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是如何形成的?又将会如何演化?

2020年,新冠病毒感染(简称COVID-19)疫情在全球仍处于快速蔓延和扩散中,全球经济遭受重创,病死率超6%,逼近7%。面对还没有缓解的疫情,大家都很关注疫情未来的走向,是会一天彻底终止呢?还是绵延不绝?关于对未来的判断,有很多种说法,但如果真的想搞清楚想明白,不妨回头再看看历史上的瘟疫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其如何演化的?

这里向大家隆重推荐的是由具有多种身份—生物学家、生理学教授、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和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哲学学会会员—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的代表作《枪炮、病菌和钢铁》,此书在1998年问世后就经久不衰,获奖无数,曾获得过普利策奖和英国科普书奖。国家地理学会根据本书拍摄的纪录片于2005年7月在美国公共电视网播出。

瘟疫是如何形成的?又将会如何演化?
瘟疫是如何形成的?又将会如何演化?

曾经有朋友和同学让我推荐他们一部关于历史的书籍,我想到的第一本就是这本书。这个书名看上去并不太吸引人,这可能也是很多人一听到书名就不太感兴趣的原因。比起《人类简史》、《未来简史》这样吸引眼球的书籍来说,为什么戴蒙德要将三个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名词放在一起呢?

其实这本书的三个名词对应着人类历史最关键的三个变量,枪炮代表着人类内部的冲突和争斗,比如战争;钢铁代表着生产力,推动人类社会进步和文明的发展;病菌代表着瘟疫,长期与人类相伴,又时不时打断人类历史进程、改变人类历史轨迹、甚至于消灭了某些部落和族群。

今天我就通过本书关于病菌的描述来认识一下这个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是如何影响人类历史的。戴蒙德在本书的第十一章《牲畜的致命礼物》中开篇说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战争受害者死于战争引起的疾病的比死于战斗创伤的要多。所有那些为伟大的将军们歌功颂德的军事史对一个令人泄气的事实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这个事实就是:过去战争中的胜利者并不总是那些拥有最优秀的将军和最精良的武器的军队,而常常不过是那些携带有可以传染给敌人的最可怕病菌的军队。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我们都喜欢按照我们自己的观点来考虑疾病问题:我们怎样才能挽救自己和杀死病菌?让我们消灭这些坏蛋,而不必介意它们的动机是什么!但戴蒙德却认为:

在一般的生活中,为了打败敌人,必须了解敌人,在医学中则尤其如此。因此,让我们首先暂时把我们人类的偏见放在一边,从病菌的角度来考虑疾病,病菌同我们一样都是自然选择的产物。病菌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使我们生病,如使我们得生殖器溃疡或腹泻。它这样做会得到什么样的演化利益呢?

那么病菌的演化的方向是什么呢?戴蒙德推断:

从根本上说,病菌的演化和其他物种没有什么两样。演化所选择的,是那些在繁殖后代和帮助后代向适于生存的地方传播方面都是最有效的个体。病菌已演化出各种不同的方式,从一个人传播给另一个人,以及从动物传播给人。传播能力强的病菌繁殖的后代也多,结果就会得到自然选择的偏爱。我们的疾病的许多“症状”,实际上不过是某种非常聪明的病菌在改变我们的身体或行为以便使我们帮助传播病菌时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方式而已。

被微生物感染后,我们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就例如这一次COVID-19中,病毒感染的临床表现从最常见的发热、咳嗽、乏力,到消化道症状的纳差呕吐、腹泻,再到嗅觉和味觉丧失这样少见的表现,让人大呼新冠病毒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对手”。戴蒙德对此谈到:

因此,从我们的观点来看,生殖器溃疡、腹泻和咳嗽都是“症状”。但从病菌的观点看,它们就是传播病菌的聪明的演化策略。这就是为什么“使我们生病”是符合病菌的利益的。但是,为什么病菌会演化出杀死宿主这种明显自拆台脚的策略呢?

但是传染病会有一定死亡率的,但是如果被感染的人(也就是宿主)如果都死了或者大部分病死了,那么病菌也就没有了生存空间。那么病菌会采取什么的手段让自身持续繁衍下去呢?

从病菌的角度看,那只是宿主症状促进病菌高效传播的一个无心的附带结果(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是的,一个没有得到治疗的霍乱病人,最后可能因为每天拉稀达几加仑而送命。然而,至少在一段时间里,只要这病人仍然活着,霍乱菌就会由于大量传播进下一个受害者的饮用水源而得到好处。倘若每个受害者因而平均感染一个以上的新的受害者,那么即使第一个宿主碰巧死了,霍乱菌仍然会传播开去。

什么是流行病?它具有什么特点?

