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國8-范仲淹

范仲淹


范仲淹可不是歐陽修的千里馬,他比歐陽修大十幾歲,算是歐陽修的前輩了。

范仲淹(989年10月1日-1052年6月19日 ),字希文。祖籍邠州,後移居蘇州吳縣。北宋傑出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

范仲淹幼年喪父,母親改嫁長山朱氏,遂更名朱說。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范仲淹苦讀及第, 授廣德軍司理參軍。後歷任興化縣令、秘閣校理、陳州通判、蘇州知州等職,因秉公直言而屢遭貶斥。康定元年(1040年),與韓琦共任陝西經略安撫招討副使,採取“屯田久守”方針,鞏固西北邊防。慶曆三年(1043年),出任參知政事,發起“慶曆新政”。不久後,新政受挫,范仲淹自請出京,歷知邠州、鄧州、杭州、青州。皇祐四年(1052年),改知潁州,在扶疾上任的途中逝世,年六十四。累贈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楚國公,諡號“文正”,世稱范文正公。

范仲淹政績卓著,文學成就突出。他倡導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思想和仁人志士節操,對後世影響深遠。


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就讓范文正公名垂千古了。因為它充分地表達了中國知識分子,士大夫階層血脈裡傳承不斷的家國情懷。和這句話一樣著名的大概就是出自【孟子】的“達則兼濟天下,貧則獨善其身”。

傳統上對范仲淹這句名言的解釋已經無需在言,不過在這裡我倒是願意再矯情兩句,算是一種來自現代人的補充吧。原來的解釋更多地是一種人生態度,也許我們還可以這樣理解。即從能力的角度出發,“先天下之憂而憂”,前提是你得先於一個時代的風氣感受到他可能存在的憂患和不足,而這,就變成了一種能力。用今天的話講,這就要保持相當的批判,反思的精神,這可不是光喊喊口號就能輕易做到的事情。好了,繼續說范仲淹的故事。

范仲淹少年貧苦,典型的“寒儒”。

范仲淹幼年喪父,四歲時隨繼父遷至長山 ,勵志苦讀於醴泉寺。因家境貧寒,便用兩升小米煮粥,隔夜粥凝固後,用刀切為四塊,早晚各食兩塊,再切一些醃菜佐食。 成年後,范仲淹又到應天書院刻苦攻讀,冬天讀書疲倦發睏時,就用冷水洗臉,沒有東西吃時,就喝稀粥度日。一般人不能忍受的困苦生活,范仲淹卻從不叫苦。經過苦讀,范仲淹終於在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進士及第,官至參知政事。

宋代的其他名臣們,苦過范仲淹的恐怕是沒有。一般而言,少小時分物質條件的極端困頓要麼導致成人後的唯利是圖,要麼就是寬厚仁愛,范仲淹就是寬厚長者的典型。這很可能得益於當時整個社會積極向上的社會風氣。另一個猜測是范仲淹青少年時代的授業恩師絕非庸常塾師,是他的薰陶培養了范仲淹寬厚高潔的品質,這從范仲淹後來非常注重經學的研究和體悟可見一斑。有一個故事可以對范仲淹的這種價值取向做一個註解。

張載少年時,喜歡談兵,至欲結客取洮西之地。二十一歲時,謁見范仲淹,范仲淹一見知其遠器,作為將領實在屈才,對他說:儒者自有名教可樂,何事於兵?勸他讀《中庸》。後來張載遍觀釋老,無所得反而求六經,後成為北宋五子之一,宋明理學關學的創始人,一代大儒。

沒有對經學有過深入研究,缺乏深刻體會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洞見的。

范仲淹在行為上的正直更是出了名的,他向來對君主採取的態度是儒家教導的“危言危行”。據記載,

天聖七年(1029年),仁宗十九歲,章獻太后(宋真宗章獻皇后)依然主持朝政。冬至,仁宗準備率領百官在會慶殿為太后祝壽。范仲淹認為這一做法混淆了家禮與國禮,就上疏仁宗說:“皇帝有事奉親長之道,但沒有為臣之禮;如果要盡孝心,於內宮行家人禮儀即可,若與百官朝拜太后,有損皇上威嚴”,諫言仁宗放棄朝拜事宜。上疏奏報內廷,沒有獲得答覆。范仲淹又上書太后,請求還政仁宗。奏書入宮,再次石沉大海。

晏殊得知范仲淹上疏,大驚失色,批評他過於輕率,不僅有礙自己的仕途,還會連累舉薦之人。范仲淹據理力爭,並回寫一封長信(《上資政晏侍郎書》),詳述自己做法的緣由,申明自己的政治立場:“侍奉皇上當危言危行,絕不遜言遜行、阿諛奉承,有益於朝廷社稷之事,必定秉公直言,雖有殺身之禍也在所不惜。”

遍觀范仲淹一生的政治行為,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所以,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所謂“書生意氣”了,或者什麼政治投機之類的把戲,而是他為人為官的堅定不移的信仰。

范仲淹在北宋名臣榜裡出類拔萃的原因除了個人品質,更仰仗他文武全才的能力。他是那種典型的“出將入相”,全能型的官員。他一生中有很多年是在邊關維護武備,訓練軍隊,甚至直接指揮軍隊作戰的日子中度過的。這使得他相比於其他的名臣,少了一些文縐縐的書卷氣,而多了不少金戈鐵馬,氣壯山河的硬朗和豪邁。

當然,北宋的士大夫們都愛美女,而且都是公然的。有記載說,范仲淹也曾經向一個朋友討要過自己喜歡的美女,用的是典型的士大夫方式,即寫詩言志。內容對我們來說過於隱晦,看不太懂,大概齊意思就是說我看上了你那麼一個小姑娘,方便嗎?結果自然朋友就給他送到了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不過範老先生這種事情乾得很少,無損於他的聲名,我想主要還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花在這種事情上。

如果說歐陽修和范仲淹都是那個時代孕育的正直,大度,器宇軒昂的國家棟梁。那麼歐陽修可能更為風流瀟灑,坦率自然一點。而范仲淹則更具一種打動人心的力量,那就是他的厚重。

范仲淹治理國家崇尚忠厚,勤政愛民,深得百姓愛戴。范仲淹戍邊西北時,邠州、慶州的百姓和眾多的羌部族,在其生前就懸掛他的畫像以祭拜。范仲淹去世後,聞知消息的人無不扼腕嘆息,羌部族的數百首領,像孝子一樣放聲痛哭,並齋戒三日以後才離開。

這是一個能讓異族人民,他曾經的敵人為之哭號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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