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古人楊炯

楊炯(650年-693年?[1]),字令明,華州華陰(今陝西華陰市)人。唐朝大臣、文學家,常山郡公楊初曾孫,與王勃、盧照鄰、駱賓王並稱“初唐四傑”。

聰敏博學,文采出眾。顯慶四年(659年),進士及第,授弘文館待制。上元三年(676年),參加制舉,補為校書郎。永淳元年(682年),擢為太子(李顯)詹事司直。垂拱二年(686年),貶為梓州司法參軍。如意元年(692年),遷盈川縣令。如意二年(693年),卒於任上。

認識古人楊炯


文學才華出眾,善寫散文,尤擅詩歌。現存詩30餘首,在內容和藝術風格上以突破齊梁“宮體詩風”為特色,在詩歌發展史上起到承前啟後的作用,明代童佩輯有《楊盈川集》十卷。

人物生平

幼舉神童

楊炯幼年時就非常聰明博學,文采出眾,唐顯慶四年(659年),應弟子舉及弟,被舉神童。唐顯慶五年(660年),楊炯時年十一,待制弘文館,待制十六年。

剛進弘文館的時候,楊炯因為年輕,對出仕與否還不太經意。有了“予出身”的待遇,能在弘文館“待制”,心裡已經感到滿足。但隨著年歲的增長,閱歷和學識的加深,“學而優則仕”的信念強烈地萌動起來,期間楊炯創作了《青苔賦》和《幽蘭賦》表達自己渴望仕途,卻懷才不遇的情志。[2]

秘府校書

在弘文館待制十六年後,楊炯於唐高宗上元三年(676年)在京應制舉,補秘書省校書郎。據《新唐書·百官志》二載:秘書省有“校書郎十人,正九品上,正字四人,正九品下,掌讎校典籍,刊正文章。”心懷經國理想的楊炯,年近三十,才獲得一個“讎校典籍”的九品小官,對自己仕途上的這種蹇滯不暢,楊炯心裡很鬱勃不平,期間創作了《渾天賦》,以示自己的情志。

唐儀鳳年間(676—679),太常博士蘇知己上表朝廷,建議公卿以下冕服制度重新議定。皇帝下令有司審議。楊炯寫了《公卿以下冕服議》,回顧了古代典制,指出蘇知己的建議為不經之論,使其建議未能得到皇帝的採納。[3][2]

仕職東宮

唐永隆二年(681年),經中書侍郎薛元超推薦楊炯為崇文館學士,永淳元年(682年),楊炯被擢為太子(李顯)詹事司直,充弘文館學士,掌太子東宮庶務。

楊炯從秘書省裡過了六七年鬱沉歲月後,終於從九品末僚一躍而成為太子詹事司直,而且還充任聲望甚隆的崇文館學士,開始了仕途上的一大騰躍,據《新唐書·百官志》載:東宮詹事府有“司直二人,正七品上,掌糾劾官僚及率府之兵。”詹事司直是太子的貼心官員,掌管東宮內務,職務頗為重要。面對這樣一次仕途飛躍,楊炯的內心是興奮的。期間創作了《庭菊賦》等文以表達自己喜悅的心情。[3]


謫梓州

唐永淳三年(684年)九月,楊炯伯父楊德干的兒子楊神讓,跟隨徐敬業在揚州起兵討伐武則天。事件平息之後,楊德干父子被殺,楊炯受到株連,於垂拱二年(686年),楊炯被貶到四川梓州(今四川三臺縣)擔任了司法參軍,結束了他在長安長達二十六年的安定生活。[2]

宮中教習

唐天授元年(690年),楊炯秩滿回到洛陽,武則天詔楊炯與宋之問分直習藝館,掌管教習官人書算之類的工作。他雖因官職不高,心中抑鬱,但卻對武則天仍盡情頌揚。

如意元年(692年)7月15日,宮中出盂蘭盆,設齋分送各佛寺,武則天在洛南城門樓上與群臣觀看。楊炯獻上《盂蘭盆賦》,稱頌武則天“周命惟新”,並希望武則天作為“神聖皇帝”能夠“任賢相,悖風俗、遠佞人,措刑獄,省遊宴……捐珠璣,寶菽粟,罷官之無事,恤人之不足”,成為帝王的楷模。[3]

