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箇中國女人,
大慶油田、勝利油田的開採,
離不開她的預言,
她還顛覆了西方理論,
82歲了,
還能打敗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競爭對手,
為中國奪得一個超級世界大獎,
可她卻自嘲的說自己是一個“傻瓜”,
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想幾近90%的中國人,
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就是張彌曼。
1936年4月她出生於南京,
戰爭年代,
她的童年是在顛沛逃亡中度過的,
直到1945年抗戰結束,
她才終於能安心學習。
小時候,父親在醫學院工作,
她常常跑去到父親的辦公室玩耍,
她還跟著父親去實驗室,
看別人解剖屍體,她一點也不害怕,
還認識了不少和藹敬業的醫生,
耳濡目染下,
她從小就樹立了當醫生的理想。
後來她考上同濟附中,
對生物課產生了極大興趣,
在實驗課,即便解剖很細的小蚯蚓,
她也不會碰破血管,
這讓想報考醫學院的她更加信心十足。
然而就在這時候,
一句話卻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那個年代,中國正朝著工業化邁進,
劉少奇提出:地質是工業的尖兵,
國家非常需要地質學人才。
就這一句話,她改變了自己的志向:
從醫者,只能救死扶傷;
從工者,可興中華天下!
可她太瘦弱了,父母十分擔憂,
女兒這樣的身體,
日後去野外考察,能吃得消嗎?
父母希望她還是報醫學專業,
可她卻執迷不悔,
一定要報考地質學,
為祖國建設添一份力量!
1953年她順利考入,
北京地質學院古生物系。
沒想到,
當她走進地質學的世界,
竟一下子著迷了。
那一塊塊的化石,
見證著過去千萬年的歷史,
她愛不釋手,
決意要揭開化石背後的謎團,
這一路無論多苦多累多痛,
都阻擋不了她!
每年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她要去各地尋找礦產和化石,
她常常是一個人一根扁擔,
挑著被子、錘子、化石紙、膠水。
深山戈壁,險灘荒原,
沒有任何交通工具,
身上的行囊重達30公斤,
就靠一雙腿在荒山野嶺間跋涉,
20多公里的山路,
在她腳下綿延。
長年累月下來,
她的腳底滿是厚厚的繭子,
小腿上也有數不清的傷口......
有次在浙江橫店,
沒有住的地方,
她只能睡在農家的閣樓上,
墊的是稻草,蓋的是發黴的爛棉絮,
40多天都無法洗澡,
回家時身上都已經長了蝨子。
她說:當時我回家後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衣服和棉被都扔到大鍋中煮沸。
荒山野外時常有上頓沒下頓,
而她鍛煉出了一身“本事”:
就著幾塊黴豆腐,
一頓飯她就能吃下一公斤。
在這艱苦環境中走的每一步,
都是她對中國地質學研究,
不可磨滅的奉獻,
她是中國地質學業的第一代開拓者,
更是中國的經濟命脈,石油的發掘者!
當時由於中國勘探技術的落後,
中國的石油大部分依靠進口,
還被西方扣上一頂“貧油國”的帽子。
後來西方國家對中國實行經濟封鎖,
石油更是成為稀缺資源,
中國開採自己的石油是迫在眉睫,
於是,
一場轟轟烈烈的“石油大會戰”開始了。
1959年,
剛參加工作的她積極響應號召,
千里迢迢奔赴黑龍江。
專家們齊聚一堂,
發表自己對地下石油分佈的看法,
當時有人提出:
含油層在距今1.5億年的早白堊紀,
石油勘探也應該集中在這相應的地層。
大家紛紛贊同。
可她偏偏不這麼認為,
多年對化石研究的經驗,
讓她根據地層中的魚類化石樣本,
從沉睡上億年的“小魚”身上,
得出這樣的結論:
含油最豐富的地層應該在,
距今1億年左右的晚白堊紀時代。
大家看著這個才23歲,
就“大言不慚”的小姑娘,
一時鄙夷者甚眾,贊同者寥寥無幾。
然而,
隨著第一股石油從地下汩汩而出,
石油的成油地質時代最終得到證明,
沒錯,就是她說的晚白堊紀時代!
在她這一觀點下,
開採出來的就是世界級特大砂岩油田:
大慶油田!
這下可引起了轟動,
23歲的她,令中國人側目!
