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秋婷的办公室里,一听说林书香要再写歌厅,曹秋婷当即答应向她继续提供可采访的对象,并让她的副经理赵春民在歌厅二楼又腾出了一间屋子,让她做专用场所。
曹秋婷对她说:上次你的那轮报道对我这儿效果不错。这回,你写的时候,别忘了给我这儿再多带上几笔就是了。
这对于林书香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等于是一拍即合。
这,也使得林书香要写的东西,在前期准备上变得一帆风顺。
只是袁斌托付她办的事,并没有像她感觉的那么顺当。
没过五天,袁斌又突然打电话告诉她,他这会儿已到了北京西客站,问她能不能接他一下。
见了面,她才得知,他关刘厂长要的那批书至今还没见到影。
也就是说,那天苏玲对她的承诺根本就没有落实。
她与他见面时,是这天上午9点来钟。
他对她说:你能不能带我跟刘厂长去见个面?这么多天了,我还是一本书没见着。刘厂长的手机也还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这让她大为惊讶。
因为她那天在那录排中心与刘厂长虽然没说上话,但她相信她帮袁斌在催货的事,苏玲肯定会跟他汇报,他不会置之不理。可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他还真没把人家的事当回事。
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在她看来,袁斌和她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遵重他刘厂长的意见,硬是从那录排中心搬走,有让他刘厂长不舒服的地儿;但袁斌一直没做过对不住他的事啊!
袁斌一直都是在给他送钱啊!且没欠过他一分钱,且还提前向他交付了这批书的定金。
他钱到手了,不理人家了,不抻人家茬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她当即拨开了刘厂长的手机。
她想跟他直接沟通一下。
但结果,跟袁斌说的情况一样,他的手机还真是仍处于关机状态。
她又拨打苏玲的手机。结果一样,苏玲的手机也关机了。
她又打厂里座机,但那座机铃响了,却久久没有人来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俩人商量好了,不让任何外人再跟他们联系?
他们在干什么?在忙什么?厂办公室也无人接听电话,那厂里是不开门了?不经营了?不接任何外来咨询任何印装业务了?
她感到真是不可思议!
她没再犹豫,当下便带他下厂去直接来找刘厂长。
袁斌在这一路上,一直是沉默不语。
她能看出来,他是真急了,也是真有些恼火了。
她清楚,任何畅销书都是有时效性的,过了劲儿,内容再好的书也会无人问津。况且,他还下了那么大的气力为她的那本书造势。
而他袁斌之所以要这样造势,无疑就是想再在她的那本书上卖出一轮高潮。
可如今,刘厂长这儿久久地供不上货,岂不让他白扔了一笔宣传费?
那是花了他不少的钱的!
光她和刘厂长的往返机票,就得有几千块,还有在电视台上买时段的费用,还有请那么多媒体人到场的费用,加起来,能少得了?
他不急着再发一轮货,这些钱从哪儿挣回来?
她觉得他是有一种被人诓的感觉。
她能看出来,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再跟她聊些什么了,只想着马上能和刘厂长见上面。
况且,他早就把书的印裝定金打给了刘厂长,那具体数额是多少,他没跟她说,但她能猜出,那也不会是个小数字,不然,他不会大老远地从武汉这么跑过来。
她想,他肯定是担心这笔钱别再打了水漂儿。
那钱就是再少,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在这会儿,她也是真着急了。
她觉得她在他袁斌面前也失去了信用。
她在几天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过:你放心吧,你托付的事,我已经给你落实了。谁承想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苏玲在那天与她分手时说马上安排人把袁斌的活儿抢出来,实质上是说了等于没说啊!
而这中间,还有她的利益呢!
他们把书抢不出来,袁斌就不会付全款过来;全款不到位,他刘厂长也不会再付稿费给她。
她和他们等于是一条绳上拴的蚂蚱。他刘厂长这儿没见动静,也是在影响她的应得啊!
临近那厂子的时候,她的心又踏实了一些。
她想:带袁斌过来,是对的。就算他刘厂长她苏玲还没有行动,但那书起码早就印出来了,早就成纸页子摞在那一个个拍子之上了,就差装钉了,这是我亲眼已见,袁斌看到了,在心里会出现一些平衡的。
她想:他刘厂长她苏玲要是为了抢别人的活儿,还是安排不上袁斌的活儿,我会当着袁斌的面建议他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的,让他们给袁斌一个靠谱的说法。总之,我不会让袁斌白来北京这一趟。
远远地,当那厂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时,她无意中看到有四个壮实的小伙子在那门口处晃悠。
他们散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他们都留着小寸头,空着手,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显得很悠闲。
他们在等谁?等厂里的谁谁出来与他们说点什么事吗?
她正奇怪,只见刘厂长从那门内出来了。那让她眼前不由得一亮。
当时,她真的是暗下庆幸起来,庆幸自己陪着袁斌没有白来,能见到他刘厂长本人了,什么事就都好办了。
因为她相信他刘厂长见到袁斌催到跟前了,不会无动于衷。
她想,也算是老天帮了她一把吧,让他刘厂长这会儿没到别处去;若是他刘厂长这会儿不在厂里,苏玲再有些事拍不了板,袁斌这事恐怕又得闹出许多周折。
她不由得对坐在车后排的袁斌说:行了。你看见了吗?他在。还真巧了。
袁斌也有些兴奋。他说:看他怎么说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