終跡盈川


認識古人楊炯


唐如意元年(692年)冬,楊炯出任盈川(今浙江衢州)縣令。約如意二年(693年),楊炯卒於任上。

楊炯赴盈川令時,張說贈有《贈別楊盈川箴》,因歷代史學家對《贈別楊盈川箴》的理解不同,造成楊炯任盈川令後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楊炯為政殘酷,據《舊唐書》載:“炯至官,為政殘酷,人吏動不如意,輒榜撻之。又所居府舍,多進士亭臺,皆書榜額,為之美名,大為遠近所笑。”另一種說法是楊炯親政愛民,浙江省衢州市盈川村(原盈川故址),村邊建有楊公祠一座,內有楊炯塑像,楊公祠內舊有對聯:“當年遺手澤,盈川城外五棵青松;世代感賢令,潑水江旁千秋俎豆。”說明當地百姓,千百年來都是把楊炯當作“賢令”來奉祠的。如楊炯為政殘酷,卒後不會有此賢名。

人物評價主要成就

詩歌

初唐上官體所代表的宮廷詩風在唐高宗顯慶年間(656-661)、龍朔年間(661-663)達到鼎盛。上官體之風氣過分關注聲律對偶,講所謂“六對”、“八對”,忽視了詩歌本質。楊炯雖出身寒門,但才華橫溢,性氣豪縱,懷才不遇而輕視權貴。因此,他與上官儀為首的宮體詩派有著分明的界線,歌詠的是自我遭際與心聲,抒發的是自己真情的自我流露,與之歌詠大唐氣象大異其趣,形成鮮明對照,他衝破了上官體流風,開拓了新的詩風。

初唐四傑以革除詩壇浮靡之習為己任,以對上官體批判的姿態,從狹窄的宮廷天地引到廣大的市井,從狹小的臺閣到山川邊塞,開拓了詩歌的內容,賦予了新的生命,提高了詩歌的思想意義,展現了清新剛健的詩風。楊炯也不例外。如《送梓州周司功》呈現出作者在送別友人後夜望西南,擔心蜀路艱險,何時才能再相見的場景,感情真摯;如在渴慕功業的心態下寫的《從軍行》可謂楊炯詩作中的上乘佳作,此詩筆力雄勁,感情豪放率直;楊炯還有一組三峽詩,狀景抒情也較真實自然,且託物明懷,借史抒志,含意比較深刻,亦是掙脫宮體詩束縛的佳作。楊炯的送別詩中,沒有雍容華貴、閒適自足的情趣宮體式,而是總是滲雜著自己鬱郁孤寂的身影及奮發向上的激情,大多寫得質樸真切,頗有真情實感,如《夜送趙縱》,全詩語言洗煉、質樸,用典貼切。楊炯是四傑中以五律見長的詩人,他的《從軍行》,無論從平仄聲律、文字對偶以及起結作法等方而來說,都是成熱的五言詩。其現存的14首五言律詩,完全符合近體的粘式律,是一種有意的追求,廓清了齊梁以來綺媚華靡之風,促成了五言律詩的定型。[4][5][6]

辭賦

楊炯現存賦八篇,其中《老人星賦》、《庭菊賦》和《孟蘭盆賦》三篇都是歌功頌德的作品。《老人星賦》是借老人星(即南極星)以稱頌皇恩浩蕩、天下安康之昇平景象。這篇賦一開頭便對“至德承天”的皇權竭力加以歌頌,最後借老人星作喻,對皇恩聖德大加頌揚,並恭祝皇帝萬壽無疆。


認識古人楊炯


《庭菊賦》借高潔芬香之秋菊來頌揚中書令薛元超。楊炯之於薛元超,可謂終生懷知遇之恩,此種感戴之情,便是其創作這篇賦的動力及感情流淌的源泉。賦前的一篇小序,交待寫作背景,表明眾學士是受薛元超之邀,在門下內省左春坊東廳,即薛元超官邸,舉行賦菊盛會。楊炯便藉此機會,竭力讚揚秋菊之內在品性,藉以頌揚薛元超高尚的道德人品。此賦雖然通篇均為讚美之辭,內容託物狀人,藻飾可謂典雅華麗,且是應命之作,未突破官場應酬常套。

