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大學時,有段時間特別喜歡九州系列,每天去實習單位上班都得帶三本奇幻世界雜誌。以下這段話出自《縹緲錄》3,當時就很喜歡。可能很多人,哪怕是九州忠實粉絲,都不記得這段話了,甚至不記得這兩個默默無聞的配角。而我,時隔多年,還能感受到,江南力透紙背的那種肆意的熱情與張力:
張博忽地記起初相遇的時候蘇元朗那句話,張博問起他為何要參加這支由一個年輕公子招募的草包一樣的新軍,蘇元朗說:“今天是草包一樣的新軍,明天可未必是。”
張博忽然明白了這句平淡的話裡的意思,沉默的蘇元朗一樣有在這廣袤土地上征戰的絕大的夢想,他後悔當初沒有更直接地問蘇元朗,問他說:“你也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騎著戰馬所向披靡麼?”
蘇元朗想必也會回答說是。不同的人,血管裡流著相似的血,所以他們終究走到一處。
以下內容,都是我們在3-4月的招聘過程中真實的點點滴滴。每句話,每個場景,都是完全真實的,我保證。
每個人,都是一個故事。時代是最好的作者。
1閆思:掛科率史上前三的副教授
閆思的簡歷和絕大多數人的看起來都很不一樣,東北財經大學的副教授、博士後、碩士生導師,開設了《經濟學研究方法》、《微觀經濟學》、《宏觀經濟學》等多門課程,還都是全英文授課,在美國做聯合助理教授時,給美國本科生也授過《International Economics and Finance》 和《Financial CaseStudy》兩門課。尤其可怕的是,他課程的掛科率,是學校有史以來排名前三的。
對此,閆思倒是有話說:不是我不近人情,非要為難學生,而是目前的選課制度不合理,是單向的,只有學生選老師,老師沒法選學生。我只有用這個辦法,才能把那些混日子、湊學分的學生給排除掉。
如此認真的副教授,為什麼要放棄外界看來最受尊敬的職業來應聘火幣的研究院呢?閆思很認真地對我說:“或許等我閱盡千帆,我會再回到校園,給學生們分享我的經歷與心得。百戰歸來再讀書。”
“我的主攻方向是研究貨幣學的,可是我實在找不到研究的突破點。袁院長,你可能不知道,諾貝爾經濟學獎已經很多年沒有頒給貨幣學了”。
所以閆思在學校時花了很多時間自己在網上學習人工智能課程,學習python語言、TensorFlow等等,他每年要讀上百本書,多數是硬技能的書。
最近閆思每天都很興奮,因為他在梳理各大經濟學宗師的理論時發現,很多理論體系的基本假設或前提,未來在區塊鏈技術成熟後都可能不再成立,由此將帶來整個理論體系的巨大變革。
不過就算自己再喜歡,家裡人能接受嗎?在家裡親戚朋友看來,副教授是很光鮮、很受人尊敬的崗位,怎麼可能有人放棄,去選擇區塊鏈這麼不確定性大的領域呢?當時我面試時也問了這個問題,
閆思當時答得輕描淡寫:“在東北人看來吧,工作就分兩種,體制內和體制外,反正我就是不想在體制內了,出來了呢去哪他們覺得也差不多。”
後來閆思入職後,有次聚會喝酒之後他才告訴我,其實他父母兩個人當時總是愁眉不展,每天悄悄討論他的工作去向問題,又怕他聽到,搞得他也很難受。最後他父母在機場送他離開瀋陽時,他媽媽和他說:“行啊,去吧,別是那種騙大學生的傳銷組織就行。”
閆思現在研究院負責經濟體系研究。
2 陳樂:超級學霸10年鑄就的密碼學功底
陳樂當年就是學霸,確切的說是超級學霸。高中拿了三個競賽一等獎(可憐我高中辛苦三年一個都拿不到),本科是上海交通大學ACM班的。我雖然不是交大的,也大概耳聞過堪比清華姚班的ACM班。上交ACM隊曾拿下3次ACM-ICPC世界冠軍(30年裡中國總共也就拿過4次冠軍),而大部分成員來自ACM班;ACM班有末位淘汰制,課程難,壓力大;每個學生大二下就進實驗室開始搞科研。