後來國家開發勝利油田時,
她又擔當了大任,
經過考察發現,
海洋曾經覆蓋勝利油田所在區域兩次,
這一觀點,又一次,
為勝利油田的順利開發提供了條件。
1965年,表現優異的她,
被外派瑞典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進修,
在海外化石的研究中,
她提出的全新蠟制模型方法,
比採用最新的用CT照影,
得到的信息都要準確。
國外同學和教授們,
被這個來自中國的女生深深折服,
都說:
這個中國人從不誇張的作風,
使她的數據資料更可信,
所有的結論都有證據支撐,
因此,當她說什麼的時候,
你都會相信。
當時有一位瑞典古生物學家,
雅爾維克認為,
陸地上四足動物的祖先,
是水中的脊椎動物:總鰭魚類,
這一觀點公開被世界權威承認。
可她又一次敢去持懷疑態度,
並從中國採集了,
總鰭魚類化石去仔細研究,
對雅爾維克所作的切片又重新做了觀察,
兩次研究中,
她發現總鰭魚沒有內鼻孔,
沒有內鼻孔就不可能離開水呼吸空氣,
這也就意味著,陸地上的四足動物,
並不是總鰭魚類進化而來。
可當時她雖有重大發現,
卻因為1967年被應招回國,
之後便是那場浩劫,
使她的這一研究結論,
推遲了足足十多年,
直到1980年,
她才終於發表了該項成果。
當時消息一對外公佈,
整個生物學界都沸騰了,
國外專家都一致評價說:
“這是本世紀以來,
對這一傳統四足動物起源說的,
一次真正挑戰!”
美國著名的魚類學家羅森驚呼:
“這一發現,
動搖了世界生物傳統理論的根本!”
從某種意義上說,
她的理論甚至改寫了世界歷史!
上世紀80年代,她轟動了全世界,
海外的橄欖枝紛紛拋來,
而她卻選擇留在祖國,
甘願做一名教師去培養人才,
同時繼續為中國古生物研究出力獻策。
作為導師,
她特別尊重學生的意見和想法:
曾有一個研究生周忠和,
起初他是研究魚化石的,
後來發現了鳥類化石,
於是提出想要改變研究方向,
可這是犯忌的,但她從學生的潛質考慮,
便破例批准了。
而這個看似很不起眼的研究轉向,
卻為中國古生物學的發展鋪平了道路。
周忠和說:1992年,
張老師幫他聯繫參加了一個,
有全額資助的國際會議,
她提出如果他想出國留學,
她可以寫推薦信。
這在當時對我確實是個不小的鼓勵。
而之後1999年,我在美國即將博士畢業,
想回國工作,
可當時並不符合‘百人計劃’的條件,
又是張老師幫助和有關部門解釋、
溝通,最終將我破格入選‘百人計劃’。”
之後,周忠和對鳥化石的研究,
在國外引起高度重視,
引得各國頂尖古生物學家,
都紛紛跑到中國來了!
現在的周忠和是中科院古脊椎所所長、
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她愛惜人才,還會“不拘一格降人才”。
她的大弟子於小波,
在“運動”中沒有機會上大學,
她就“破格”將他收在門下,
最終使他有機會取得耶魯大學博士學位。
“男兒有淚不輕彈”,
而20年前,她的一封信,
使正在美國學習的苗德歲流下了眼淚。
上世紀80年代,
在芝加哥大學學習的苗德歲給她寫信,
希望延長留學時間,
在芝加哥繼續做博士後。 而當時國內一片“人才外流“的憂慮,
有人認為,苗德歲的請求不會被批准,
而她的回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苗德歲說:“真正讓我感動的,
不是張老師的批准,而是信裡的話。” 張彌曼在信中寫道:
我們期待著你將來學成回所工作。
如果由於家庭和事業發展等方面的因素,
最終你決定不回來,
我也希望你能記住我們這個研究所,
就像我們會永遠記住你一樣。
苗德歲說:“當時我驚呆了,
第一次感動地流下了眼淚。
也是因為這幾句話,
20年來,我一直把自己當做,
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一員。“
十幾年過去,
她全身心撲在古生物的研究和教研上,
那一塊塊普通人眼中顯得生硬的石頭,
對她來說卻彷彿蘊藏著巨大的吸引力。
她常常一擺弄就是一上午,
自己動手採集化石、修理化石、
給化石拍照、研究化石......
常人看來,
研究化石是多麼枯燥無味的學科,
而她卻樂此不疲,
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著,
不遺餘力的奉獻著。
而所有的付出終會得來認可,
默默耕耘終會收穫累累碩果!
她成為了蜚聲世界的古脊椎動物學家,
她一c次次站在世界舞臺中央,
為中國捧回越來越多的榮耀!
2005年秋天,
來自世界各國的生物學界權威,
聚集在美國一個講演大廳,
這裡舉辦的,
是古脊椎動物學會第65屆年會,
會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表彰一位科學家,
對該學科所作的傑出貢獻,
而這位科學家,
就是中國人張彌曼!
