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名將崛起於西班牙

細說歐洲歷史(十五)西庇阿父子的西班牙攻略(中)

我不僅要征服西班牙,還要征服迦太基和整個阿非利加--西庇阿

上一篇文章中說道西庇阿父叔在西班牙經營八年最後在迦太基人銀彈開路的政策下輕易地瓦解了與土著部落的同盟最終落得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而本篇的主角西庇阿,自從17歲首次隨父親上陣並從努米底亞人的長矛下救出重傷的父親後,前216年這個19歲的小夥子跟隨未來的岳父也就是當年的執政官盧基烏斯·埃米利烏斯·保盧斯參加了慘烈的坎尼會戰,相較於岳父與陣亡的五萬多共和國公民來講。西庇阿無疑是幸運的,據記載這一天擔任羅馬總指揮的執政官瓦羅只帶了五十餘騎兵逃到了羅馬殖民城市維諾薩,四千餘步兵與二百餘騎兵向南逃到距離坎尼十公里的卡諾莎,西庇阿本人也在其中,自首次上陣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接觸漢尼拔的精妙戰術,漢尼拔避實就虛的包抄戰術與兇悍的努米底亞騎兵給這個年輕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日後在活用漢尼拔戰術與爭取努米底亞人的支持也是其成功的重要手段。

前211年西庇阿父叔兵敗身死的消息傳回羅馬後,此時的元老院正在籌劃圍攻加普亞的行動,手頭並沒有額外的兵力可以彌補西班牙戰線的空缺,直到戰役結束後決定首先派遣克勞狄烏斯尼祿出征西班牙並立即對漢尼拔二弟發起攻勢,但是尼祿本人作為傳統的那種重視契約的羅馬人過於輕信了迦太基人的詭計(

布匿信譽果然不是什麼好詞),哈斯德魯鮑爾假意與他和談卻在當晚拔營而去避其鋒芒,這等醜事很快傳回元老院元老們認為尼祿此人難以擔負經略西班牙重任不等越冬就將他召回,而替代他的人除了必須能長期駐紮在西班牙外,還得是熟悉迦太基人文化、戰法的才智出眾者。很快一個剛剛年滿25歲的年輕人推開了元老院的大門宣稱要完成父叔未盡的事業。

元老院本意是尋找年齡在40歲以上的人選,這樣的將領一般在戰爭中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更適合遠離本土的西班牙戰線。費邊等人雖然不信任這個毛頭小子但是又不好拒絕他為父叔報仇的心願,決定破例任命他為前法務官交給他兩個軍團的絕對指揮權。西庇阿帶領軍隊來到西班牙後沒有立刻發動攻擊。到達塔拉戈納後的一段時期都在著重蒐集來自西班牙各地的情報,地形,氣候,水文,原住民等等都在他分析的範疇內,從前210年到前209年的冬休期間綜合分析各路彙總的信息他決定:首先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取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亞半島最重要的城市,巴卡家族經略西班牙的中心--新迦太基。若能成功將如釜底抽薪,打斷巴卡家族在西班牙的統制中樞。

釜底抽薪——名將崛起於西班牙

圖中兩個紅圈上為羅馬人的根據地塔拉戈納,下為迦太基人的新迦太基城(卡塔赫納)

之所以敢冒險做這個看似瘋狂的決定是由於根據蒐集到的情報顯示此時的迦太基人在半島的7.5萬大軍仍由漢尼拔的二弟,三弟與國內元老院派來的吉斯戈三人各分領2.5萬左右,但此時這三人各有任務(平定反叛部落,維護礦山正常生產),相互距離大概在十日路程左右且只有一支敵軍離新迦太基較近約有十餘日路程,這就給了西庇阿奇襲新迦太基城的機會。此時的新迦太基城在經過巴卡家族兩位家主經營後,城牆堅固,西南兩側面海,北側有一個海灣,只有東側與陸地相連接,作為一個優良的港口這裡還是西班牙礦石與農作物運回迦太基本土的集散地,拿下他也就斷了迦太基人一條主要的財路而對於迦太基這種僱傭兵為主的國家來說財路也就意味著兵源。城中城牆環繞的海角處更有巴卡家族華麗的城堡。而這座巴卡家族在西班牙統治的象徵,只有4000餘士兵留守於此。

