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紅樓夢》中林黛玉使小性子卻有一眾好姐妹?而薛寶釵與人和善卻鮮有知心朋友?

清風自有明月照


看看兩人的人物關係就明白了

“紅學”之說,離不開林黛玉和薛寶釵兩位女主角的爭議,在大多數讀者眼中,書中的林黛玉雖然生性多疑敏感苛刻,但是能看到她的每一行每一言,都透露出一個“真”字。相比之下,薛寶釵的溫柔敦厚大方,卻總讓人感覺造作之姿,隱隱籠罩著一個“假”字。假的東西總不及真的能夠打動人心,黛玉的真心可以掩蓋她的性格瑕疵,寶釵的假意則遮住她在其它方面的光輝。但是,真的是這樣嗎?下面我們先來看一段話。 

“蓋賢與不肖之性,皆通人所兼具,非可以判然劃分者也。人以寶釵為奸險,而陰邢岫煙贖棉衣事,則亦仁厚。以黛玉為天真,而譏笑一村老嫗為‘牛’為‘母蝗蟲’,則亦刻薄。且寶釵寬大,黛玉偏狹,寶釵善體諒他人,而黛玉則心存嫉妒,然則寶釵必不肖而黛玉必賢乎?謂寶釵之美德全出於造作亦過,要而言之,人之天性不同,所表現者亦異也。” 此上一番論述,指出黛玉和寶釵的賢與不肖所兼具,打破了長期以來“褒黛貶釵”的常論,。

這裡,我就從林黛玉和薛寶釵的出生背景,生活環境,成長曆程,命運走向四個方面論述兩人的鮮明的藝術形象。

   一、出生背景 林黛玉:出生家庭既是鐘鼎之家,又是書香之族,這也為她具有滿腹才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就是出生在這樣的一個世家,到了她這一代卻是僅僅剩下她一個人,盛門的背後,展現的卻是無比的淒涼和孤苦。

父母相繼去世,無依無靠是必然的結果。生長在這樣的世家,從小接受的不是生存之能,而是精神氣質上的追求,那麼她的傲氣自然是油然而生。

但是就是她這樣一個經過精神洗禮的女子,卻要過著寄人籬下,在賈府魚龍混雜的地方看著別人的眼色生活,心中的悲慼是不言而喻的,所以黛玉之所以是孤高自詡,目下無塵,根源在於是自己本身的生活理想和現實的矛盾。 

  薛寶釵:出生在皇商家庭裡,已經處於人心鬥爭的漩渦之中。父親從小將她當男兒一般來撫養,使她比他的哥哥強個一百倍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她從小就生活在家業的重擔之下,父親早逝,唯一的哥哥又不成器,家族的輝煌已是西山落日,光芒漸消。家族的重擔無時無刻的壓在她的肩膀上,令她做事不能隨心而發,須得左右權衡,小小年紀被迫接受大人的世故圓滑。並且生活在賈府,人性受到壓制,活得很累。這樣殘酷、無奈的現實環境造成了她追求現實功利,諳熟世故,城府極深。

   二、生活背景 林黛玉:自小的生活的環境及其的簡單,是一個純淨空靈的世界,直到父母的接連去世,讓她開始知道生命無常和世事變幻莫測。對這種對無常的無法掌握和對逝去的難以割捨讓她有著一顆惶惶之心,不安時時籠罩在她的內心深處。以致她才會有異於常人的想法,“人有聚就有散,聚時歡喜,到散時豈不冷清?既清冷則生傷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

(第31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雙星》)對繁華散盡之後的感嘆痛惜,無奈傷感一一洞明。  薛寶釵:從她大哥薛蟠的累累劣跡就可以看出她生長的環境是多麼的紛繁複雜。再加上一個大家族裡所謂的一些奪權爭產明爭暗鬥之事,在她年幼的心裡已經埋下了現實是殘酷的萌芽。她是一個具有遠見和才識的女子,自雲守拙本只是明哲保身,然而周圍的環境始終不相宜,讓自己的才華在對現實的遷就之中漸漸的隱沒,這對她本人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獨具匠心、十分有趣的位置轉換: 林黛玉出生於書香世家,封建禮教自然是自小就學,自小就知,但是她在《紅樓夢》中卻是一個封建禮教的叛逆者,而薛寶釵出生於皇商世家,封建教條的管束自然沒有那麼的重,但是她卻是一個封建社會標準的淑女。