《盂蘭盆賦》以歌頌武則天的聖德,與《老人星賦》一樣,也是一篇歌頌文章。除了三篇頌德之賦之外,楊炯亦有幾篇借物明志之賦,大概都寫於出仕之前。由於長期“待制弘文館”,入仕無門,其內心自然會萌發出一種懷才不遇的鬱憤與受到冷落之後的哀怨,於是借物抒懷,來表明自己的心志。《青苔賦》、《幽蘭賦》、《浮漚賦》也是這種背景及心態之下的產物。這三篇賦的結構形式及內容寓意基本相同,均是通過對所描寫事物進行讚美,以抒發自己的志向。[4]

駢文

楊炯現存駢文類46篇,可分為三大類。第一類是為死人所寫,包括神道碑、墓誌、行狀和祭文。此類文章數量最多,共27篇,其中絕大多數均是受人所請,為死者立傳。因是受人所託,對死者生平事蹟本不甚了了,多是筆錄加工而己,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可言。第二類是為寺廟所撰寫的碑銘,共4篇。此類文字亦是受人所請,代為捉刀,但因碑銘均鐫刻於寺廟的石碑上,供遊人及膜拜者鑑賞吟誦,是為作者展示自己才華的好機會,亦是時人對作者文才作出評價的重要依據。因此,楊炯寫這幾篇文章時,態度還是非常認真的,鋪敘排陳,引經據典,力圖顯示出自己最高水平。但終因碑銘內容大同小異,形式亦基本統一,縱然他努力展示自己才技,還是鮮能有所突破。第三類是表、議、詩序,共14篇,其中序言11篇,表、辯、議各1篇。此類文字無論從形式,還是到內容均無固定程式,可根據作者思想情趣自由發揮,縱橫馳騁。其中,如《王勃集序》、《公卿以下免冕服議》等經過作者精心構思的文字,形神並茂,充分顯示了其為文的高超才技。

崔融:“王勃文章宏逸,有絕塵之跡,固非常流所及。炯與照鄰可以企之,盈川之言信矣。”

張說:“楊盈川文思如懸河注水,酌之不竭,既優於盧,亦不減王,‘恥居王後’信然,‘愧在盧前’,謙也”。[7]

宋之問:“伏道孔門,遊刃諸子。精微博識,黃中通理。屬詞比事,宗經匠史。玉璞金渾,風搖振起。聞人之善,若在諸子。受人之恩,許之以死。惟子堅剛,氣凌秋霜。行不苟合,言不苟忘”。

裴行儉:“稍似沉靜,應至令長。”[8]

張遜業:“炯之賦,詞義明暢,若庖丁解牛,自中肯綮,而《渾天》考蕨,更見沉深,推歷氏今猶擇焉。五言律工緻而得明澹之旨,沈、宋肩偕。開元諸人,去其纖麗,蓋啟之也。諸作差次之。五言古詩,唐人各自成家,備一代制可也;然以漢魏鏡之,人人懸絕矣。”

胡應麟:“盈川近體,雖神俊輸王,而整肅渾雄。究其體裁,實為正始。然長歌遂爾絕響。”[9]

徐獻忠:“楊生神明內穎,卓起少年,詞華秀朗,為時令慕,與子安之徒並稱傑子,芝含三秀,風耀四靈,豈不蔚然觀美哉!其詩三十卷,不盡傳,今傳二卷。五言律體,長於他作。”

胡震亨:“盈川視王微加澄汰,清骨明姿,居然大雅。”

許學夷:“四子才力既大,風氣復還,故雖律體未成,綺靡未革,而中多雄偉之語,唐人之氣象風格始見。……然析而論之,王與盧、駱綺靡者尚多,楊篇什雖寡,而綺靡者少,短篇則盡成律矣。”

丁儀:“(炯)所為詩雄奇奔放,文質兼備,雖未逮盧之古雅、駱之蘊藉,以較子安,實為勝之。‘盧前’‘王后’,宜彼不為屈也。”