作为流行病有几个共同的特点。首先,它们从一个受感染的人迅速而高效地传给近旁健康的人,结果使整个人口在很短时间内受到感染。其次,它们都是“急性”病:在很短时间内,你要么死掉,要么完全康复。第三,我们当中的确获得康复的那些幸运的人产生了抗体,使我们在很长时间内,也可能是一辈子不用担心这种病会复发。最后,这些病往往只在人类中传播;引起这些病的病菌往往不是生活在土壤中或其他动物身上。

这些传染病来自于哪里?戴蒙德通过对麻疹病毒和牛瘟病毒的亲缘关系的例子来说明:

例如,麻疹病毒同牛瘟病毒亲缘关系最为接近。牛瘟这种可怕的流行病侵袭牛和许多野生的反刍哺乳动物,但不侵袭人。反过来,麻疹也不侵袭牛。麻疹病毒和牛瘟病毒极其相似这一点表明,后者从牛转移给人,然后通过改变其特性以适应人的情况而演化成麻疹病毒。考虑到许多农民的生活和睡眠同牛及其粪便、呼吸、溃疡和血液近在咫尺,这种转移就一点也不令人奇怪了。自从我们对牛驯养以来,我们和牛的这种亲密关系已存在了9000年之久——这大量时间足以使牛瘟病毒发现我们就在它的近旁。

接下来他分析了从动物原病转化为人类疾病的4个阶段。其中第一阶段是早期阶段,由动物传给人,但是不会人传人。

第一阶段可以由几十种病作为例证,这些病是我们不时从饲养的宠物和家畜那里直接得来的。它们包括从我们的猫那里得来的猫抓热,从我们的狗那里得来的钩端螺旋体病,从我们的鸡和鹦鹉那里得来的鹦鹉热,以及从我们的牛那里得来的布鲁氏菌病。我们同样也会从野生动物那里感染疾病,例如猎人在剥野兔皮时可能得兔热病。所有这些病菌仍然处在向人类病原体演化的早期阶段。

第二阶段可以人传人,但没有广泛传播就消失了:

在第二阶段,原先动物的病原体已演化到可以直接在人群中传播从而引起流行病的地步。然而,这种流行病由于几个原因而消失了,如被现代医药治愈了,或因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已得过病了,有的获得了免疫力,有的已经死了。例如,以前有一种叫做奥尼翁——尼翁热的不明热病于1959年在非洲出现,接着感染了几百万非洲人。它大概是猴子身上的一种病毒引起的,由蚊子传染给人。病人很快康复且不会复发,这一点有助于这种新出现的病很快消失。美国人家乡有种病叫做布雷格堡热,这是给一种新出现的钩端螺旋体病取的名字,这种病于1942年夏季在美国爆发,随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第三阶段则是病原体已在人体内安家落户,但还不是人类的主要杀手。

第三阶段可以原先的动物病原体为代表,这些病原体确已在人体内安家落户,可能仍然是或可能仍然不是人类的主要杀手。拉沙热是由一种可能来自啮齿类动物的病毒引起的,是1969年在尼日利亚观察到的,它在那里引起了一种传染性很强的致命疾病,即使出现一例这样的病,尼日利亚的医院就都得关闭。莱姆病,它是由一种螺旋体引起的,老鼠和鹿携带的扁虱叮咬了人,这种螺旋体就从叮咬处进入人体。

第四阶段就是病菌成功地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成为了众多病原体在演化过程中的幸存者。

根据我们目前对传染性疾病的认识,COVID-19会往什么方向演化呢?戴蒙德先生当然不知道会有新冠病毒这样的新出现的病毒,不过我们可以从他对既往病菌的演变中来推测新冠病毒可能的走向。

对于发生在人类中的一个类似的例子,我们只需考虑一下梅毒的令人惊异的演化情况就行了。今天,一提起梅毒,我们立刻会联想到两种情况:生殖器溃疡和十分缓慢的病情发展,许多得不到治疗的患者要过好多年才会死去。然而,当梅毒于1495年首次在欧洲明确见诸记录时,它的脓疱通常从头部蔓延到膝部,使脸上的肉一块块脱落,不消几个月就让人一命呜呼。到1546年,梅毒已演化成具有我们今天所熟悉的那些症状的疾病。显然,同多发性黏液瘤病一样,为使患者活得长些而进行演化的那些梅毒螺旋体因此就能够把它们的螺旋体后代传染给更多的患者。

因此,我的判断是新冠病毒有可能会不断地演化,致病力有逐渐减弱(当然可能要几年),同时持续在人群间传播,有些类似流感病毒。因此我们可能要通过研发疫苗接种来阻断疾病的传播,并且可能需要每年注射,因为不同年份可能传播的病毒种类会有所不同。

好了,关于这本书,今天我就节选这一段介绍给大家,想必大家会有阅读兴趣了吧。这本书我原先看了电子版看过两遍,后来在孩子学校上过一个公开课,老师们听完后也很感兴趣。这本书里还有很多有趣的内容,包括中国和欧洲历史的形成,戴蒙德先生是用一种宏大的视角去看,所以总能抓住本质和要点,可能也会让你对这次疫情中,中国与欧美国家为什么会有不同表现这个问题有更深的认识。

最后,推荐大家买新的修订版《枪炮、病菌和钢铁》(我自己也买了这本书),因为这一版里戴蒙德先生又增加了关于日本人起源的最新考古证据和他的假说,会让你耳目一新。以后有机会我会再谈谈书中的一些内容和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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