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時代的那些事(二十三)

二十七. 菜園

到生產隊不久,隊裡就按人均1分自留地的標準,在村莊附近分了一塊3分地面積的地給我們,社員們都習慣稱之為菜園子,用來種蔬菜。

知青時代的那些事(二十三)

這塊地就在村南出口處,離住所也就50多米。這原是一塊東西走向的長方形地塊,處於梯田的第2級,被一分為三,依次是本莊社員郝本來、王兆祥家的菜園。剩下的三分之一呈4X5的長方形,往西挨著的一條小道便是與鄰村雙門隊的分界線。南北上下都是水田。地塊屬於邊角餘料,本來是隊裡的一塊旱地,用來種麥子與山芋的。此外西北方下面還連接著一畦長三角型的一小塊半分地,被用來一季種麥子或蠶豆,一季種青菜。

隊裡分給我們菜園子的當天,潘坤定、朱邦興兩人就幫著我們整理出六畦菜地。

潘坤定、朱邦興是隊裡給我們介紹的2名黨員和2名團員之一。起初有一段時間,我們記不住社員的姓名,也不知怎麼稱呼,就直接叫潘坤定為黨員,叫朱邦興為團員,以後一直是我們知青的好朋友(見二十《鄉情》)。

他倆在靠近北面高坎的一邊和西面沿路的一邊,呈直角地分別挖了半米寬的深溝,沿路的水溝還按照傾斜的地面分作兩段,一方面是為了引水貯水,另一方面是為了阻止雞鴨進菜園吃菜。

老潘、邦興為我們整理並規劃了各畦菜地種植的品種,並從自家拿來種子,再向其他社員家找一些,按照時令陸續種上了西紅柿、黃瓜、毛豆、長豇豆、辣椒、韭菜、茄子、小青菜等夏令蔬菜,地邊上還播下了絲瓜的種子。之後絲瓜出苗攀架時把絲瓜秧苗引到南北埂邊的楝樹上。但就數絲瓜長得差,一年也沒吃上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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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時代的那些事(二十三)

到了秋天,夏熟蔬菜逐漸枯黃,需要換季,除了韭菜外,其他的都得陸續更新。

那時的蔬菜完全是按季節時令種植的,哪像現在大棚裡出來的反季節菜。這時,老潘、邦興又來幫忙指導,分別種上白菜、烏白菜、塌棵菜、大蒜、米莧、蘿蔔等能越冬的蔬菜。這些菜有的是秋冬時節吃的,如青菜之類的小青菜、大白菜、塌棵菜,而大蒜、蘿蔔、菠菜、米莧是來年春天才能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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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菜園,便成了白天放工後的一項勞作了。夏季裡水分蒸發量大,土壤乾燥得很快,需要經常給蔬菜澆水,蔬菜剛出土時每天早晨都得澆一遍,否則就蔫吧了,甚至被太陽曬死了。隨著黃瓜、豇豆的秧苗出土,要搭架子;要給西紅柿插根杆子,用草繩把它縛住,讓它有個依靠,否則西紅柿結多了,就撐不住了;要給韭菜不時灑上草木灰,等等。特別是換季時必須全面翻耕一遍土,澆上足夠的底肥。

一般夏季菜種下去兩三個月後就能陸續摘吃了。小青菜長得最快,一個多月就可以食用,每次總是先揀大的拔下來,留下小的讓它繼續生長。

為了讓米莧能吃得更長遠一點,在揀摘米莧時留下了一些粗壯的,專門用來摘葉子吃。

一般說來,菜園子也僅夠社員自家食用,而且是低水平的標準,茬口接不上時也只能吃一些鹹菜湊合。因此社員家大都種了雪裡蕻和大蒜兩項。雪裡蕻做鹹菜是常見的,大蒜除了蒜頭醃製外,還同時醃上了蒜薹,這是最常見的,要保證一家春夏季吃上幾個月。此外還有鹽黃瓜或做醬黃瓜等。社員家一般等黃豆收穫下來後都要做幾盆或一小缸醤豆儲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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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們知青指望這3分地的菜園來供給吃菜是遠遠不夠的。按如今人均每日需要500克蔬菜的話,總量供應根本達不到。即使在70年代,標準放低到300~400克也很難達到。更何況我們的種植水平與社員相比還差上一大截,有時換季換茬,一兩週都接不上趟。

