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了“中國版敦刻爾克”,毛澤東主席曾說不能忘記他

指揮了“中國版敦刻爾克”,毛澤東主席曾說不能忘記他

抗戰初期民生公司輪船搶運設備和人員入川。

1937年底,葉聖陶帶著家眷從武漢乘船入川,船至宜昌,一時沒有買到繼續前行的船票,無處落腳,他和家人住進了江輪改成的旅店。夜宿江輪,葉聖陶有感而發:“對岸山如金字塔,泊江輪作旅人家。故宮古物兵工械,並逐遷流頓水涯。”

詩中“如金字塔”的山,是與宜昌一江之隔的磨基山。磨基山下游約2公里處的十三碼頭,是長江中上游的分界點。以此為分界,下游是江漢平原,水面開闊,流勢緩慢,上游則是三峽高山,航道狹窄,灘多浪急。正因如此,從下游駛來的輪船行至宜昌碼頭一律要停船,人和貨物必須下船,換乘能穿越長江三峽和川江(宜昌以上的長江上游河段)航道的輪船,方可繼續西行進入四川。

這一切,都讓宜昌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長江咽喉”。可是,1937年底,這個關鍵的“咽喉”部位卻逐漸開始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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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宜昌港口。

1937年11月中旬,淞滬戰場失利,南京形勢嚴峻,國民政府公開發布《國民政府移駐重慶辦公宣言》,並確定四川為戰時大後方。一時之間,上海、南京等地的機關、團體、學校紛紛向後方撤退,長江上游的四川,是這支浩浩蕩蕩的人流遷移的方向。

當時的中國飛機少得可憐,公路運輸因為汽車少、公路少,運量有限,鐵路更是被日軍炸得七零八落,因此,長江航道成了向西入川最重要的“黃金水道”。

1937年底,人流、工廠物資、故宮文物,源源不斷地來到宜昌。所有西遷入川的人員和物資不得不在此下船,等待換乘能夠穿越三峽航道的船舶。可人多船少,像葉聖陶那樣等待7天就能購得船票的,已經算是幸運,很多人等上半個月都無法上船。

幸運地買到甲板票的老舍,登上船後看到的場景是,“彷彿全宜昌的人都上了船似的,不要說甲板上,連煙囪上面還有幾十個難童呢……我必須到廁所去,但是在夜間三點鐘,廁所外邊還站著一排候補員呢……”

和這些難民一起急需入川的,還有八九萬噸大型設備、器材和軍工物資——這些幾乎是中國工業僅有的一點元氣。

八九萬噸,在當時的條件下如果按部就班地運輸,至少要運一年多。

然而,此時的武漢已被國民政府放棄,宜昌與武漢的直線距離僅300公里,日軍的飛機不停地飛臨宜昌轟炸。誰也不知道,留給宜昌的搶運時間還有多少。

位於三峽入口處的宜昌,此刻成了關乎全中國命運的“咽喉”。而最要命的是,10月下旬的川江只剩下40天左右的中水期。40天后,長江上游就要進入長達4個多月的漫長枯水期——那時,長江水位下降足有20米,水位降低後大量處於深水中的礁石會進入淺水區,甚至成為明礁,這時不僅航行更加危險,而且稍大點的輪船都無法行駛,大型設備也就根本沒法入川。這就意味著,所有滯留人員和物資必須趕在40天內運完。

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落到了民生公司總經理盧作孚身上。

指揮了“中國版敦刻爾克”,毛澤東主席曾說不能忘記他

盧作孚幼年家境貧寒,但在1938年,他白手起家創辦的民生公司已經是長江上游的航運龍頭,他本人也被譽為“中國船王”。船王盧作孚最終完成了這次大撤退的指揮任務。當日軍進入宜昌這座鄂西重鎮時,看到的是一座空城。

經過宜昌大撤退轉運至大後方的無數人員和物資,成了中國抗戰最終勝利的堅強後盾。據第二歷史檔案館的統計,抗戰期間全國械彈有三分之二是在重慶製造的。

宜昌大撤退之後一年多,法國的敦刻爾克大撤退發生了。這次世界軍事史上規模最大的撤退行動,用9天時間把33萬盟軍撤至英吉利海峽對岸的英國。由此,平民教育家晏陽初將宜昌大撤退稱為“中國實業史上的敦刻爾克”。

上世紀50年代,毛澤東主席談到中國民族工業發展時曾說過,實業界有四個人不能忘記,盧作孚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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