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的回家之旅——我想汝城“香火龍”、“裝故事”和兩個雞蛋了

“珍惜”這個詞,想來最是無用,它止不住時光的流走;想來卻最是難得,它畢竟給我們留下了回憶。離家在外,回憶便最是家的溫暖。走遍四方,也不如春節回家逛一逛。

春節是個佳節,更是家節。雖說回家好,但很多年輕人將除夕守歲和正月拜年當成了應酬,也無怪於這個事實。對我來說,元宵比除夕更美好,因為少了很多傳統的約束,多了節日的熱鬧。然而今年,從來瑣碎的“拜年”之於我們成了奢望,元宵時我們也在閉門中度過平凡的一天。

錯過的回家之旅——我想汝城“香火龍”、“裝故事”和兩個雞蛋了

此刻,孩子們都開學了,上班的也都上班了。香火龍呢?裝故事呢?那是我們錯過的“回家之旅”啊!大概現在的我也只能來場回憶之旅了。

一、“香火龍”承載我們的鄉愁

對汝城人來說,舞香火龍應該是最熱鬧的正月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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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村香火龍~

香火龍,顧名思義,必有香與火。正月裡,村裡的人們就開始在祠堂裡紮起龍來,將稻草和竹片作材料紮成龍的形狀,再在上面插上長約一米的香。除了扎龍,還會扎兩頭獅子和一個大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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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們在扎龍~

而我外婆家泉水鎮西黃村的舞龍活動通常都在元宵節舉辦。

正月十五那日,節日的團圓飯恰如除夕的年夜飯。通常我們都是到表哥家吃晚餐,最是那一鍋甜酒衝蛋湯圓讓我深深感受元宵節的味道,而平常不喝酒的我,也會和表哥表姐夫喝上幾杯啤酒,一起等待著舞香火龍活動的開始,所謂“化情於酒”,莫過於如此吧,

夜幕初臨,全村人將香點燃,龍便開始甦醒,由村裡力氣大的男人舞動起來,在村巷村道穿梭,送福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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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火

香火龍所到之處,家家戶戶會放鞭炮煙花迎龍,這象徵著好運和一年的日子紅紅火火。香火龍舞遍全村後,會回到祠堂前坪。村裡的人會在化龍前搶上幾支龍香,更是將福運帶回家,而化龍時的火光沖天,恰似全村的興旺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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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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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龍

汝城香火龍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已是一項非物質文化遺產。雖然汝城有很多地方都會舞香火龍,而且都大同小異,但每個地方舞香火龍時都是熱熱鬧鬧的,沒見冷清,也沒見人們的不耐煩。反而是今年舞不了,讓人怪想念的。對在外地工作的人來說,思念更甚——怎麼沒見著家鄉的舞龍,就要遠行呢,這鄉愁啊,怕是要延綿不盡了。

二、“裝故事”讓我們變成個戀家的孩子

如果說,“香火龍”承載我們的鄉愁,那麼“裝故事”讓我們汝城人民都變成了一個戀家的“小孩”。家鄉,生於斯,長於斯,大多人的童年是美好的,都在家鄉度過。隨著歲月老成、老去的我們,大概都會羨慕小孩子有那麼無憂無慮的童年。如果重新變成一個小孩,那會有怎樣的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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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龍舞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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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故事”來啦

汝城正月“裝故事”這一項盛大的活動,完全滿足了汝城人民的童心。“裝故事”,是汝城縣獨特的傳統民俗文化活動,算來也有數百年曆史。每臺故事有2到3個小孩穿著各式戲服,畫著各式臉譜,扮演故事戲的主角,然後由多個人抬起穿街過巷,上演“白蛇傳”、“西遊記”、“武松打虎”等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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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什麼故事

在鼓樂聲中,按預先規定的路線遊行,沿途觀賞的人們可以向“故事”架上奉送糕點、果品、紅包等,以表讚賞。廣大群眾渴望沾上“故事”靈氣,期盼新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闔家幸福安康,寄託著勞動人民對美滿生活的嚮往和樸素的審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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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猜

這項活動一般在正月十二舉辦,每逢這一天,汝城大街小巷人山人海,全縣人民共享故事的歡樂,都變成一個愛聽故事的孩子。雖然很快要離家,但想起“裝故事”,心裡也是暖暖的吧——正好隨身帶著這份童心,帶著這份家的依戀。

三、此時應該奉上“一碗濃濃的肉湯加兩個雞蛋”

舞香火龍和裝故事使汝城的正月洋溢著幸福的味道,而汝城人也會將自己的幸福通過特殊的方式傳遞,給我最深的感受便是一碗濃濃的肉湯加兩個雞蛋。正月裡,你要是去哪家作客,主人肯定會給你來一碗,這可以說是“最高待遇”了。因為在過去,生活貧窮,哪會經常有肉和雞蛋吃。要是給你吃肉和雞蛋,說明主人非常重視這個客人。雖說現在生活越來越富裕,甚至很多人都不愛吃雞蛋,但汝城還是有這麼一個習俗,只因為它所承載的是一份珍貴的情禮。我不貪好那一碗肉湯和雞蛋,只戀正月裡一碗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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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濃濃的肉湯加兩個雞蛋

隨著社會的日新月異,我們越來越感慨中國年味的缺失,因為大多數人忙完了工作的應酬,回家又要被“家裡的應酬”所累,但作為汝城人的我們應該是幸運的,香火龍的朝氣,裝故事的新奇,得以洗淨歸家人積久的疲累,讓離家人永保歸屬感。這山城雖小,卻是我的家。

我們的生活好像習慣過成一種習慣,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我要上班;今天是週末,所以我要休息;今天過節,所以我要按習俗來走完這一天。按部就班固然將生活過得井井有條,卻總是會有那麼些索然無味。生活畢竟不是童話可以天馬行空,不過我心由我的自由卻是可以靠希冀得以永生。離家久了,想想在家的歡樂,即使在炎熱的夏日,也是可以懷想春冬正月的溫暖。

所以,今年沒有舞“香火龍”和“裝故事”,更沒有走親訪友吃上一碗我不愛吃的“肉湯加兩個雞蛋”,這讓我很難過,這是一場我錯過的回家之旅。我真的想念汝城“香火龍”和“裝故事”,以及吃上一碗我不愛吃的“肉湯加兩個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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