清代宋育仁:“古章殘佚,不見本原,唯《西陵》一首,蒼健立幹,有任、範之體。律詩工對,其源蓋出陰鏗。才氣無前,自謂‘恥居王後’,第藻浮於質,時有衰音。”[1

盈川之名

唐武德四年(621),置於刑溪(今衢縣云溪)章戴白石的白石縣治,因山路狹隘,於如意元年遷至盈川,縣治仍稱“白石’’。不久,楊炯到任。他見此處地薄人稀,百姓困苦,誓言要改變貧困面貌。為了表達這個意願,他取刑溪之“刑”為“盈”,視地理於云溪、衢江會合處得“川”,意在使這川流之處,稻香長川,谷盈千倉,百姓富裕,即改“白石”縣名為“盈川”,呈報朝廷批准。

楊炯到任後愛民如子,恪盡職守。每年農曆六月初一,必到附近28都(行政村)68莊(自然村)巡視。楊炯所到之處,莊稼的害蟲就會被白鳥吃掉,糧食豐收,六畜興旺,深得百姓擁戴。卒於任上後,被稱為”楊盈川“。[11][12]

恃才倨傲

楊炯性情耿直,恃才倨傲,看不慣某些官員趾高氣揚、矯揉造作,故譏諷一些偽善的朝官為“麒麟楦”,“每見朝官,目為麒麟楦”。人家問他,怎麼像麒麟楦呢?他回答說,就像戲裡的麒麟,哪裡是麒麟,只不過是一頭驢子,刻畫頭角,修飾皮毛,看起來像麒麟,脫了馬甲,還是一頭驢子。覺得這話不過癮,又補了一句,那些沒有德行學識的傢伙,披著朱紫色的朝服,和驢身覆蓋麒麟皮,又有什麼區別呢?他的這些言論被當朝者所記恨。[13]

愧前恥後

初唐時,以文章見稱的王勃、楊炯、盧照鄰和駱賓王被稱為“初唐四傑,排名為“王楊盧駱”,據《舊唐書》載,排在第二位的楊炯不服氣地說:“愧在盧前,恥居王後。”意思就是說,排在盧照鄰之前,覺得慚愧;但是把王勃排在我前面,我是不服氣的。[14]

卒年爭議

關於楊炯的卒年,史無確考。聞一多《唐詩大系》約定其卒年為證聖元年(695),有的唐詩選本則定為如意元年(692),但都未明所據。

傅璇琮《唐代詩人叢考·楊炯考》認為:“楊炯當卒於公元693年或693年後的幾年中,確切的卒年無考,其年歲則為四十四歲或四十四歲稍大一些”(按,楊炯生於650年)。其主要依據有二:一、《新唐書》和《舊唐書》中的《楊炯傳》俱謂楊炯卒於盈川令上,而楊炯“很可能”是在如意元年(692)七月獻《盂蘭盆賦》後不久,因新設置了盈川縣而選授為縣令的。二、楊炯詩文有年可考最後一篇,是長壽二年(693)二月所撰的《後周明威將軍梁公神道碑》,據知“楊炯在長壽二年(693)二月尚在人世,在此之後就不得而知了,或即卒於此後幾年之內”。

據趙明誠《金石錄》載,《周晉州長史韋公碑》是楊炯所撰,撰碑時間在長安三年(703)四月或稍前,說明長安三年(703)四月楊炯尚在人世,其卒年在長安三年(703)四月或之後。而《舊唐書·楊炯傳》謂楊炯“無何,卒官。中宗即位,以舊僚追贈著作郎”。(《新唐書·楊炯傳》同)。而唐中宗李顯是在神龍元年(705)正月即位,可知神龍元年(705)正月中宗“即位”之前數月楊炯已去世,故被“追贈”為著作郎。又宋之問《祭楊盈川文》稱“維大周某年月日”“祭於楊子之靈”,也可說明“大周”(武后稱帝)年間楊炯已不在人世。據此可知楊炯卒於長安三年(703)四月以後、神龍元年(705)正以前,即卒於長安三年(703)至長安四年(704)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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