 在封建社會之中,對子女,特別是女兒的遵守禮教的教導,一般都是來自於母親。但是林黛玉卻是幼年喪母,這樣,封建禮教的第一導師就沒有了。之後父親林如海給她聘請的老師賈雨村也是一個漫不經心的人,自然對她的封建教化更不會放在心上。那麼林黛玉可以說自小根本就沒有接受過什麼封建禮教,那麼她會目無禮教,敢於反叛,只管真心就不難理解。在這一方面,薛寶釵正好相反,她是幼年喪父。

也就是在父親死後,她才停止了詩書方面的用功,為了不讓母親操心而專心於針鑿家計等事,此時寶釵母親對女兒的封建禮教教導現在才剛剛開始。之後薛家有心想讓女兒進宮選秀,要合封建第一帝王的心意,在封建禮教上更是不能放鬆。於是,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教導寶釵,想讓她慢慢的轉變為封建教教條的衛道者。但是她寫的《螃蟹詠》,對當時那些橫行無道的官場人物如賈雨村之流,進行了尖銳的諷刺。所謂詩歌見其志,實際上她骨子裡卻頗有憤世嫉俗的性格因子,她對當時的社會抱有一種強烈的批判精神。就連開始罵她熱衷於仕途經濟的賈寶玉都讚歎說寫得痛快,如果認為薛寶釵真的是一個封建衛道者,那麼讚揚她的賈寶玉也難脫干係了。

(第38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薛寶釵對寶玉的勸學讓讀者論定她是封建衛道者的鐵證,但是這又何嘗不是出於一份真心的關心,和林黛玉面對賈寶玉差點葬送在父親的棍棒之下的哭泣“你從此可都改了罷。”有著異曲同工之意。(第34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錯裡錯以錯勸哥哥》) 

  三、成長曆程 林黛玉進了賈府,無疑是一塊美玉掉進了一個泥沼之中。她就是在這樣和自己性情格格不入的環境裡成長的,唯一可以讓她無依的心靈上得到慰藉的只有寶玉對她純潔的感情。

但是,美好的東西伴隨著的往往都是殘酷的考驗。面對封建衛道者的堅決抵制,使林黛玉的愛情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就連最疼愛她的老祖母,在這一方面上,也是對她謹嚴再三,讓她不能越雷池一步。她一開始對寶釵心生嫌隙,但是一旦坦誠相交,立刻親如姐妹,連寶玉都感到訝異。

  薛寶釵進賈府之後,已經是少女的時候,她之前在家裡所養成的行為處事之法,在賈府可謂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不到幾天,就大得人心,連小丫頭都喜歡和她玩,因此,自然引起了黛玉的不滿,於是,不少讀者便將寶黛之爭的序幕拉開歸結到這個時候,其實,此時是黛玉有心而寶釵無意。薛寶釵剛進賈府,此時是皇宮中待選的秀女,她在賈府只是為了打發待選的時間,對於“寶二奶奶”的位置,根本就無心去想,也不能去想她會在賈府泰然處之,是因為她根本就用不著爭什麼,她自己有家,終身歸宿又有去處,在賈家只不過是一個過場,她又何必鋒芒畢露卻做出頭鳥呢?她會察言觀色,投別人的所好,完全是處對於林黛玉看《西廂記》時萌發的對美好愛情追求的意識,其實薛寶釵早已是經歷過,不然她怎會一聽就聽出林黛玉所說的詩詞是出自何地呢?但是她的意識早已被虛偽的家族所壓制,什麼“打的打,罵的罵,燒的燒,才丟開了。”

(第42回《薛蕪君蘭言解疑癖瀟湘子雅謔補餘香》)可見當時是鬧出了不小的風波。然而薛寶釵在家中被壓制的真性情,卻在遇見黛玉之後復活了。她從黛玉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想追求又不能追求的的人生真實,但是黛玉又何其不是羨慕她親和力十足,連小丫頭都願意和她玩呢? 所以與其說黛玉和寶釵是天生的死對頭,不如說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心中各取對方之好,以補自身缺憾,以慰自心失落,實為殊途同歸。 

