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品讀:《將仲子》二哥二哥莫爬牆,人言可畏我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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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充滿情趣的熱戀之歌。男女青年熱戀密約,小夥子魯莽大膽,姑娘痴情卻又害怕父母兄弟責罵,也擔心鄰居的閒言碎語。這首詩,為我們貢獻了一個流傳極廣的成語——“人言可畏”。

《詩經》品讀:《將仲子》二哥二哥莫爬牆,人言可畏我心傷

將仲子

國風·鄭風·將仲子

將(qiāng請)仲(兄弟排行“伯仲叔季”,老二稱“仲”)子兮,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qǐ杞柳)。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mp32:33

來自知秋說詩

譯文

二哥二哥,別翻越裡中門戶,別折斷我家的杞柳。哪是吝惜杞柳啊,我是害怕父母責罵。二哥實在讓我牽掛,但父母責罵讓我害怕。

二哥二哥,別翻越我家圍牆,別踩斷我種的桑樹。哪是吝惜桑樹啊,我是害怕兄長動怒。二哥實在讓我愛戀,但兄長的話讓我害怕。

孟子二哥二哥,別越過我家菜園,別折斷我家的紫檀。哪是吝惜紫檀啊,我是害怕鄰人詆譭。二哥實在讓我思戀,但鄰人詆譭讓我害怕。


《詩經》品讀:《將仲子》二哥二哥莫爬牆,人言可畏我心傷

先秦時代的男女交往,隨著社會的不斷髮展,大約經歷了防範相對寬鬆,到逐漸森嚴的變化過程。《周禮》稱:“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可見周代,民間戀愛、婚配,尚有一定自由。到了後來,男女之防就嚴格多了。孟子所處的戰國時代,已經是“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孟子·滕文公下》

《將仲子》所表現的,是春秋時期一位熱戀中的姑娘面對小夥子的密會,在家長管理與社會輿論下的畏懼、矛盾心理。詩歌的藝術表達很獨特,全詩均由姑娘天真活潑又急切矛盾的呼告之語組成。

第一章開篇即是突兀而發的呼告之語:“將仲子兮,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急切的叮嚀,給我們腦補了一個場面:一對熱戀的青年男女,戀愛關係尚未能得到女方家族的同意,情急的小夥子竟然翻牆過園前來幽會。小夥子這大膽的行為讓姑娘既歡喜又膽戰心驚,她害怕極了,須知“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要遭受父母、鄰里的輕賤和斥罵,於是急切地小聲制止;小夥子可能因被拒絕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溫柔的姑娘趕緊安慰:“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姑娘畢竟也是深愛小夥子,她唯恐“無折我樹杞”的求告,會被心上人誤會,故又以溫言軟語的安慰:“豈敢愛之?畏我父母。”——我不是吝惜杞樹,我只是怕我父母知道;雖然愛著你,卻不能讓你翻牆折杞前來,我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詩經》品讀:《將仲子》二哥二哥莫爬牆,人言可畏我心傷

第二、三兩章重章復沓,層層遞進。從姑娘呼告“無逾我裡”,到“無逾我牆”、“無逾我園”,可推測她那熱戀中的“二哥”,已不顧一切地翻牆逾園、越來越近。女子對男子的擔憂之情層層遞進,由“畏我父母”至於“畏我諸兄”,最後“畏”到左鄰右舍的“人之多言”。可憐的姑娘矛盾萬分,怕被人責罵被人譏諷,又擔心戀人生氣,所以話語雖然急切但是語氣溫婉,甚至有些哀求的意思了。“將”:請、願,帶有請求的意味;“子”,對男子的尊稱——從“將仲子”這一呼告可以看出她對小夥子小心翼翼的安慰。然後又大膽地告白:“仲可懷也”——“我實在是天天想著您啊”,話語絮絮、口角傳情。但是,“父母”、“諸兄”和“人之多言”的重重壓力,人言可畏呀!活脫脫畫出了熱戀中少女那既痴情、又擔憂的情態。

姚際恆《詩經通論》:“女子為此婉轉之辭以謝男子,而以父母諸兄及人言可畏,大有廉恥,又豈得為淫者哉!”

方玉潤《詩經原始》:“女子既有所畏而不從,則不得謂之為奔,亦不得謂之為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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