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下午，美國總統特朗普參觀亞利桑那州的一家口罩工廠時表示，白宮防疫工作組將在5月底解散，取代工作組的將是“另外一種不同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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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稍晚一些時候，副總統彭斯也證實，防疫工作組最早將於5月25日解散。彭斯稱，“這一決定反映了我們國家的巨大進步”。
然而6日風向突變。特朗普在推特上表示，白宮防疫工作組將“無限延續下去”。
據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截至北京時間5月7日5時32分，美國累計新冠確診病例1223419例，24小時內新增22082例。死亡病例超過72812例，24小時內新增1965例。確診數和死亡數均高居全球第一。
防疫工作組解散與否一夕三變，特朗普到底在糾結什麼？
白宮與防疫工作組4月已近乎決裂
特朗普起初決定解散白宮防疫工作組，有個顯見的原因是，白宮防疫工作組與特朗普越來越不合拍。
白宮防疫工作組的核心成員有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福奇博士、白宮全球艾滋病防治計劃協調人比克斯博士等專家。自1月29日工作組成立以來，福奇等人迅速積累了超高人氣，成為美國公眾最信任的疫情信息來源。
福奇等人雖然足夠給力，但對於特朗普和美國一些政客的甩鍋行動，卻不予配合。特朗普與福奇等防疫工作組專家的分歧很快凸現了出來。
4月上旬，白宮就曾傳出可能解僱福奇的傳聞。特朗普雖然否認了這一消息，但與防疫工作組疏遠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4月底，特朗普減少了白宮疫情通報會的時長和舉辦次數；5月1日，白宮宣佈禁止福奇出席5月6日舉行的眾院新冠肺炎疫情聽證會，但允許福奇出席共和黨人控制的參院於5月12日舉行的聽證會。
白宮副新聞秘書賈德·迪爾坦承，讓福奇出現在眾院聽證會上將“適得其反”；5月4日，對於特朗普屢屢鼓吹的“武漢製造病毒論”，福奇表示，有關病毒逐步進化的證據都有力地表明，這種病毒是在大自然中進化的，然後跨越物種傳播給人類，還含蓄地批評說“我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可以說，白宮與福奇為代表的防疫工作組已近乎決裂。但鑑於福奇的超高人氣，特朗普無法直接對福奇下手，因此，解散白宮防疫工作組，就成了一個不那麼激烈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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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什納接班接的是燙手山芋
按照5日彭斯透露的說法，未來有關新冠疫情的防治將被更多地轉移給聯邦緊急管理局（FEMA）。
特朗普的女婿、總統特別顧問庫什納向來被認為是FEMA的真正老闆。這也就意味著，原來打算讓庫什納的工作組取代福奇等專家，來領導美國的防疫。
庫什納能幹好這件差事嗎？多數美國輿論並不看好。
4月份《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都曾發表長篇報道，認為特朗普防疫失敗的背後有庫什納的影子。白宮防疫工作組成立後，庫什納和他的幾個企業朋友也組建了一個影子工作組，主要從事組織防疫物資。影子工作組的權力一點也不比正式的白宮防疫工作組小。
例如，庫什納曾敦促特朗普不要過早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原因是可能會導致市場崩潰。直到股災出現後，特朗普才宣佈進入緊急狀態；庫什納還曾在白宮記者會公開表示，各州不應該向聯邦儲備委員會尋求幫助。報道還認為庫什納主導了拍賣防疫物資、阻礙醫療進程等一系列操作。
不管這些報道是否屬實，庫什納將領導的新工作組與他此前的防疫角色不同。新工作組的重點是推動新冠疫苗生產。根據白宮計劃，11月底之前將生產1億支新冠疫苗，到明年1月生產3億支。
假如福奇說話還頂事，勢必對庫什納工作組的疫苗生產計劃大搖其頭。福奇認為，疫苗安全生產投用還需要一年。最樂觀的估計，明年1月才能研製出疫苗。至於量產，時間還得靠後。
從福奇的判斷來說，雖然庫什納備受信任，將站到全美防疫的前臺來，但如果疫苗研發不順而美國疫情繼續蔓延，誰敢肯定，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背鍋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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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福奇的話語權，將導致選票流失
根據美國媒體的報道，庫什納是少數能向特朗普進言的人。或許庫什納已經看到接管防疫工作組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耳邊進語，讓特朗普收回了此前的決定。
隨時隨地改口，本就是特朗普政府的一個特色。
此外，美國輿論的反彈可能也超出了特朗普的估計。
解散防疫工作組的消息傳出後，美國多數媒體對特朗普予以強烈批評。輿論普遍認為，沒有了防疫工作組，美國各州今後在防疫中將失去權威指導意見，只能各行其事。
這可能本來是特朗普政府想看到的局面。沒有了防疫工作組，無論各州用什麼方式防疫，出現什麼情況，特朗普政府都將獲得比現在大得多的卸責空間。
但是，把福奇博士和比克斯從前臺轉向幕後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也有風險。這兩位都擁有超黨派的超高人氣，拿掉他們的話語權，有可能導致選票流失。
或許外界永遠不會知道，特朗普在是否解散防疫工作組的事上是怎麼權衡利弊的。但基本可以肯定，他首要考量的或許是自身利益。
當然，對於彭斯來說，特朗普不解散防疫工作組的新決定會讓他難堪。“解散防疫工作組反映了國家巨大進步”言猶在耳，這話要怎麼才能圓回去，對他是個問題。
□徐立凡（專欄作家）
編輯：狄宣亞 校對：吳興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