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余大厨
文/荷青
厨子艺术：人间烟火味
初识余廷洋大概是2010年的冬天，那时他还是余大厨，一个地道的厨子，不过他的茶非常好喝，所以我就经常去蹭茶喝。余廷洋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粗人，一个会炒菜、会泡茶的粗人。或许因为同为昭通人，第一次见他就如见久违的故人，我们聊及家乡风物，以及如何成为昆漂，又如何在这座城市生存等等。
依稀记得七八年前在一个有点阴冷的下午，我和余廷洋在金福楼一隅的角落里，他娴熟地泡着冰岛茶，我们七零八落地闲聊着。他说这是他亲自去茶山寻找的茶，你喝喝看口感如何。我一边喝一边去感觉茶的韵味，他又说喝完这茶我们吃昭通腊肉，再摆一把家乡的龙门阵。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喝冰岛茶，至今回味无穷，也是第一次在昆明吃最正宗的家乡腊肉，与同乡人聊着天南海北，至今想起眼睛都不由自主会湿润。
至此后的时光，因为各自忙碌而很少见面，再见余廷洋时已经是2019年的初夏，那是在一个朋友的画展上，他依旧是羁傲不逊，还是当年当厨子的模样，不过此时大家都在说余廷洋的画非常有意境，甚至超过许多大师。转眼几年不见的老乡也成为艺术界的“大亨”，不由得勾起我一阵好奇，便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他的画，不看不知道，他的画太抽象，我根本看不懂，有的甚至让我觉得是胡乱涂鸦，在各种遐想中也难以猜透其中奥妙。
再见时，我们没有谈及关于他的画太多，更没有谈及他的饭店，甚至也没有谈及他当厨子的那些岁月，只是聊了一些现下困惑后各自离去，而我依旧还沉醉在他别开生面的艺术世界里。离开时他微微而笑说：“无论是厨子，还是画家，或者如你写文字的作者，亦或者环卫的大爹大妈，都是最美的艺术者，唯有充满人间烟火，才是配得上谈艺术。”
某个雨后的下午，我去拜见一位久违的朋友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他谈笑风生里透露着对余廷洋的崇拜，并说了一些余廷洋在河南嵩山拜师学艺的一些事迹，同时讲述了余廷洋的画超出艺术又高于生活的感受，并说这样另类的艺术天才不应该埋没那么多年。之后我与这个朋友认真地揣摩余廷洋的画，说实话，我依旧没有看懂。似乎在他的画里，有无数个棱角，每一个棱角都有难以述说清楚的故事，而我永远走不进画里，更无法与画里的万事万物相互融合并产生故事。
这时，我觉得余廷洋虽然画的不错，但是我依然喜欢看他炒菜的样子，更喜欢吃他做的菜。
写意山水：生活，是最美的艺术
金秋十月时节，我在会泽娜姑镇旁边金黄色的稻田里奔跑，与当地的农户闲聊着一些家长，并聊着种植稻谷的一些栽培技巧时，余廷洋发来讯息说：“我也在娜姑镇写生。”本来不大的地方，我一眼望过去就能在稻田的中央看见他，烈日之下，他坐在田埂上，在纸张上挥洒着笔墨，眼望四面八方，偶尔抽一支烟静静地思考。
薄薄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时，我看到了他脸上泛起我从未看到过的喜悦。我说：“这里的风景是不是还可以？画出来一定很漂亮吧？”他说：“要风景好看拍照就行啊，用你手机的相机就可以了，何须画？我无论怎么画都没有你拍的好。”此时我比较疑惑，你不画风景，难道是来玩的吗？我再看看宣纸上他画的内容，有山丘、有人家、有烟火、有花开花落等，但与眼前的景色大相径庭，一种别开生面的韵味泼墨而来，似乎画里画外是两个完全相呼应的对立面，慢慢去感受和倾听，让人宁静、平和，内心如水般柔软。他的画如一双柔软的手，抚平我们内心的酸甜苦辣。
余廷洋离开会泽时说要去盐津豆沙关，那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盐津的五尺道、豆沙关古镇、僰人悬棺等，悠悠古意和神秘色彩一直吸引着我。于是便和余廷洋同路来到了盐津豆沙关古镇。这是我第一次来盐津，这里的美食美味无比，人也特别淳朴，哪怕是在小吃摊吃碗面条，也能和当地乡亲摆龙门阵一天，听一听当地有趣的故事，以及在这个山水镶嵌的小镇，烟火人间的家长里短等，也是一种美妙的艺术体验。我特别喜欢盐津豆沙关的叶儿粑、泡粑、八月瓜、面条、桐梓叶粑等。余廷洋说：“生活在这样的小镇，感受着这里的山水之美，想象着僰人曾经的生活轨迹，匍匐在五尺道的马蹄印上倾听马帮人的故事，内心无比震撼，这种感觉无法用笔墨去延续。”那天，我们慢走五尺道，触摸着这里的一点一滴，遥望远方的山崖以及山崖里至今难以解释的悬棺，我们久久地沉默着，余廷洋也未曾在纸张上落笔。
之后两天里，我们一直行走在山洼里，走进山川、河流、密林、农田、山崖等地，余廷洋并不是每走一处都画，他的画画灵感来源于内心深处，于万物中的一个点延伸至意想不到的“意外”中。清晨，薄雾弥漫在山间里，天蒙蒙亮时，我们便起身去一个山坳的水流边一呆就是一天，余廷洋沉浸于画画的世界里，根本顾不得吃早餐和午餐，除了喝水外就是抽烟，一句话不说。他偶尔跑去山间、偶尔静坐水边、偶尔大笔一挥，一幅水灵灵沾染着大自然气息却又跳跃在烟火人间的艺术品诞生。余廷洋笔下，每一笔都勾勒出艺术的美感，同时又彰显出生活的力量，将山之美，水之善，人之魂完美融合，让人在捉摸不透中念念不忘。
与余廷洋相处的两天里，我在他的画里感受到不一样的柔美之韵，多维度的世界视角中，他那双大手吸引着我，粗糙里绘出不一样的诗意来。于山水闲适里话人生，用凹凸的笔触勾勒出生命的轮廓，用不一样的艺术意境诠释时间风物。
作为厨子或画家，余廷洋都当之无愧，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结合暖暖软软有诗意的画，他将这风尘仆仆的烟火人间装点的五彩斑斓。余味，在画亦在美食；而余廷洋，无论做什么，只在于内心欢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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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廷洋
号：余大厨
云南昭通人
现居昆明
参学嵩山十方精舍
图片提供
何青
余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