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12 月26 日，北京豐臺區方莊某小區內，一家美髮店也經營權健火療，新京報記者體驗火療時，吊燈也被騰起的火焰燒壞。圖/新京報
繼天津市成立聯合調查組進駐權健集團展開核查後，上海市也啟動了對權健的調查。據媒體報道，近日，上海市市場監管局局長陳學軍表示，上海正從虛假宣傳、加盟點管理、商品質量等多維度調查轄區內權健加盟店（點），且已聯繫權健總部，啟動溯源調查。
上海也摁下了對權健的“調查按鈕”，無疑合乎公眾期許：就在天津警方宣佈對權健公司涉嫌傳銷和虛假廣告犯罪立案偵查後，輿論場內就出現了“徹查權健事件，視野當跳出天津”的聲音，還有媒體呼籲，天津在查處，權健其他地方的商業網絡也應受到力度一致的對待。
這有其現實針對性：權健總部固然在天津武清區，可“權健帝國”的勢力範圍並不限於當地，而是在很多省市都有分公司或分支機構，加盟店更是遍佈全國。新京報此前報道，權健內部資料顯示，權健集團旗下有7000多家火療養生館，版圖涵蓋多個省市。如果說其總部是“樹幹”，那這些分公司、加盟店就是“樹枝”和“末梢”。要查清其問題，自然不能“抓大放小”，無論“樹幹”還是“樹枝”和“末梢”，都該被納入監督視線和查究射程。
此前天津聯合調查組“多條線作業”，針對輿情關注的“周洋就診”、是否涉嫌誇大宣傳、是否涉嫌非法傳銷、醫療資質、保健食品安全等分別開展工作，這展現了“一查到底”的決心。此處的“一查到底”主要是著眼於權健所涉問題，有問題則必究。考慮到權健的“輻射面”已不限於一省一市，對其“一查到底”顯然還得著眼於其網狀擴張特點，“總店”要查“分店”也要查。上海對轄區內的權健加盟店展開調查，就呼應了這份訴求。
2019年1月3日，吉林市公安街與安長鬍同交叉口附近的權健自然服務站已經關門停業。圖/視覺中國
“一查到底”本質上是在秉持問題導向。就目前看，深陷輿論漩渦的權健，已然在各式起底中負面纏身。僅這兩天，它就遭到扎堆曝光：小周洋之後，又有江西廣昌女子疑因聽信權健“神奇療效”放棄複診，火療幾天後死亡，當地多部門已介入調查；有足療店老闆對媒體講述，其妻子用權健產品後被毀容；有女大學生臥底權健拍攝紀錄片《信徒》，曝光權健醫院醫生患者“像是在拍戲”；權健的102種化妝品、保健品、保潔用品，多半未經備案即進行銷售；其“抑菌泡騰片”被生產商曝出只能止癢，“提高性能力”屬於虛假宣傳；其“觀火斷病”的療法亦備受質疑……可以說是問題連著問題。
也正因其問題叢生，有些網友呼籲，“各地別讓門店關門跑路了”。這絕非多慮：在權健“出事”後，各地的權健門店有的關門，有的仍在營業，卻亂象依舊。中國之聲記者探訪多地權健火療館就發現，有的已經改頭換面，開始銷售新的產品；有的矢口否認，雖然掛著權健牌子，卻說不是；有的還照常營業，依舊在用老一套說辭推銷。
這在更多的媒體報道中得到印證：《大河報》1月3日曝出，河南15地市共有39家權健門店，多家現已搬離，但權健河南分公司仍在開門。《瀟湘晨報》同日報道，權健湖南分公司也在正常營業中。《江西日報》當天也報道，江西省境內沒有一家權健火療館備過案，南昌權健火療店多家店面已不存在，有的已經搬走，有的隱匿在居民小區。另有媒體報道，有濟南的權健會員充值後，2萬多元5年沒退，還有重慶市民在權健事件後找經銷商退花1.5萬元買來的鞋墊等，卻發現經銷商不見了。
2018年12月26日，權健集團總部附近店鋪內售賣火療使用毛巾和相關書籍。圖/新京報
在此情形下，無論是權健總部被調查、分公司卻不受影響，還是眾多的分店加盟店一關了之、對其既往不咎，都顯然不妥。那些分公司、加盟店所在地也有必要行動起來，盡到屬地管理責任，及時介入調查，就像天津明確的那樣，根據調查結果分類區別處置，一經查實違法違規行為，將堅決打擊，嚴格處罰，毫不手軟；對於合法經營部分，加以規範，加強監管。說到底，依法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而不宜置身事外，任由部分有違規操作的分店“店關案銷”，坐視有些消費者的錢“打水漂”。
事實上，有些地方也已有所行動：像鄭州市工商局就表示，鄭州並非權健的直銷區域，至於鄭州的門店是否違規，元旦前已開始著手調查；廣州市工商局早前表示，已關注到權健相關事情，將按照上級部署，嚴格依法依規做好有關工作。
慮及權健所涉問題牽涉面廣、涉及地域多，線索又雜而散；天津聯合調查組相關負責人此前也明確表示，“一直在與國家相關部委和兄弟省市積極對接”，相關各地不妨展開聯動調查，互相配合、線索共享，讓核查之網覆蓋權健在各地的商業網絡。這樣既能更徹底地釐清權健事件裡的是非，也能更完滿地為此事畫上法治句號。
□佘宗明（媒體人）
編輯 胡博陽 校對 郭麗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