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為何如此討厭他的學生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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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問題前,先看一下兩人的履歷吧。

晏殊,字同叔,撫州臨川(江西撫州市臨川區)人,生於北宋太宗淳化二年(991),從小聰慧,譽為神童。景德二年(1005),十四歲的晏殊被賜同進士出身,此後仕途一路平坦,官至宰相。此外,晏殊還是宋朝著名的文學大家,善於創作婉約詞。著名詞人晏幾道是晏殊的兒子。

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吉州永豐(江西吉安市永豐縣)人,生於北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歐陽修雖然被後人視為一代文豪,較晏殊更有成就。但是,當時他的科舉之路並不如晏殊這樣順利,先後在天聖元年(1023)和天聖四年(1026)兩次落榜,只到天聖八年(1030)才中了進士,後來官至參知政事(副相)。歐陽修的仕途也比較坎坷,曾幾經數次被貶外放。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歐陽修在天聖八年中進士的前一年,參加了禮部主持的省試,他高中頭名,當時主持考試的官員就是晏殊。所以說,晏殊確實可以稱為歐陽修的老師。

晏殊和歐陽修的關係一開始是比較和諧的。畢竟,歐陽修兩次落地,第三次遇到晏殊,其才華才獲得肯定,而且兩人都是江西人,算是老鄉。但是,後來兩人的關係又逐漸變差。很多人把兩人關係交惡的原因歸結為一件小事。

仁宗康定元年(1040)晏殊成為樞密使,主管軍事工作。當時的范仲淹等人正在西北邊陲艱苦抗擊西夏。當年冬天,晏殊在園子裡擺了一次酒宴,歐陽修也參加了,並在宴會上當場賦詩,其中有這麼幾句:

“主人與國同休戚,不惟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

意思是,不能光顧著自己在這裡安逸享樂,要考慮西北邊疆將士的痛苦。晏殊覺得這事歐陽修當著眾人面給自己難堪,非常惱火,從此嫌惡歐陽修。晏殊後來甚至對人表示,他和歐陽修的關係,也就是考官和考生的關係(答一知舉時門生,已過矣),不再有其他什麼情分了。

其實,上面這件事只是兩人關係變僵的導火索。應該說,兩人性格經歷、政治理念、文學觀點上的差異才是最本質的原因。

從上面的兩人的簡歷中我們可以看出來,晏殊一生順利,很少經歷坎坷,他在政治思想上偏於保守。而歐陽修出生於貧寒家庭,經歷了懷才不遇等種種坎坷,在政治理想上傾向變革創新。兩人都是慶曆新政的當事人,晏殊對新政並不熱衷,歐陽修則作為諫官高調支持范仲淹、富弼等人,在歐陽修看來,晏殊處處明哲保身,是不敢擔當的表現。

此外,晏殊和歐陽修都是文學高手,他們的性格和思想觀念差異也反映到了文學創作上,晏殊的詞作秀麗婉轉,專注於士大夫的精神世界,歐陽修的詞則平實動人,更貼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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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是宋朝有名的伯樂,他提攜了蘇東坡等人,是標準的北宋文壇領袖。事實上,歐陽修的伯樂就是晏殊。晏殊不僅是歐陽修的江西老鄉,還是歐陽修的主考官。這在古代是很看重的老師與弟子之間的關係。晏殊很器重這個狂傲有才氣的老鄉,據說,晏殊在評定錄取名次的時候,故意把歐陽修的名次壓低,讓他做了第四名,本來歐陽修是有拿狀元的實力和水平的。歐陽修一開始很不開心,也不理解,認為晏殊是打壓自己。其實晏殊是有自己的良苦用心。因為歐陽修那時候年輕氣盛比較狂,晏殊擔心一下子上了那麼高的平臺,最後會跌得很慘。晏殊要留時間給歐陽修好好歷練自己的人生。這樣看來,晏殊對歐陽修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但歐陽修偏偏不是那種喜歡溜鬚拍馬的人,不會說好話,不僅不會說好話,他還會在被人最開心的時候潑冷水,說喪氣話。我們知道,晏殊宰相很喜歡喝酒,喝了酒做寫詞唱歌,活的很開心。但歐陽修不這樣想,認為自己的老師整天不幹正事,對不起朝廷,對不起人民。

一個下雪的天氣,歐陽修等人在晏殊家做客,晏殊神采飛揚很開心,說,“下雪天又正值詩人來訪,不可不飲酒為樂”。於是開宴置酒賞雪,即席賦詩。這正是炫耀文采溜鬚拍馬的絕佳時機,但刺頭歐陽修卻偏偏讓人掃興,他寫了一首詩,“主人與國共休慼,不惟喜樂將豐登。須憐鐵甲冷透骨,四十餘萬屯邊兵”。言下之意很明白,戰士們在邊疆打仗,你卻在安樂窩裡寫詩。真的是人多時候最寂寞,別人開心他難過。就像魯迅先生筆下所說的,有個讀書人去給地主的孩子過生日,別人都誇孩子以後必定大富大貴長命百歲,而此人卻大煞風景,說這孩子最後還是要死的。人總是要死的,這是絕對真理,但說真話要講語境和對象,歐陽修就是那個不講語境和對象的讀書人。對此,晏殊很不高興,以後逢人便說,我看重的是歐陽修的才能,而不是道德品質。本是一句無心之語,卻讓別人耿耿於懷。所以在官場上,講話是一門藝術。這一點,歐陽修距老成持重的晏殊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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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為什麼討厭他的學生歐陽修呢?這個問題據說是因為一件小事引起的。

根據《東軒筆錄》記載,在宋仁宗慶曆年間(1041—1048年),西夏犯邊,戰事吃緊。當時,晏殊是樞密使,當軍機大臣。作為學生的歐陽修,就擔心老師日理萬機很辛苦,就在一個大雪紛飛的一天,和詩人陸經結伴去看望老師。誰知到了地方一看,老師晏殊卻十分輕鬆自在,家裡歡聲笑語,一點兒也沒有軍情緊迫之象。

晏殊見他們來了,還命人在花園擺酒置茶,開懷暢飲起來。這可是讓歐陽修深感意外,於是立馬即席賦詩《晏太尉西園賀雪歌》一首,其中說道:“晚趨賓館賀太尉,坐覺滿路流歡聲。便開西園掃徵步,正見玉樹花凋零。小軒卻坐對山石,拂拂酒面紅煙生。主人與國共休慼,不惟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大家一讀這詩,大概也能明白幾分意思,詩中飽含學生對老師的善意規勸,意思就是說現在國難當頭,作為軍機大臣的晏殊,肩負重任,不應該花天酒地,閒如散官。

晏殊讀後,自然很生氣,憤然對人說:“昔韓愈亦能作言語,赴裴度會,但云:‘園林窮勝事,鐘鼓樂清時’,不曾如此作鬧。”意思是當年韓愈也擅長寫文章,去赴裴度的聚會,也最多隻說“園林窮勝事,鐘鼓樂清時”,而他歐陽修在同樣情境下,卻極盡諷刺挖苦。朋友尚且不開這種過火的玩笑,何況面對的是老師?

後來,因為歐陽修善意規勸的詩句,讓晏殊背上了只顧享樂,不顧天下安危和社稷蒼生的罵名,也成了晏殊人生的汙點。所以晏殊就明確表示:“吾重修文章,不重他為人”。在《邵氏聞見錄》也十分肯定地說:“晏公不喜歐陽公”。 有人說,這晏殊未免太過於小氣,面對這種事,你覺得他小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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