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之城:愛情烏托邦的淪陷

距今整整二十六年前,1993年10月8日,新西蘭激流島,一個男人向他曾無比深愛的妻子舉起了利斧,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隨後他也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這個人就是中國當代詩歌史上“朦朧詩人”最主要的代表之一的顧城,而倒在他利斧下的就是他的妻子謝燁,一個曾無比傾慕他的文藝女青年。

顧城之城:愛情烏托邦的淪陷

顧城和謝燁

在上個世紀的“朦朧詩”時代,顧城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那首寫於1979年只有兩句話的著名詩篇《一代人》,在成為中國詩壇教科書式作品的同時,也成了剛從劫難中甦醒過來的“一代人”的精神箴言:“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在那之後,一個青春的孩子般的詩人在新詩的星空劃過了短暫的十年。

丈夫為什麼向妻子舉起了利斧呢?20年來,這個問題被討論了無數遍,而每次都會不可避免地提及顧城的烏托邦之戀和那個第三者——英兒。如果說顧城和謝燁是因為一次旅行中的偶然邂逅而結成姻緣的話,那麼英兒和顧城則完全是“詩歌惹的禍”。英兒和顧城是在一次“新詩潮研討會”上相遇,從此拉開了這場悲劇的序幕……

顧城之城:愛情烏托邦的淪陷

顧城

顧城像徐志摩一樣,也是活在夢裡的詩人。顧城和謝燁本來在新西蘭一個叫激流島的地方過著一半講學、一半隱居的神仙般生活。在那兒他們有了可愛的兒子——木耳,生活原本可以這樣平靜的過下去。然而英兒從國內來了,一種“烏托邦”式的家庭生活從此開始。很難想象,“一夫兩妻”的生活在這裡竟然達到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平衡”。謝燁開始時用超乎常人想象的寬容大度接納了英兒並且照顧她和顧城倆人的生活……

英兒和顧城互相“愛慕”的時候,只是在互相遙望,一旦走近了,生活就是另外一個樣子,顧城身上作為詩人的“光環”漸漸消失殆盡,而作為愛人的缺點卻越來越明顯。也許是英兒良心的發現,也許顧城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個驛站,反正不知道什麼原因,最終英兒選擇了離“家”出走,跟著一個外國人繼續下一段愛情去了……

為此顧城雖然痛苦,但是還能忍受,因為他還有謝燁,然而最不能忍受的是這時一向忍辱負重的謝燁,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德國留學生。顧城徹底絕望了,失去理性的顧城向妻子舉起了斧頭……然後自縊而死。

顧城同時愛上了兩個人,無論是對謝燁還是對英兒的愛,詩人都是認真的,決不虛偽,也不做作,但可悲的是他是個詩人,他太天真,他那“堂吉訶德式的意念”使他努力想營造的是由一個亞當和兩個夏娃吃了禁果卻假裝沒吃的“伊甸園”。謝燁只是謝燁,只是顧城在火車上遇到的一個單純女孩,後來又成了這個略帶神經質的天才詩人的妻子,成為了那些出自心靈的朦朧詩的忠實讀者。謝燁是顧城的生活底線,一旦她也沒了,詩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於是他就荒唐地選擇了這種解脫方式,一種悲劇的方式。我覺得詩人在骨子裡都懷有濃重的悲劇意識,這從朱湘和海子等詩人的悲劇人生中,我們可以深切地感覺到,顧城也不例外,一旦絕望就產生了悲劇。他們把人生都看得太完美,容不下任何汙點,這是詩人集體的悲劇,而不是某個人的。

顧城也許不知道愛情永遠是具有排他性的。你可以愛你的兄弟姐妹,愛你的友人,但是卻很難愛你伴侶的情人,因為他掠奪的不是別的,而是你們獨一無二的親密關係。可能是偏僻的激流島使詩人和詩人的妻子都深懷了烏托邦的幻想吧!顧城要求有著很強的西方社會適應能力的謝燁一定要想方設法不惜一切代價地把英兒接過來,接到激流島上來。但這種烏托邦式的嘗試是失敗的,從理論上講也沒有一點成功的希望,結果是悲劇的帷幕就此拉開,我想從那一刻起,顧城和謝燁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愛情接連地幻滅,讓詩人陷進了絕望,生活不能如詩歌般純淨和純潔,顧城的烏托邦之城徹底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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