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月13日播出的《這就是中國》節目中,主講人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院長張維為教授,和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數字“一帶一路”中心副主任李波教授共同就“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展開了演講與討論。
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新興大國與守成大國的地位發生了變化,同時帶來了挑戰。對於這一話題,著墨最多的是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他借用古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對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研究提出過這麼一個結論,說當年雅典城邦崛起引起了斯巴達城邦的恐懼,結果是戰爭。他通過16個案例論證,認為守成大國和新興大國之間存有一種結構性的矛盾,其中12次爆發了,導致了戰爭。他本人反覆強調,他這樣論述的目的是為了提醒中美雙方努力避免軍事衝突,但他說出版社採用標題黨的方法起了書名叫《註定一戰: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嗎?》。
張教授曾當面和艾利森交流過,張教授說這16個案例中所涉及的國家幾乎都是篤信西方政治文化中非此即彼、零和遊戲的國家,這種情況拿來比喻中國這樣一個相信合作共贏、不相信零和遊戲的國家沒有說服力,但艾利森還是堅持說多數美國人現在還很難接受張教授的解釋。張教授一直認為,對美國也好、對西方也好,該講的道理一定要講,而且要講得直白、講得清楚。中國是一個具有強烈歷史感的文明型國家,只要比較中西方歷史的發展,就可以發現兩者有一個重大的差別。
歷史上的歐洲,它的大國都是軍事帝國,武力征服其他國家是他們信仰的一部分。歐洲的崛起一直伴隨著殖民戰爭和其他戰爭,只是在經歷兩次世界大戰之後,歐洲國家才開始痛定思痛,走上了和平整合的道路,但是即使這樣,它還沒有放棄對外使用武力手段欺負弱小國家。中國沒有西方這種軍國主義的傳統,鄭和15世紀上半葉下西洋的時候,他主力艦的排水量百倍於80來年後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的聖瑪利亞號,但中國沒有對其他國家殖民。
這種崇尚和平的傳統和基因一以貫之。我們可以比較一下美國和中國。1890年前後,美國成了世界最大經濟體,他就發動了美西戰爭,佔領了菲律賓和古巴等西班牙的殖民地。相比之下,中國在2014年按照購買力平價成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以中國今天的軍事實力,我們也可以很容易地收復所有被鄰國佔領的南海島礁,但中國沒有這樣做,而是主張通過談判來解決分歧。作為一個崇尚和為貴的文明,中國人是從自己近代史上遭受一次又一次的西方入侵,認識到沒有強大的國防就會任人宰割,所以才開始了追求民族復興和強大國防的目標,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今天中國人對自己的國防能力很有信心,中國不會接受任何國家對中國核心利益的挑戰,中國保持著強大的止戰能力,保持對美國說No的權利。張教授一直說,美國人是最承認實力的,我們該展示實力的時候一定要展示實力。美國英語中有一個慣用表述方法,很能反映美國文化的一個特點,就是“If I can’t beat them,join them.”如果我無法打敗他們,就加入他們。
這次中國和美國應對新冠疫情的表現,很大程度上是兩個國家綜合實力和治理能力的同臺競爭。中國是遭遇戰,倉促應戰後很快穩定下來,一手爛牌打出一手好牌。相比之下,美國以逸待勞錯失良機,打得荒腔走板,一躍成為全球疫情的震中。截止4月9日9點半左右,美國累計確診人數是430376例,死亡人數高達14739例,死亡人數是中國的4倍多,全面領先世界。特朗普總統是這樣說的,如果最終能夠把死亡人數控制在10萬內,就說明我們幹得不錯,真讓人毛骨悚然。
就這樣的作戰水平,美國政客還要甩鍋中國,結果連艾利森教授都看不下去。他不久前在《外交事務》雜誌上寫道,美國政客把矛頭對準中國,這是逃避現實,他們試圖逃避為自己的失敗承擔責任。他認為,不管中美結構性的衝突如何,在戰勝新冠病毒這方面,美國面臨的緊迫挑戰不是中國,而是美國自己未能調動起與這種威脅相匹配的反應能力。他主張中美雙方應該合作應對這場疫情,他說中美都應該認識到,彼此都需要對方來擊敗病毒這個致命的敵人。因此,夥伴關係,即使有限的夥伴關係,在戰略上也是必要的。
一方面,張教授同意艾利森教授的這個觀點,中美應該合作抗疫,但細看一下,他這句話還是有點問題的。他是這樣說的,“彼此都需要對方來擊敗病毒這個致命的敵人”。今天的事實是,中國幾乎是憑自己的一己之力,遏制住了病毒傳播,而在這個過程中,美國的偏執狂是一直是幸災樂禍和落井下石的,現在美國自己變成了這個疫情的震中,這是中美關係中一個巨大的變化,這種情況今後估計將在越來越多的領域內發生,這本身也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