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大同戰俘營紀實,打死火車上日軍看守,93人跳車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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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被俘

1943年秋,延慶城日軍勾結偽區長張自福,詭稱投誠,欺騙了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平北軍分區敵工部。日軍在深夜出動了200多步騎兵,包圍了延慶川的上阪泉村,敵工部部長劉北雲等7人被捕。

在被捕的同志中,只有延慶縣委秘書啇雲飛知道劉北雲的身份。在審訊前,劉北雲和啇雲飛商量好,“大家生是中國人,死為中國鬼,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絕不向敵人暴露任何組織秘密,誓死不向敵人投降,絕不當叛徒”。

在啇雲飛同志的掩護下,劉北雲的身份一直沒有暴露。平北根據地曾想方設法營救他們,還通過關係送進來一封信,指示他們越獄潛逃。劉北雲寫信向組織彙報了被俘經過和獄中堅持鬥爭的情況,表示永遠不會叛變,請組織不要為營救他們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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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戰俘營

由於劉北雲的身份一直沒有暴露,1944年年初日軍把他作為普通軍事犯,與其他30多名八路軍被俘人員一起押到大同做苦力。大同距離山陰應縣一帶山區只有200多里路,1937年,120師358旅716團組成抗日先遣隊,劉北雲曾經帶領工作組和第五挺進隊在這一帶活動,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一到大同他就準備組織大家逃跑。

這個苦力隊有200多人,關押在城牆下一個大院子裡,由日軍一個小隊看守。四周牆上都有鐵絲網,門口也有哨兵,城牆很高但上面沒有崗哨。

日軍採用“以華制華”政策,對戰俘們區別對待,對國軍戰俘比較優待,和日軍一樣吃白米白麵,而八路軍被俘人員每天要一早出去幹活,一人只發兩三個高面黑窩頭,晚上回來只能吃點高粱麵糊糊。日軍利用國軍戰俘來管理八路軍苦力,苦力隊的隊長是一名姓辛的國軍電臺臺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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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失敗

到了大同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劉北雲把七八個從延慶監獄來的同志悄悄集中在一起,告訴大家不能在這裡為日軍做苦力,哪怕不累死,以後也會被殺掉,與其等死不如今夜一起逃走,只要跑出去向南進了山就好辦,那一帶他很熟悉,可以帶大家找到八路軍。方法就是把綁腿帶接起來,從沒有鬼子把守的後院城牆上溜下去。有一名同志提出可以利用院子裡水井的井繩,他可以負責去偷。

那天晚上他們運氣實在太差,半夜時一個伙伕出來打水發現井繩丟了,又見到城牆上有人影,就大喊示警並報告了日軍。大家見逃跑已是不可能,就只好躺到炕上裝睡,只有那名偷井繩的同志成功逃脫。

因為這件事辛隊長被日軍教訓了一頓,辛隊長猜到有文化的劉北雲可能是主謀,但是又沒有把柄。為了防止劉北雲繼續煽動難友們幹活時逃跑,就把他是留在營地裡當書記,不再讓他出去幹活。

後來有一次中午,大同突然颳起了沙塵暴,頓時天昏地暗,對面站的人都看不清,日軍嚇得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兩個多小時後風力減弱了,日軍押著苦力隊回了城。回來的同志悄悄對劉北雲說:“今天真是個好機會,颳大風時日軍嚇得都躲起來,我們想趁機逃跑,可惜你不在,要不咱們一下都能跑出去。”

劉北雲怪他們太糊塗,能跑一個是一個,以後誰能跑就往南跑,進了山找到120師警備六團,只要提到他的名字,組織上都知道。可惜以後再也沒遇到這種天氣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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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虧一簣

不久之後日軍把苦力隊轉到城外,在臥虎灣挖油庫,同時來的還有一個國軍戰俘隊。有名國軍難友叫陳國昌,有一次他對劉北雲抱怨說:“我們在東北時,那裡的日本人好一些,有時候還能吃到牛肉,這裡的日本人不讓我們吃飽,還又打又罵,真是沒有一點出路。”

劉北雲聽了這話很生氣,埋怨他到哪兒還不都是人家的戰俘,出路不能靠日本人發點善心,要靠自己鬥爭爭取。自從這事之後,陳國昌經常接近劉北雲,後來他才說了實話。原本陳國昌被俘前是新四軍排長,他想逃走但不熟這裡的環境,擔心出去找不到咱們的隊伍。另外他們隊大多數都是中條山戰役被俘的,隊長是個國軍營長,看劉北雲能不能做一下辛隊長的工作,兩個隊一起炸獄逃跑。

劉北雲後來做通了辛隊長的工作,大家一起研究了行動計劃,時間定在1944年8月15日,日軍崗哨由國軍戰服隊負責幹掉,逃出去後劉北雲帶路進山。

這個國軍戰俘隊同日軍關係還可以,8月15日那天,他們弄來好多酒肉,晚飯時把所有日軍都請來,營長和幾個酒量大的戰俘把日軍們都灌倒了,只剩外面幾個沒來的哨兵。

關鍵時刻辛隊長居然害怕動搖了,突然提出不參加了,導致300多人的逃跑計劃徹底被破壞,日軍喝醉後平平安安地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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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軍成功逃脫

油庫工程快結束時,陳國章對劉北雲說,聽說這裡完工後大家要被押去北平,我已向營長建議在去北平路上砸火車逃走,就是不知道在哪裡行動為好,附近有咱們的隊伍。劉北雲告訴他,在宣化以南、下花園附近逃走最合適,那裡向西山不遠就有八路軍部隊。

過了兩天陳國昌又來說,他們打算一出臥虎灣就砸車,再打回來把劉北雲等人一起救走,結果被劉北雲拒絕。因為臥虎灣這裡有日軍司令部,日軍大部隊離這裡也不遠,回來的話恐怕一個人都跑不掉,千萬不要再回來救他。劉北雲還給陳國昌寫了一封信,叮囑進山後,找懷來縣長蔡平、地委書記葛森、軍分區司令段蘇權等人,不管見到誰都會接待他們。

第二天劉北雲一早來到門口送國軍苦力隊,大家只能用眼神進行告別。兩天後,劉北雲他們也被押上火車,被關進了“北平西苑大日本華北派遣軍蘇生隊”,這是日軍在華北最大的戰俘集中營,關押著三四千名戰俘。劉北雲通過這裡的地下黨組織得知陳國昌他們一出宣化站,就打死了押車的日軍全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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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1945年日本投降後,劉北雲終於活著走出了戰俘營,並回到平北分區。劉北雲後來又見到過陳國昌,當時陳國昌已經是察哈爾軍區政治部警衛排長,兩人見面不勝唏噓。陳國昌告知他們那次打死了七八個押車的日軍,一共逃出來93人,有十幾個人留下來參加了八路軍,其他的領了路費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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