗一轉眼就擴大成了無法撲滅的火勢。雲根紗被這稻草燒出的濃煙嗆得咳嗽不止,裙襬早已是被熊熊烈火燒的破敗不堪。她直至此刻都未曾向雲震天開口求饒,高揚著下巴俯瞰眼前的眾人,眼神如同一汪幽靜的潭水不泛絲毫的波動,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而明亮的星眸卻因這濃煙氤氳出一層淡淡的霧氣,顯得驕傲卻又惹人憐惜。

“紗兒……紗兒……”遠處一個婦人跌跌撞撞地向她跑來,撕心裂肺地叫喚著她的名字。

“娘……”她望著婦人的身影,喃喃道,“你可要多保重……”

這漫天的火勢就如同一條吞噬萬物的惡龍,緊緊地將她窈窕的身姿纏繞起來,整個蒼陵城都回蕩著她慘烈的叫聲以及那刺鼻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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