比如社員家在宅前屋後、村邊地頭種南瓜,每年要收穫幾十個,既當糧又當菜。

生產隊也為彌補蔬菜不足創造著福利。在田埂裡側種上大豆,這裡側都系貼埂換上的新土,很肥沃,很適應大豆的生長。待到成熟季節,拔下來按戶分配,既可以當蔬菜吃,也可曬乾成黃豆用來做醬。在崗地坡地邊上種上長豇豆,到成熟期每天上午派出2位女社員採摘,然後將長豇豆帶到場上分成22堆,中午由各家收工時順便帶回家做菜,這一點最人性化。一些勤儉持家的主婦會揀出嫩的鹽起來,做成鹹豇豆留存下來。這款鹹豇豆和蒜頭是農家最上品的鹹菜,即使來客人了,在正餐上端上桌也屬一份好菜。如今到超市購物,我也會時不時地買上一瓶豇豆或蒜頭醬菜,儘管這都屬於精加工了,而當年社員家裡醃製的豇豆和蒜頭也決不比這個味道差。看來如今喜歡吃這兩味醬菜,不能不說這是早年下放時留下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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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隊還會在給山芋翻藤時,安排幾位女社員剪下山芋葉來分給各家各戶做菜吃,但那時不像現在吃山芋葉,而是吃山芋莖,葉子反而丟棄了,而且炒前很麻煩,要對老的莖剝下表面的皮,那是個細活兒,我們則懶得剝皮,大不了嚼不爛了就吐掉算了。

在農村期間,解決菜籃子問題的方法之一還有養雞生蛋(略,見二十四《飼養》)。每年春節後返回農村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社員家買四五隻老母雞生蛋,沒菜時炒個雞蛋或做個紫菜雞蛋湯,紫菜則是上海帶去的。最不濟時只有喝醬油湯對付了,這醬油也是那時上海量身定製、方便知青帶去的固體醬油,使用時扳下一小塊放入開水中就算一個菜,或者就算一個湯了。

種菜最忙的是澆水施肥。因有L型的水溝在旁邊,澆菜倒不費什麼大勁,關鍵是要經常施肥。

說到施肥,近幾年有專家在媒體上宣稱,人糞尿有細菌,不能用來給蔬菜施肥。看到這種說法,我真懷疑這些專家只是呆在學院裡搞研究,根本就沒有深入到農村,沒有接觸過實際。

人糞尿是農家肥料中的一種,幾千年來就如此,這該是沒有問題的。許多人包括那些日常所指的“磚家”並不知如何使用法,想當然地將糞尿與蔬菜聯繫起來,產生了諸如病菌、骯髒、致病致癌等不衛生的說法。

大凡下鄉過的知青對如何使用糞尿種植莊稼,尤其是在菜園裡種植自家吃的蔬菜都有過親身體驗,事實遠沒有那樣簡單,更沒有那樣可憎可怕。

農業是一門科學,幾千年的農耕文化本身也有科學的成份,人類正是得益於傳統的種植方法收穫了糧食以及蔬菜,從而得以繁衍傳承下來。

知青時代的那些事(二十三)

在村裡,糞肥與尿水是分開的,糞缸埋在廁所裡,另外有個糞桶專門用作積蓄尿水,三五天後一待糞桶積滿了即挑出去澆菜,常被用作追肥。或澆於西紅柿、黃瓜、辣椒、茄子等蔬菜的根部,或澆於剛割掉的韭菜地裡,決計不會接觸到蔬菜的葉子和瓜果,將要成熟收穫的蔬菜更不會再去上糞肥的。都是自家要吃的菜,澆肥時誰不小心奕奕?而且還從來不使用農藥,發現了蟲害,能手工捉除的就用手工,眼晴看不清的小菜蟲也只能隨它去了,大不了吃一些有洞眼的菜葉而已。

如是糞肥,則還要加水稀釋,一般與雞糞、草木灰混合使用,作底肥澆灑到種穴裡,或澆灑至剛撒下種子還未出苗的地裡,而它離蔬菜成熟還有幾周以至幾個月的時間,其中的生化過程促進了蔬菜的生長,豈能是一句話就說得明白的。

值得一提的是,按我們知青小組3人計算,產生的糞肥是很有限的,往往二三十天才夠澆用一次,期間糞肥的自然發酵過程便是無害化的過程。澆至地上,糞肥作為有機肥料被植物吸收的過程更是一個自然物質轉化的過程,蔬菜還是那個蔬菜,糞便已不是那個糞便。這些本是幾千年來的農業種植常識,可惜某些現代城裡人瞭解得實在太少,加之個別"磚家"的胡言亂語,將糞便一一細菌(骯髒)一一蔬菜一一食用直接劃成了連接號,不帶偏才怪了呢。

還得補上一句,如今這種使用糞肥的有機蔬菜只夠農家自己享用,你連想吃都找不到門,所以一般人實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唯有要擔心的倒是那些使用了化肥、農藥、激素什麼的。

(圖片選自網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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