四、命運走向 黛玉注重感情精神上的追求,卻忽略了它的現實存在意義,她不會為了愛情而移轉自己的性情,向封建衛道者屈服迎合,這和她追求的完美理想有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所以說,縱使沒有寶釵的存在,黛玉也不可能得到和寶玉的婚姻,因為她本身就不具備成為賈家媳婦的條件,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她都是被可以主宰婚姻的封建衛道者所排斥的。 薛寶釵早前熱衷仕途,經常勸賈寶玉入朝為官,這引得賈寶玉極為不滿。後來兩人成婚,又是眾人算計的結果。而賈寶玉本來就叛逆成性,如此更不喜歡薛寶釵了。再加上賈府沒落和林黛玉的離世,雙重摺磨下出家當了和尚。而薛寶釵嫁給賈寶玉,婚姻不幸,獨守空閨,最後憂憤而死,生生被“誤終身”。 

在林黛玉的生命之中,和賈寶玉的愛情就是她的生命之源,倘若失去,那就是沙漠中的一棵孤木,只有乾涸而死。對她來說,當愛情破滅的時候,就等於是她生命的終結。但是對於當時賈府的情況,她愛情的破滅是必然的結果,所以她的死也是必然的結果。  許多讀者將林黛玉的死歸咎於薛寶釵的橫刀奪愛,認為是她逼死了林黛玉,認為她兩面三刀,先取黛玉真心,令其不防,再步步為營,最後一舉成功。

曹公雖然沒有留下真正的完整的《紅樓夢》,卻留下了暗喻紅樓夢金陵十二釵的各自命運的詩篇。其中一首《終生誤》,他稱讚黛玉是“世外仙殊寂寞林”,寶釵是“山中高士晶瑩雪”,

(第5回《遊幻境指迷十二釵飲仙醪曲演紅樓夢》)就從他的這些讚美之詞就可以看出,寶釵豈是後續四十回中的描寫的暗度陳倉的小人?若真是他們奸計得逞,憑著賈寶玉的愛憎分明的性格,兩夫妻日後的生活又豈來“舉案齊眉”之說。所以不難想出,黛玉的死雖然是必然的,但是絕不是因為寶釵使了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她時限已到,淚盡而死。 寶釵在日常的言語之中,都為一些雅俗共賞之詞,真正讓她說出喜厭的時候不多,但是在和眾人聽戲的時候,她公然在寶玉面前說出了對一首曲詞的喜愛,那就是一首富於孤憤、反叛色彩的《山門•寄生草》,

(第22回《聽曲文寶玉悟禪機制燈謎賈政悲讖語》)這還是一首有關禪語的曲詞。為此還引發了寶玉的第一次悟禪機,也為寶玉後來的出家埋下了伏筆。  最後以開始前的那句話做個總結:蓋賢與不肖之性,皆通人所兼具,非可以判然劃分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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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老新


無論是才華,還是容貌,林黛玉和薛寶釵都是大觀園中最拔尖的。又因為兩人跟賈寶玉的關係,因此,兩人在書裡書外都經常被人比較。

林黛玉使小性子,最終卻交下一眾好姐妹,薛寶釵雖與人和善,卻鮮有知心朋友,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性格原因

除了初進賈府時,林黛玉在為人處事上,很大程度上都保留了一些真性情。她是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太多城府。而薛寶釵則不一樣,她是習慣藏拙,在為人處事上就比較圓滑,對府裡的婆子和下人會刻意施恩籠絡,對賈母、王夫人等長輩則會不留痕跡地討好,對平輩的姐妹也會周到體貼。

其實我們在現實中也經常會遇到這兩種人,林黛玉這樣的屬於心直口快,有什麼話當時就說過了,事後便不會再放在心上。可能初識,你會覺得這人太不通人情,甚至會覺得這人是不是刻意針對你,但時間久了,你會發現這種人其實很好相處,沒什麼惡意;而薛寶釵這樣的人,無論高興不高興都不露聲色,剛認識時,你會覺得這樣的人好,不會當面給你難看,還周到體貼,會給你解圍,總是能在你需要時幫到你。但時間久了,你會發現這樣的人,其實很難交心,因為她對誰都這樣,自然也就很難成為知心的朋友。