釜底抽薪——名將崛起於西班牙

新迦太基形式圖

從地形上看,新迦太基城三面環海一面臨陸地,確實易守難攻,守軍只要能撐到一支援軍回師就能逆轉形式。而西庇阿手中除了從意大利帶來的1.1萬人和一年前尼祿帶來的1萬人外還有父叔當年的殘兵7000人,總共有2.8萬人。也就是說面對一支敵軍還有勝算,而拖延到敵人全部回防則會被堵在援軍與城牆之間,所有這場戰役的關鍵在於如何最快的拿下城池,憑城固守才能彌補兵力上的劣勢。

自此西庇阿決定兵貴神速,水路並進,他本人率領大軍跨過埃布羅河,副將雷利烏斯率領滿載士兵的30艘戰船同時出發,一路上除了西庇阿和自己的副將外沒人知道此次行動的目的。正常從塔拉戈納行軍到新迦太基需要二十天左右,羅馬人卻通過急行軍的方式連夜進軍,到第七天黃昏殺到城下。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軍迦太基人慌了手腳,此時羅馬人並未紮營休息而是立刻開始在城牆外建立起以壕溝拒馬組成的封鎖線。同時海上行軍的雷利烏斯業已到達完成了對新迦太基城西南兩測的海上封鎖。

第二天開始,羅馬大軍開始從陸地猛攻東面的城牆,守軍將主要兵力全部投入城牆防守。正在雙方攻防處於膠著狀態時,西庇阿帶領2000名士兵繞道城市北部的海彎處,這是因為通過蒐集水文情報他了解到新迦太基城的北側海灣由於所處位置嵌入陸地,水深深淺與潮水無關而與風向有關,而此時的風向會導致海灣的海水深度極淺,人馬完全可以涉水通過。就這樣2000名士兵在統帥的帶領下繞過迦太基人防守的城牆幾乎未遇抵抗進入城市,而此時多名號兵在城塔上吹響了羅馬的軍號,彷彿整個城市都被攻陷了一樣。從未料到羅馬人會從北面入城的迦太基人很快停止了抵抗。這座巴卡家族在西班牙的象徵只一天就落入到了羅馬人手裡。

隨著新迦太基被攻陷,羅馬人奪取了迦太基人存儲在此的大量礦石與金銀財寶,此外最重要的就是迦太基人扣在城中的伊比利亞土著部落人質。若想控制整個半島光靠羅馬人自己是萬萬達不成的,而且父叔血的教訓提醒他靠一紙盟約是無法在此地建立起類似羅馬同盟那種依賴於相同文化與信仰的同盟的,這些土著部落會毫不猶豫將今天的盟友出賣給出價更高的人。但是契機還是有的通過前段時間對蒐集來的情報進行分析,瞭解到巴卡家族在西班牙的統治一直依靠高壓政策與金銀賄賂的方式維持著,而羅馬如果想在半島站住腳就必須以解放者的姿態聯絡反巴卡勢力,用懷柔的方式瓦解巴卡的同盟。此時城中所扣押的人質大多數是依附巴卡家族的土著部落酋長們的兒女甚至老母,西庇阿一個個摸著這些孩子們的頭讓他們給自己的父母寫信,請求他們的父母與羅馬建立同盟,許諾幫助他們推翻巴卡家族的高壓統治,並從奪取的金庫中拿出不少財物贈與他們。另外對於城內其他公民並未採取當時的做法--既男女老少賣為奴隸,只是全部財產歸羅馬所有,婦女兒童和老人可以立即回家。男人和匠人將在羅馬軍隊中服役到西班牙戰爭結束即可獲得自由。而只將城內的迦太基貴族作為俘虜送往羅馬發落。

釜底抽薪——名將崛起於西班牙

西庇阿採用懷柔的外交政策,大大分化了巴卡家族在西班牙的勢力,幫助羅馬站住了腳

到此西庇阿通過對敵人聯盟的分化算是在西班牙站住了腳,新城中迦太基本土貴族處於少數,而大部分以工匠和規劃民為主。而且就在此時羅馬軍隊引入了日後成為軍團象徵的西班牙短劍。拿下了巴卡家族在半島的統治核心,獲得了土著部落軍力支持,剩下的將迦太基人的勢力趕出半島就只是時間問題。漢尼拔與西庇阿在敵後都採用了瓦解敵人同盟的策略而結果卻大相徑庭。當然大環境拋開不講,也許商人立國的迦太基人做生意坑蒙拐騙是把好手,但是拿這種精神進行外交活動可就適得其反了,趨利避害是商人本性但是同盟的建立若是如此盟友自然離你而去。地中海世界迦太基人的信譽聲名狼藉到有了

布匿信譽一詞來形容可見其外交之搖擺,視承諾更如同空氣,而最終的亡國亦與之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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