陳樂大二之後就一直在學密碼學,讀完碩士就覺得不夠過癮又去讀博士,期間還在加拿大滑鐵盧大學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各交換了一年。期間以第一作者發過3篇英文SCI,1篇IEEE,對,僅是第一作者的就有這麼多。
面試時我和陳樂探討了很多密碼學問題,無論是抗量子加密,還是同態加密,或者抗ASIC加密,要麼是他在碩士期間的課題,要麼是在博士期間的課題,要麼是他在國外交換時的課題,都已有很深的研究。
可惜的是,如果沒有區塊鏈,密碼學是一個很冷門的學科,應用主要在通信領域,都已經很成熟了,研究這些屠龍之技,基本只能投身學術,事實上陳樂的同學都是這麼選的。但陳樂在畢業時陰差陽錯,最後選了到一家基金公司做量化。而且還不需要寫策略,只需要把寫好的策略編程實現就可以了。
通常我面試時都是很平和地交流,但那次我就忍不住質問陳樂,“你學了10年的密碼學,現在幹這麼大材小用的事情,你自己不覺得可惜麼?”
“覺得。”
“那你為什麼不去做更能發揮自己所學的事情?”
“所以我每天的業餘時間都在看區塊鏈,從2015年底開始,最近這兩年多里,經常和朋友、同學一塊討論,都會討論得興奮。終於有個行業讓密碼學有很大的應用價值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轉到區塊鏈行業呢?”
“金融行業畢竟薪水比較高,也挺穩定,我始終在猶豫。直到看到你那篇《5個小故事》,當天晚上就下定了決心轉行,當晚就投了簡歷。”
後來我發現,像陳樂這麼白天做傳統主業,晚上研究區塊鏈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有很多很多。不少人都是在這麼分裂並糾結著。有好些來研究院的小夥伴,以及來火幣其他部門的同事,乃至加入區塊鏈行業、到別的公司的朋友都告訴我,當時我那篇《5個小故事》幫他們最後下定了決心。這是遠超出我當時寫文章時的預期的。
每次有人告訴我時,我都會說,希望我不會把你帶溝裡去。事實上,我們都是在同一條船上啊,誰也不希望船開到溝裡去啊。行業一定得要健康發展啊。
陳樂現在研究院負責共識與加密算法研究。
3 胡智威:逃離舒適區的區塊鏈明星項目主管
胡智威有著很炫目的IT項目主管經歷,最早在百 度工作過,後面成為上海黃金交易所(中國唯一的黃金交易所)的IT技術骨幹,2016年到翼帆科技,是貴州區塊鏈扶貧、雄安區塊鏈項目的負責人,可以說都是國內最矚目的區塊鏈項目了。
對於他,追本溯源,我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在上海黃金交易所做技術骨幹也是很光鮮的職位,2016年區塊鏈還沒那麼熱,為什麼會跳去那會還是初創公司的翼帆呢?”
他的回答嚇我一跳:“那得感謝你。”“當時給你打電話諮詢了,你認為區塊鏈行業潛力更大”。
我查了下手機才發現,我還真存了他號碼,記的是“王德倫朋友區塊鏈創業 胡智威”。
當年我同事王德倫就讓他找我諮詢,於是他選擇跳去翼帆,現在又讓他來找我投簡歷。每天接的電話太多,我自己都完全不記得曾經和他這麼極力的推薦過。我也很憂傷為什麼當時這麼會勸別人,卻不想著自己呢。為什麼自己要到近兩年以後才投身區塊鏈呢。
我的下一個問題是:“翼帆現在已在業內確立地位,你作為項目主管也能負責各種高大上的區塊鏈項目,為什麼要選擇來研究院,來做紙上談兵呢?”
