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吉橙加鹽——我不會編故事，我只是歷史的翻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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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打來，努爾哈赤採取“順者以德服，逆者以兵臨”的態度奪城掠地。四月份打到撫順地區，得知撫順遊擊李永芳是一個不錯的人才，於是派人送信告訴李永芳：“小芳，我知道你有才，我也需要人才，你快到碗裡來。你若從我，我保證城內士兵百姓不會有事，並給你一個發揮才華的舞臺（汝出城降，我兵不復入，猶將汝舉而用之）；你若不從我，我打進去，傷了你的人也不太好（若我師入城，亦大不利於汝民矣）。不要心存僥倖，以為我在嚇唬你，你想想如果你這座小小的城池我都攻不下來，之前的仗我怎麼可能打的下來，更不要一時衝動，違揹我的想法去做傻事，我知道你聰明，你懂的。”就這樣，努爾哈赤第一次忽悠走了明朝的將領，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眼光是正確的。
第一位降清將領李永芳
1619年努爾哈赤再次進攻葉赫，並許下誓言：不滅葉赫，誓不返師。葉赫招架不住，丟了二十餘個山寨，便嚮明軍哭救，明軍經略楊鎬寫信議和。努爾哈赤回信：“葉赫部族欺我多年，家仇國恨累積數代。議和已經議過好多次，哪次不是表面上親和，暗地裡又給我捅刀子，現在必須得有個了斷。”
楊鎬也不想看著努爾哈赤做大，將來成為明軍的後患，遲早都得較量，等將來強了就不好打，晚打不如早打，於是牽著葉赫和朝鮮兩個小弟，親率二十萬大軍攻打努爾哈赤，這便是以少勝多的薩爾滸戰役。
楊鎬兵分四路，杜松從西路渡過渾河到達薩爾滸，劉綎由南路經過董鄂而來，馬林由北路自開原而來，李如柏從清河出發，打算把努爾哈赤包了餃子。
薩爾滸戰役
滿軍此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努爾哈赤提出了一個非常著急的問題：“永芳，你怎麼看？”李永芳不慌不忙地說：“明軍從四路而來，分兵必定會使每個方向的力量減弱，我軍決不能坐以待斃，應該主動出擊，不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必定會處處形成以強壓弱之勢，將敵軍各個擊破。”
《神探狄仁傑》劇照
努爾哈赤頓時醒悟：“永芳分析的有道理，明軍先派出的是南路劉綎的軍隊，這是向南引誘我軍，說明在西北方向必定有大量的明軍，應該先其擊破。”
（明兵由南來者，誘我南也。其北必有重兵，宜先破之）四貝勒皇太極提出建議：“我軍在界凡的守軍只有五千人，明軍肯定會先攻那裡，應該先派人突擊界凡。”果不出皇太極所料，杜鬆開啟瘋狗模式進攻界凡。當明軍一半渡過山谷口的時候，皇太極突如其來，勢如破竹，很快就將杜松打回薩爾滸。杜松命人在吉林崖上擺好炮臺等著皇太極前來送死，但意外的是還沒點著火就起了大霧，敵我難分。在這種撲朔迷離的情形下，明軍居然舉起了火把，立刻就形成了箭靶之勢，猶如漆黑中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滿軍弓弩手上，箭無虛發，西路軍破，杜松戰死。
《美人無淚》皇太極劇照
攻破杜松之後，努爾哈赤乘勝北上攻打馬林，大貝勒代善帶頭衝鋒，努爾哈赤登山從上而攻，上下夾擊，馬林歸西。就此明軍西北軍已破。
南路的劉綎雖然出發的比較早，但來的比較晚，而且死的比較快。由於劉綎的路程最遠，而且努爾哈赤派五百士兵沿路騷擾，在西北兩路軍破兩天之後才到達戰場。代善帶隊穿上杜松部隊的衣服，舉起明軍的旗幟來與劉綎合軍，過來之後脫了衣服要砍人，搞得劉綎一頭霧水（代善冒杜松衣幟入其軍，軍亂），只能怪當時通訊設施不發達，劉綎還不知道馬林和杜松已經當了炮灰。努爾哈赤傾巢而出，劉綎招架不住被皇太極斬於馬下。
但是劉綎的監軍康應乾非常勇敢，堅持抵抗，決不投降，不過他還是犯了人生中的三大錯覺之一——以為自己能反殺對手。在康應乾看來這有可能還是一場逆風局，於是他讓人點火迎戰，希望能燒殺敵人。當然，這確實是一場逆風局，康應乾剛點著火，就起了逆風，煙火都吹到了自己身上，康應乾順風而逃，又被努爾哈赤嘲諷了一把。（綎監軍道康應乾以火器迎戰，大風起，煙焰返射，復大破之，應乾遁。）
就這樣，不到三天，楊鎬的三路大軍就全部崩潰，幸虧李如柏及時撤離，才得以逃脫，薩爾滸戰役全面失敗。
明軍雖然打敗了，但是之前的誓言還沒有兌現，還沒有滅葉赫，於是努爾哈赤趁著士氣正旺出征葉赫。此時葉赫分為東城和西城，東城由大哥金臺石守衛，西城由弟弟布揚古守衛。努爾哈赤先是帶兵攻打東城，金臺石確實兇猛，激戰許久，相持不下，但努爾哈赤畢竟人多，士兵推著戰車一擁而上，把城牆掏了幾個窟窿，城牆一片片地飄落。努爾哈赤下令凡是投降的士兵都不傷害，於是大家紛紛倒戈投降，金石臺的老婆嚇呆了，勸他趕緊投降保命。這反而觸怒了生性彪悍的金臺石，他對努爾哈赤吼道：“我不是娘們，寧可戰死也不投降。”金臺石心裡想好，得不到，就毀掉，城是守不住了，乾脆一把火燒掉（隳其郛）。他堆好了柴，放起了火，但是城內溫度太高，只能到城外乘涼，金石臺剛一下樓就被捕了。
努爾哈赤也一不做，二不休，我讓你囂張，我讓你逞強，我讓你放火燒房，我讓你去見閻王（乃執而縊之） 。
東城被拿下，西城就在碗裡了，努爾哈赤來到城下，還是採取一樣的方式，對布揚古許下諾言：“只要你開城投降，我讓你回家調養，千萬不要和你哥一樣。”布揚古聽到金臺石已敗，腿都軟了，還說什麼，開門投降吧，至少可以活命。努爾哈赤見到跪地求饒的布揚古，告訴他：“不好意思，我之前還許下了一個誓言，不滅葉赫，誓不班師，我可以騙你，但不能騙我自己。”努爾哈赤還是殺了布揚古，葉赫自此而亡。萬萬沒想到，布揚古在臨時之前也許下誓言：“我若死後有知，必定不使葉赫絕種，就算只剩下一男一女也要報此大仇，消滅滿洲。”兩百多年後，此誓言竟得以證實。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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