所以薛寶釵這樣的人更適合做同事和合作夥伴,因為他們理性、有能力;而林黛玉這樣的人則更適合做朋友,因為他們待人真誠,不藏著掖著,這樣的人,相處久了,你反而會覺得輕鬆、自在,畢竟誰都不會願意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給一個自己看不透的人。

林黛玉雖然愛使小性子,但她懂得適可而止

林黛玉並不是一個恃寵而驕的人,她雖然偶爾愛使小性子,卻懂得適可而止。比如薛寶釵過生日時,史湘雲說小戲子的扮相像黛玉,後來黛玉也只是跟寶玉生了聲氣,跟史湘雲,卻並沒有太多計較。在古代,戲子的地位其實是很低的,屬於賤籍,是給人取樂的。因此把一個千金大小姐跟戲子連在一起,確實有些不尊重。

而賈母給薛寶釵過生日,林黛玉雖然有些吃醋,卻也只是在賈寶玉面前說過幾句酸話,並沒有在其它地方有任何失儀的地方。

林黛玉雖愛打趣人,卻並不帶什麼惡意

林黛玉無疑是個愛書之人,也是個博聞強記之人。她打趣人其實並沒有惡意,更多的時候是她的超強大腦裡儲存的知識體系豐富,而又才思敏捷,因此,她的打趣人,更多是一種幽默。

比如在探春給自己起名為“蕉下客”時,她便立馬想起了“焦葉覆鹿”的典故,打趣說要把探春烤了。許多讀者因為林黛玉稱劉姥姥為母“母蝗蟲”而不滿,只能說讀者太受現代思想的影響了。那個時代的等級制度是非常森嚴的,如果林黛玉真的對劉姥姥有歧視的想法,那麼她應該連提都不會提這個人。就好像妙玉,連劉姥姥喝過茶的茶杯都要放遠一點。而林黛玉願意稱劉姥姥“母蝗蟲”來取笑,反而說明她心裡沒有太多等級的想法。

林黛玉眼裡,並沒有太多的等級觀念

紫鵑是林黛玉的大丫頭,兩人卻相處得如同親姐妹。紫鵑有什麼話都會跟林黛玉說,也是真心為黛玉打算,有時也會規勸她的一些言行,林黛玉從來不會跟她生氣,或是覺得她犯上;香菱渴望學詩,林黛玉便認真地教她,在她的鼓勵和引導之下,香菱由不會寫詩進步到可以寫出立意不俗的佳作了;在賈寶玉、襲人和晴雯吵架時,林黛玉會打趣地叫襲人嫂子。。

林黛玉自身的人格魅力

林黛玉無疑是個非常有人各魅力的人,先不論其它,就只是她的一身才華便足以傾倒許多人了。她是一個有雅趣的人,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她絕對是詩意地棲居的代表人物了。日常裡沒事就是吟詩作對,連她的鸚鵡都學會了唸詩。心情不好了,就拿把小鋤頭去葬花,葬完花再吟一篇長詩,絕對的行為藝術家。


林黛玉才高、智慧、幽默,但她又跟妙玉不同,她的孤高更多的是從人性和道德上,去俯視別人,而不是社會對人等級的劃分。曹雪芹在妙玉和林黛玉身上都同時用到了“潔”這個詞,寫妙玉是“過潔世同嫌”,而寫林黛玉是“質本潔來還潔去”。林黛玉更多的是一種精神潔癖,她所蔑視的是道德的淪喪和社會的骯髒,她更多的時候是對事不對人。因此,連李紈這樣的老好人都會說出不喜妙玉為人的話來,而林黛玉卻能跟王熙鳳這樣的精明人交好。

抄檢大觀園時,查了黛玉的瀟湘館,卻沒有查薛寶釵的蘅蕪園,這就很能說明問題。在賈府,林黛玉不算外人,而薛寶釵卻是客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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