“的確目前負責的項目都很有意義和價值,但對我個人來說,工作的挑戰性已經沒那麼大了,我只需要熟悉Fabric,這些項目都可以對付。我才三十多歲,不想一直待在舒適區。”
他又補充道:“在我08年剛上研究生時候,我們實驗室在研究深度學習相關內容。我工作後雖然在百 度做廣告算法時用到過一些,但沒有去系統性研究,於是就逐漸荒廢掉了。再然後,關於AI和深度學習就不用我多介紹了……所以當你發現一個巨大潛力的領域,不能只當作工具來用,應該全身心投入其中。我不想再次後悔”。
現在的智威已經求仁得仁,每天在各種分片、跨鏈、DAG、哈希圖的源代碼海洋裡苦苦掙扎……
胡智威現在研究院負責行業技術研究。
4 翁溢銘:千億美金級基金公司後的探險
翁溢銘最早就職的香港華安投資公司是匯管局下設在香港的主權基金,其管理規模達到千億美金級別,其基金的日交易量佔市場總交易量的比例往往超過15%。
翁溢銘在華安投資公司工作了近5年,一路從研究助理、助理交易員晉升為交易員,負責股票投資組合在二級市場(歐洲、新加坡、日本和香港市場)的流動性管理及算法交易。2013年,他在公司交易打分突出,排名公司第一名。我還和他開玩笑說,可能接下來很難你再到千億美金級別管理規模的公司了。
2015年,他離開華安投資,投身到當時正火熱的新三板市場,加入到券商的新三板部門中,見證了新三板的人氣的日漸低迷,直到今年年初部門被重組。
雖然說人艱不拆,但我還是問了一個很尖銳、很戳傷疤的問題:“你當年在新三板的最高點投身其中,當時的三板和現在的區塊鏈行業很有幾分相似,也是各路精英爭相投身其中,雖然說現在也不能斷言三板未來如何,但當年進場的精英們基本都已離場。你現在就不擔心區塊鏈成為下一個新三板麼?再失敗一次怎麼辦?”
翁溢銘當然是先闡述了一番區塊鏈的優點與潛力,略過不表。接著他說了一段讓我肅然起敬的話:“這麼些年的量化從業經驗,已經讓我學到了一技傍身。靠著業餘用量化做做美股,港股,養活全家已經可以。所以,我的職業選擇的出發點,主要是探究更有意思的行業。”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翁溢銘這麼牛能做到一技傍身,但我覺得,正常來說,你在嘗試職業選擇的冒險時,還是要想好安全邊際在哪裡的。
翁溢銘現在研究院負責量化策略研究。
5 杜海:為了實現之前沒有完成的東西
杜海是個文青,比通常意義的文青文藝得多。
由於他的專業是心理學,所以讀書時的計劃就是每年換一份工作,體驗人生,為自己以後寫心理學著作打下基礎。因此就以不掛科為目標,到處兼職,賣過菜、賣過房、在酒吧當過服務生、做過真人CS教練、在培訓機構當過代課老師。
為了體驗得更徹底,他曾一個人只買一張車票,沒有帶一分錢來到上海。於是在地鐵口發傳單,去和乞丐爭搶睡覺的地盤,去應聘結果差點被騙去夜場當少爺……10年後他回憶起這段經歷,還深情地寫道:“多情是多情者的通行證,絕情是絕情者的墓誌銘。”
但正式畢業的時候,他發現寫的連載小說黑暗都市系列閱讀率實在太低,於是決定拿出自己考前複習2天不掛科的精神去混一下互聯網圈。從hello world 開始學代碼。由於覺得自己的心理學專業在數據分析上還是很有價值,他先在艾瑞諮詢做數據挖掘一年半,再到去哪兒做數據分析一年半。2015年底他加入火幣,負責數據分析一直到現在,居然一直就穩定下來了。期間有不少同事選擇離開去創業,有好些也拉過他,但他始終沒有離開,直到今年3月選擇到研究院來負責數據。
4月1日那天,團隊裡的王蕊(下一部分會介紹)問杜海,以往的生活這麼精彩,現在的工作動力是什麼。杜海說:“我說是為了實現之前沒有實現的東西,可以嗎?”