迄今為止,在這類國際學術會議上,
獲此殊榮的人可能都沒有超過十個。
2011年,
她又被選為瑞典皇家科學院外籍院士。
這是我國科學家首次獲得此項外籍殊榮。
而她卻低調的不能再低調,
甚至還將功勞拱手相讓。
每當有人提及她的成就時,
她的臉上就掠過了一絲“惶恐”,
她總是簡單一句話:
“這項榮譽並不屬於我個人,
很多同行、學生都比我優秀。”
每一個偉大的人,
背後總有一顆謙卑的心。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她為人低調、不喜歡被採訪。
幾年前,儘管她接受了,
英國《Nature》雜誌的採訪,
但記者戴爾頓說:
採訪進行得頗為“艱難”,
在採訪過程中,當問及她的成就時,
她總是避而不談。”
為此,她的同行甚至總要去安慰她說:
“你就當自己是代表中國古生物學界,
接受這個榮譽。”
儘管不願意談自己,但談起工作來,
她總是滿懷激情!
10多年前,她將自己,
做了很長時間的泥盆紀魚類研究,
交到了年輕人朱敏手上,
自己則轉向了新生代魚類的研究。
從她手中接過泥盆紀魚類研究的朱敏,
2009年在《Nature》雜誌上,
發表了他的成果:夢幻鬼魚。
夢幻鬼魚,一個很別緻的名字,
當年朱敏曾解釋過這個名字的由來,
這是一條古生物學家夢寐以求、
尋找多年的魚,
很久以來,
它存在於古魚類專家的腦海中,
他們在想象中反覆勾勒它的形象。
終於,這條魚被朱敏的團隊,
在志留紀地層中找到了。
這條魚也解釋了為什麼,
張彌曼對泥盆紀的魚類難以割捨。
顯然,這是一個更令人期待的領域,
有很多“熱點”科學問題,
在國際上有很高的顯示度,
也更有機會在《Nature》、《Science》,
這樣的國際頂級雜誌上發表文章。 而她的“割愛”之舉,
在時下的學界並不常見。
40多年過去,張彌曼那雙巧手因為總拿著小鋼釺在化石上敲敲打打,指紋都幾乎磨平了。
2006年,在她70歲生日之際,
朱敏將一項魚類起源方面的重要發現,
獻給了自己的老師,
這就是發表在《自然》雜誌上的
---晨曉彌曼魚。
而之後,已70多歲高齡的她,
還親自去參與青海野外考察和挖掘。
她和同行發現了一種,
長著超常粗大骨骼的魚:伍氏獻文魚。
它的出現,
見證了印度板塊與歐亞板塊相撞、
青藏高原隆升,
以及由來已久的乾旱化進程。
在古脊椎動物學領域,
她已默默奉獻了60多年。
2016年,
世界古脊椎動物學會在美國鹽湖城,
授予她最高榮譽獎項:
羅美爾—辛普森終身成就獎。
當她登上領獎臺時,
全場起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而就在2018年3月8日,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佈了2018年度,
“世界傑出女科學家成就獎”,
時年82歲的她,又成功代表中國,
拿下了一個超級世界大獎。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提名聲明中稱:
“她創舉性的研究工作,
為水生脊椎動物,
向陸地的演化提供了化石證據”。
魚化石,是她大半輩子的迷戀,
古生物學,
是她一生嘔心瀝血的鑽研,
“我們這一代人,
自己的事情都是可以犧牲的。
不管是科學研究,
還是工作都抱著一顆‘公心’。”
在她看來,古生物學的“公心”,
就是“到死也要抱著化石不撒手”。
然而,如此捨己為國,
卻被一些人譏諷為“放著安生日子不過,
非要和石頭較勁的傻瓜。”
聽到這些話,
82歲的她自嘲的笑笑,
“也許,我們這樣的人都是傻瓜吧。”
“但是人類沒有‘傻瓜’,可能還是不行。”
如今已耄耋之年的她,
探索科學的腳步仍沒有停歇,
她的古生物研究聽起來很冷僻,
但她用自己的奉獻,
開拓了中國新時代的科學之路,
她用自己的鑽研,
讓中國在世界古生物學界,
擁有自己的舞臺,
她的奉獻與崇高,
為全世界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一生大多數的時間,
都是在石頭堆裡摸爬,
她是一個“傻瓜”,
不知辛勞不知疲倦,
幾十年如一日的默默付出;
她是一個“傻瓜”,
淡泊名利讓譽與人,
低調到不肯多談一句自己的成就;
她是一個“傻瓜”,
篳路藍縷,樸實無華,
風雨艱辛一甲子,未有半句放棄。
可是,我們中國,
不正因為有千千萬萬這樣的“傻瓜”,
方有今天的科學登高,民族復興!
燃青春夢想之火,綻科學希望之光,
2020年4月,她84歲生日之際,
我們向她說一聲:
生日快樂!
祖國為您驕傲!
人民為您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