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的真正魅力

無論你贊同與否,足球是這個星球上最具影響力的遊戲規則。它的社會影響力和關注度都是所有運動中最高的。遺憾的是受場地條件限制,它在我國並不算普及。國人尤其是青少年並沒有充分的從這項運動中受益。中國的很多中小學沒有足球場,甚至不讓踢球,社區更是難覓綠茵場的蹤影。青少年玩足球遊戲的不知道比踢球的多多少倍,這裡面大部分孩子上大學之前沒見過真正足球場長啥樣。鑑於這種現狀,我認為社會上熱愛足球,領略過它魅力的人都有責任去傳播足球的魅力。本文以“足球的真正魅力”為題,絕非探討其社會影響力,更不會宣揚其商業價值,而是從純運動的立場,多角度詮釋它的精彩。

第一,有關時間和空間的藝術。與其他團隊性對抗類球類項目相比,足球運動平均個體使用空間較大。我們以籃球作為參照,足球場上22個人,籃球場上10個人。足球比賽場上運動員比籃球多1倍餘2,但是足球場的面積是籃球場的16倍。這就導致兩種運動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魅力。10個籃球運動員在場上的覆蓋面積相加幾乎覆蓋了球場的大部分區域。所以籃球強調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對位對抗,技術好身體好的球隊會佔到絕對的上風。因此坊間才會有說法認為籃球比拼的是球隊的絕對實力。絕對實力(身體和技術)處於下風的球隊很難戰勝處於上風的球隊。而足球則不然,很多比賽,身體素質和技術處於明顯下風的球隊會戰勝處於上風的球隊。當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很多不懂足球的人就會說足球更靠運氣,甚至說賭博公司操縱比賽。之所以有人這麼說,是因為這些人沒看懂足球比賽的特點,那就是任何一支球隊所覆蓋的場地面積都是極其有限的,球場上存在著大面積的盲區和空當。誠然,足球比賽也有很多對位對抗,雙方在狹小的空間內拼體格、拼速度、鬥技術,但這在足球比賽中並不佔據主導地位。真正足球場上的高手是支配時間和空間的大師。他們通過節奏(時間)的變化以及對球場盲區(空間)的利用,為球隊營造在一定時間和空間範圍內與對方球隊在絕對實力上不對等的較量環境。這種玩弄時間和空間的手段,可以彌補本方在絕對實力上的劣勢。速度不如對方,我可以引導本方球員率先提速;力量不如對方我可以利用對方球員背後的空間讓對手使不上力;技術不如對方我可以在區域內形成以多打少;下三路鬥不過對方,我可以把球踢到空中跟你鬥上三路。這種現象歸根結底是因為就場地面積而言,足球場上運動員的數量相對較少。足球比賽雙方既比拼絕對實力,同時更強調比拼對時間空間的感知力和運用能力。這是足球運動的特殊魅力之一。

第二,為什麼說足球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場90分鐘的比賽,雙方進球數加起來超過或等於3個叫大球,反之叫小球。通常兩隊最多也就是進9、10個球,少之則是一球不進。與任何團隊性對抗類運動相比足球比賽的得分率都是低的。但是,足球比賽一個進球的產生過程卻一點也不長,即便是從後場組織起的進攻到最後的射門得分,強隊只需要6-10秒就可以完成。很多人看了70分鐘足球比賽,雙方0比0,昏昏欲睡的去上了個廁所,洗把臉回來發現已經1比1了。足球比賽的得分從時間上看是毫無徵兆性的,可以發生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也可以什麼都不發生。所以足球比賽很少會出現垃圾時間,即便本方0比3落後,只要我能製造出那3個6-10秒鐘就可以把比分扳平。這裡面最經典的例子就是05年的歐冠決賽,利物浦用了6分鐘把0比3搬成了3比3。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為足球比賽無以倫比的流暢性導致了無以倫比的開放性。絕大多數球類項目都允許暫停,唯獨足球不允許。任何場上22名球員之外的人,包括教練都無法直接干預比賽。影響球隊場上發揮的因素,籠統來說包括球隊的整體性、運動員體能狀況以及運動員睪丸酮分泌狀況。這些都會隨著場上的形式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是外圍人等不得干預的。原本你認為順風順水可以順利拿下的比賽,可能就因為教練的一個換人失誤,本方一名球員受傷下場或者本方一個失誤讓對手打進一球,強弱之勢可能瞬間轉換。

第三,足球場是一個讓人超越極限的地方。為什麼很多運動員在裁判吹響終場哨聲時癱倒在綠茵場上?是因為球員的體力已經被榨乾到了極限。正是足球比賽不允許暫停,球隊的命運在呼吸間有可能經歷從天堂到地獄或者從地獄到天堂的變化,加之球場內球迷營造的狂熱氛圍。這些因素可以促使球員達到忘我的狀態,在遠遠衝出舒適區之後卻感覺不到痛苦。當你無法限制住對方,當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你將輸掉生命中最重要的比賽,當你感到無比強大的對方終於露出弱點時,足球比賽的氛圍和機制能夠非常自然地激發運動員的血性,使運動員展現出超乎他自身想象的速度、力量、耐力甚至是技術和意識。這不僅是專業運動員,甚至是認真比賽的業餘愛好者都曾有過的經歷。這種經歷值得珍藏值得回味。這種嗨不是你運動之後分泌的多巴胺導致的,而是更深層次精神層面的嗨,它讓你的人格變得強大。所以範巴斯滕在退役多年之後拿起荷蘭隊教鞭時說“我無法真正離開足球,因為它是毒品”。

第四,犧牲與奉獻。這個世界上團隊運動很多,但絕少有哪一個像足球這樣強調犧牲與奉獻。一個四分衛可以決定一支美式橄欖球隊所有的進攻方向,一支英式橄欖球隊可以全隊服務於一個跑鋒,一個主攻手可以包辦一支排球隊五成以上的得分,棒球隊之間的差別往往就是投手之間的差別,我沒有聽說過NBA哪個時代不是以人的名字來定義的。但是足球,你可能跑斷雙腿僅僅是為隊友扯出一個空當,你可能骨折、脫臼、肌肉撕裂、甚至職業生涯就此結束卻全場撈不到哪怕一次的起腳機會。因為足球場上沒有1次進攻是通過1個人來完成的。球星的作用僅僅是在特殊的時間點上通過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技術、意識幫助球隊取得優勢,而如何迎來這特殊的時間點則完全依賴於球隊的表現。例如球隊中有貝克漢姆這樣的任意球高手,也需要隊友為他創造主罰定位球的機會。球隊中有C羅這樣的空霸,也需要隊友傳出高質量的空中球。即便是隊內有馬拉多納、梅西、羅納爾多這樣的可以過掉5、6個人完成破門得分的“外星人”,也需要整支球隊把對方的防守陣型衝散、調動散才行。有太多的比賽球星兌現了價值,球隊確輸得一塌糊塗,而幾乎沒有一場比賽是球隊依靠某一個人的表現而取得了勝利。能夠定義一個時代的球隊很多,但從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定義一個時代。即便是當代的梅西和C羅也都沒有染指過足壇的最高榮譽——大力神杯。足球場上球衣身後的名字比起身前的隊徽顯得微不足道。

正是這些鮮明的特點構成了足球比賽獨特的魅力,希望更多人欣賞足球,參與足球,為足球添彩,也為我們的生活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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