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夭非妖
一
鬧！
很鬧！
非常鬧！
“哈哈，這是我的。”哥哥賤賤的，拿起弟弟的一個玩具，又開始逗貓惹狗。
“還給我，那是我的。”弟弟氣急敗壞，開啟追逐打鬧模式。
“他的蘋果（橘子、餅乾、排骨、雞翅等等一切）比我的多，這不公平。”弟弟發難，開始搶奪。
“我比你大，當然吃得多。”哥哥回話，火藥味十足。
後來，我們家一切吃的玩的，都保持絕對公平的兩份。
“哈，這次我先搶到好位置。”沙發上靠近落地燈的一側，被他們評選為看書最好的位置，從此天天爭奪，各種搶佔。
每次出門上路，“誰先跑到XX那裡，誰就贏”，於是兩個自帶引擎的動力火車開始加速，瘋狂奔馳。
……
孔融讓梨的故事，對他們不能提供借鑑意義；兄友弟恭的例子，對他們而言猶如神話傳奇。鄰居家流淌出優美的鋼琴聲，我們家洩漏出狂暴的嘶吼音。
大部分時間哥哥對待弟弟猶如秋風掃落葉毫不留情，家裡雞飛狗跳，鬼哭狼嚎，戰火紛飛，一片狼藉。
有段時間，哥哥夢話：小弟，你滾開。
弟弟夢話：還給我。
有時候，前一刻他們還頭碰頭肩挨肩親密無間，一起玩樂高下棋看書玩警察捉小偷遊戲，下一刻已經賭咒發誓大打出手鬼哭狼嚎。
我深深懷疑，上輩子，他們一定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輩子輪迴來做兄弟。可惜，喝了孟婆湯，也銷不了曾經的刻骨恨意。
哥哥聽了，卻不服氣，“兩個男孩嘛，打打鬧鬧，這是正常的”。在他看來，兄弟的情誼，就是要在炮火的淬鍊中才能養成。
二
偶爾間，他們也會溫情脈脈，當真是驚鴻一瞥，繞樑三日，令人回味無窮。
弟弟幼兒園的手工和手抄報作業，哥哥二話不說，找紙，拿筆，尋工具，絕對盡心盡力。
出去戶外活動或旅行，弟弟瞎跑，速度飛快，極易走失，這個時候就該哥哥發力了。只見他猶如閃電俠，幻影一般飛射出去，一把揪住弟弟，死拉活拽地給撿回來。
如果弟弟遭遇欺負，這絕對是可忍孰不可忍之大事。哥哥會瞬間變成超人大哥，正義凜然，帶著小弟直奔肇事者，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敢欺負他的小弟。在另一個小小孩兒面前，哥哥擁有絕對的身高體力優勢，放狠話秀肌肉，威懾作用明顯。
在哥哥心中，他的弟弟，只有他有權利欺負，別人休想。
《詩經·小雅·常棣》中說，“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古人誠不欺我也！
平日裡，每天他們都會大戰三百回合，吵吵打打，分分合合，彼此嫌棄，相互討厭。但一會兒不見，則急急詢問，遙遙呼喚，怎麼他還不回家呢？真無聊！這日子沒法過了！
兄弟倆爭吵打鬧，乃家常便飯；歲月靜好，如沙中淘金。
但無論是哪種形態，有一個人，這樣陪伴著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經歷，一起成長，都是件幸福的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