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的記憶(一)

孩提時代,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雖然日子過得很苦,但卻有很多很多難忘的記憶。尤其是生我養我的老院子,即便現在無影無蹤,但總能在我的腦海中顯現,犄角旮旯、院裡院外,就像是昨天剛從老院裡出來一樣,令我記憶猶新。

老院坐落在樹木的環抱中,院前潺潺渠水常年流淌,院裡花果樹木滿目繁華。院外渠邊有兩顆高大的核桃樹,是坡上保方家和屋後小偏家的,核桃樹樹冠很大,樹也很高,直接把院子的南邊遮了一大半。小時候每年看著滿樹的核桃,尤其是裡邊的核桃仁剛成型嫩嫩的時候,饞的就光想吃,但卻不敢去摘,因為坡上保方奶奶看的很嚴,生怕人家說。只是到人家打核桃的時候落到院裡才小心翼翼的撿幾個,不過有時候幾個人湊到一塊也偷偷的爬上牆頭摘,往往被保方奶奶發現,或者重重的咳嗽幾聲把我們嚇跑,或者大聲喊一嗓子“誰”,我們也就嚇得一溜煙跑了。

老院的記憶(一)

核桃樹

老院子東邊有個園,是補償修渠佔院子而另批的一個小園子。為了方便,就在東牆上挖了個拱形小門,就可以直通東園。那時候的東園裡有兩棵一人合抱不過來的梧桐樹,有三棵長在一個根上的水桶般粗的梧桐樹。說是個園,也就北邊打了個土牆,東邊是個高三米的土埝,上邊是我家的豬地,南邊就是水渠。東邊土埝下中間是廁所,兩邊分別是我家和小爸家的豬圈,其餘地方種些菜呀什麼的。後來小爸家搬走後,後園的院牆才找親戚朋友打起來,還往東延伸了三四米,廁所也挪到了東南角,幾棵梧桐樹也都或賣或做了傢俱了。

那時候,院裡西牆下有一顆甜石榴樹,東牆下有一顆酸石榴樹,南牆下有一顆又高又粗的楊樹;大門口有一顆水桶粗的梧桐樹;每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樹上便開滿了小喇叭一樣的淡粉色的花,成群的蜜蜂唱著歡快的歌兒在花間翩翩飛舞。花開的季節,整個院子便沉浸在濃郁的花香裡。我們也常常把成串的梧桐花勾下來,摘掉花把,放到嘴裡去吮裡面的花蜜,吸一口頓時便感到滿嘴甜絲絲的。可惜這裡面的蜜很少,吮一下便完了。為了讓嘴巴多甜一點,我們甚至把成枝子的花拽下來,然後一個個摘掉花把,放到嘴邊吮吸。現在回想起來,我仍然覺得那個香甜的感覺超過了我後來吃過的任何蜜糖。摘下來的花把,我們用線把它們一個個穿起來,或掛在脖子裡當項鍊,或穿的長長的像一條蛇,去嚇唬比我們小的孩子或者膽小的女孩子,經常把他們嚇的吱吱哇哇的亂叫。


老院的記憶(一)

梧桐樹

東西兩顆相對的石榴樹,一到四五月裡,就開滿了滿樹火紅的石榴花,像一團團的火焰,映照在院子裡青翠且火紅,使滿院生輝。隨著石榴花的凋落,石榴樹上便留下了一個個好似小葫蘆的石榴果兒,等到秋天的時候後,一個個憋紅了臉,咧開了嘴,露出了晶瑩剔透的石榴籽,令人一看就酸倒一片牙,滿嘴的口水垂涎欲滴。小爸家牛圈外還有一棵小棗樹,春天滿樹開放著粉粉的棗花,瀰漫著醉人的花香,引得蜜蜂飛舞,馥郁襲人;靠近東南角的地窨子旁還有一顆從姨姨家移栽的核桃樹,一米五左右分了兩個叉,不知啥原因,多少年了長勢不好,也沒結了幾個果,所以我們是天天看著牆外的核桃吃不著,年年盼著自家的核桃能結果卻年年失望吃不上。

老院的記憶(一)

石榴樹

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南牆下的大楊樹,樹冠幾乎超過了牆外的老核桃樹,樹身挺拔筆直,在當時來講是個好檁條。春天一到,楊樹上就冒出許多芽苞,後來又變成紅紅的一串串毛毛蟲飄落下來。接著就是忽然一夜間就又長出一簇一簇的新葉。幾天的時間就像一把巨傘,給院裡遮下了一片片陰涼。最愜意的時候是夏天的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們一家坐在涼風習習的院裡,仰頭望著夜幕下的樹葉在涼風的吹拂下,像無數蝴蝶在翻飛起舞;那“沙沙沙”的響聲,就像那無數手指在撫琴,彈奏著動聽的曲子。我們一家坐在門檻上,躺在涼蓆上,聽著琴聲,望著星星,或嬉鬧,或聽母親講故事,現在想起來,可能那是此生最快樂的時光之一了。

老院的記憶(一)

大楊樹

如今,清淨、鳥語花香的老院只能永久留在我的記憶當中了。孩子們住在水泥建築群裡,是永遠也體會不到我們孩提時代的美好與歡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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