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蒙隨筆體小說《獻計獻策》

獻計獻策
——一個在澳大利亞留學的北京學子,從悉尼回到中國等待澳洲復學通知的隨筆日記




我恐怕會成為昔日我最為記恨之人的狂熱追隨者、模仿者,或者說早已便在我不清不楚的混沌情緒之中俘虜於他們,替代了他們,成為了擁護他們的保守分子。
姐姐的孩子在我看來於各方面都是見長的,初識他之時,便暗自篤定他得益於父母的基因關係,在個頭和不加訓練之時的認知裡上是優勝於絕大多數我所認定的他人子女的。而事實也是近似的,估計很快他便能對世界有更刻薄的好奇心、更純粹的佔有慾,而近乎完美的家庭氛圍和殷實富足的家境也會助力他不斷實踐與實現所思所想。以一個長輩的視角而言,我理應祝福他、期待他,倘若不測再施以援手,不過我遲疑了,面對一個方才開始的生命,我更多的思考是帶著疑懼之情的。
真實同幻象一般會因被確信存在才得以無阻地失效,人的壽命也總會繼思維不再混沌、曖昧、籠統之後,凝滯消亡。
我兒童時期是練過西洋樂器的,成年之後也有過編寫電子樂的經驗,儘管面前這臺鋼琴的大多數音不再準確,但一些就緒給兒童聽的簡單歡快的旋律我還是彈的來,但我的外甥他大概是認生,很快便離開我彈琴的範圍,尋找他媽媽的身影,我力求博他開心的探尋之旅便就此終止。也許在他的世界之中,意義與新知是遠不及熟悉和安全重要的多。威脅總是無垠的,若非時隱時現的執燈人伴隨著他。

此時,本來恍惚的我的神情竟然莫名的甦醒了。就在3個小時前,我接連三次拒絕了跟隨姐姐一家拜訪姨媽的建議,倒不是有意地抗拒誰,我一向跟家裡人話不投機,再加上這是個難得清淨,可以用來寫作的時機,由此我豪不婉轉地回絕了。但是畢竟一天沒有進食,冰箱裡也早沒了熟食製品的儲備,些許勉強地我到底還是隨他們去了這場“家庭聚會”。一路上,我才得知姐姐的孩子被特意的帶來了,那個常聽聞來的、被外婆期待著會面的小外甥來了。而這個消息對於我而言,不太能有所意味,自從成年之後,背上了固執和不聽教誨的名號,便跟家人的關係愈發疏離,即便與姐姐未曾有過芥蒂,但我的性格也是一向被她擔憂的,類似於“社會脫節”的問題我們曾談論過太多次。而孩子的降生不單隻有使她勞累、日漸消瘦,也讓我門之間的樊籬因此被造就。
我認定我不再恍惚了,我不安神情的本質無疑是敗漏了——我常在悉尼夜行,凌晨三點時分的意識是最凝重的,然而到了五點之時便是不受控卻時而高明,我一往聯想到我的家人,音容相貌到某些交集中我的過失。海港大橋在六點時分開始有健身客們起早散步,我不乏的、在恍惚之間對家人的於心有愧,無不是生髮於此時的。閃失與過失在我看來大相徑庭,前者於我是疾病和少年時虛榮心作祟讓家裡破費的財力;後者,恐怕無法言和的,便是我投身於的事業之險峻讓家人的操勞。我是所謂的藝術從業者,不論盲從與否,我沒有選定家人安排的光明磊落,在對哲學和電影一知半解的情況下躍躍欲試,而又屢屢受挫。無外乎是浪費青春,貌似看來的冒險主義,富有年輕人之意味,但實際上,我絕口不提的便是我逃避社會的初衷。作為藉口,便要讓我心安理得,而之所以悲劇退化或者說是本就為鬧劇的原因,也常常是要怪其空中閣樓的妄念之本,以藝術的無形和無解為說辭從而粉飾盲從或無知的本質,這便是我難以釋懷的過失根源中最為隱秘的層面。而對盲流的敵意和蔑視,同樣是以抽象的姿態,讓我被其反噬,挾持,或者是獻祭。

又是毫無防範與徵兆的一次心悸和復現的恍惚感,不過天色驟變為雷雨,我慶幸重重心事被粗魯地打斷與妨礙。
我看得到零星的雨水滴落在窗臺,夾雜在雲霧之中的閃電無力震撼在座的他們。兒童的一顰一笑似乎都是具有分量的,姨媽和畫家胡談論起西方推崇過、如今也是風靡的的兒童心理學說,我恰巧不久前讀過同系列的論文,幾句見解的表達卻被外甥的一聲哭啼叫停,過後才知道,小孩子無意間留意到了我積年累月的下意識動作——摸鼻子,於是效仿了起來而且還似乎能體會到某種樂趣一樣,而哭鬧的起因大概是顯而易見的。
“不要再學習你藝術家舅舅的樣子了”我聽到類似的語句……
於是在臨近九點之時,我只身離開姨媽家,乘坐一班地鐵回家。
夜晚,在今日,是充滿妒忌和遺憾的,至少對我而言。

楊蒙隨筆體小說《獻計獻策》


作者簡介:仇術文,原名楊蒙,2000年1月出生於北京。兩年前赴澳大利亞悉尼學習電影戲劇相關知識。超現實主義寫作積極響應者。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作家出版集團和上海大學聯合舉辦的第二期中國網絡詩人高級研修班學員。自2008年起以彌尚或原名先後在《北京日報》《北京晚報》《解放日報》《工人日報》《中國藝術報》《詩選刊》等報刊及網絡平臺上發表詩歌。作品收入多部年度詩選。出版詩集《找》(中英文)。《找》是中國朦朧詩代表人物芒克監製的首部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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