那段時間,杜海經常會拿著萬得、東財、同花順、大智慧的終端來和我探討,區塊鏈裡哪些數據有價值,應該如何展示,應該如何分析。
杜海現在在研究院負責行業數據分析和數據產品建設。
6王蕊:唯一沒有做筆試作業就錄取的
王蕊是我當時在興業證券時的實習生,也是我到火幣後招的第一個人。有一天面試完一批人,中午和她一塊吃飯時,她突然說:“謝謝袁老師把我招進來。”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跟著你一塊麵試時,突然想起你之前《5個小故事》那篇裡的一句話‘人和人的差距,有時真的是比人和豬還要大。’我比起他們來差得好遠啊。”
的確來面試的人個個都有光鮮的過往經歷,對區塊鏈行業也都有很深的理解。可是每個人都得經過面試的各種問題,還都得花6天時間做筆試大作業,筆試交作業後的錄取率也就20%左右。包括前面說到的各位,也都是交出了精彩的筆試作業後才過關被錄取的。王蕊是我招的所有人裡唯一一個沒有做筆試作業的。
這個時候我不能很耿直地回答她,“的確這句話你引用得很貼切”,而是給她回顧了下過往的經歷。
王蕊是2017年夏天來興業實習的,剛來那天我請她吃了個飯,主要和她說了兩點:“1. 我平時很忙,估計這次見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見我,你有什麼問題今天趕緊問我;2. 現在團隊已經很龐大了,而且有一個實習了快兩年的大概率會被留下來,所以你過來實習可以,但大概率留不下來。”王蕊當時就說:“沒關係,我就是過來實習學習一下。”
我的確沒有食言,之後大半年裡王蕊也就見了我兩三次,而她雖然被選中參加答辯,最後留下的也的確是那個已經實習了兩年的同學。
實習生的流動性是非常大的,很多人實習兩三個月甚至就一個月,觀察沒什麼留下的機會就走了。但王蕊在答辯被刷後還依然實習著,到今年年初在上海租的房子已經到期,她回到寧波,也找好了在寧波的工作後,也依然堅持在遠程實習,依然會快速、認真地完成交給她的各項工作。那時候她既不知道我可能離開興業去火幣,更不知道我去火幣後第一個就想到找她。
王蕊現在在研究院是多面手,設計模板、寫報告、分析數據、演講、培訓樣樣在行。
寫在最後
最後再對那些未能錄取的同學們說幾句:
限於時間,我未能給沒錄取的同學一一打電話說明。筆試後20%左右的錄取率的確比較低。平心而論,很多人的筆試作業都做得很好,比市面上70%的白皮書質量都要高。我經常會深夜對著你們的作業糾結好久最後才做抉擇。我只能說:
1. 你們每個人的筆試作業我都是認真研究過才做的判斷
2. 這是你們自己的勞動成果,研究院不會竊取,也不會給其他人竊取
3. 區塊鏈行業很大,我以及我們團隊成員判斷很可能不準,祝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其實我在面試時,就會覺得部分人很不錯,就會有100個想要當場發offer,但我還是會忍住,給對方佈置為期6天的筆試題。每個6天裡我自己也會焦慮,擔心對方不交作業,或是交很糟的作業。但我能做的,就只是等待。就像是《圍城》裡等待方鴻漸的唐曉芙,如果方鴻漸開步走了,那唐曉芙再不捨,也只能放棄。
研究院現在已經有20多人,其實每個人都很優秀,都有很精彩的經歷,和自己的過人之處。限於篇幅不一一展開說,相信大家逐漸都會認識。
所以,在充分的互補環境裡,研究院裡已經形成了很有意思的“互相崇拜”的氛圍,每個人都覺得別人很牛,都很崇拜其他人。區塊鏈是個很綜合的學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區和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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