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和豆萁

鑑於人民教育出版社也這麼不靠譜,瓊哥決定給孩子寫一個童話故事,名字就叫《豆豆和豆萁》吧。

春天,農民伯伯在地裡種了一些豌豆。一場春雨過後,豌豆發芽了。它們使盡渾身的力氣,一邊紮根、一邊破土,就像掀翻井蓋從下水道里爬出來一樣,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看到了陽光和明亮的世界。

有一棵小豆苗長呀長呀,葉子從兩片到四片,又從四片到八片,然後變得更多,多得小朋友的一雙手已經數不過來了。

一切看上去那麼美好,但小豆苗已經哭過兩回了。第一次是陪伴他出生的豆瓣從頭頂上掉落的時候,一次是旁邊的豆苗被拔掉了一大把說是要做菜。豆苗傷心了好長時間,直到豆蔓[wàn] 上開出了幾朵小花。花瓣掉落的時候,豆苗又一次感到難過,但是沒有哭,只是把臉別過去,硬是沒讓眼淚落下來。對了,它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叫它小豆苗了。小朋友們長大後,也會知道,這段時光叫做豆蔻年華。對了,我是不是也不能再叫你小朋友了呢?

豆蔓上結出了豆莢,豆莢裡睡著小豆豆。小豆豆一天一天地長大,就像睡著時眼皮下的眼珠一樣,不知道在做著什麼樣的好夢,以至於夏天的烈日照得被子一樣的豆莢能透過光來的時候,小豆豆依然在酣睡著。

有一天,幾個逃課的小朋友偷偷摸摸地溜進了豌豆地裡,專揀個頭正好的豆莢往下扯,急不可待地剝開豆莢,用大拇指把小豌豆一骨碌掃進嘴巴里,牙齒和舌頭咀嚼攪拌著,就像個粉碎機和攪拌機。他們塞滿了衣兜,又把衣襟撩起來繼續摘,甚至把衣服脫下來扎住袖子當口袋用。豆蔓被他們踩得七倒八歪,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那根豆蔓倖存了下來,與剩下的豆莢以及豆莢裡的豆子相依為命。

風風雨雨過後,秋天來了。豆蔓和豆莢一天天地開始枯萎,而豆子也早已從甘甜變得苦澀。農夫用鐮刀收割了它們,然後放在太陽下暴曬,接著用棒打,用軲轆碾壓,生離死別中,它們哭幹了眼淚。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這是我國古代著名詩人曹植的傳世作品《七步詩》,多少有些誤會,對豆豆和豆萁來說,儘管鐵鍋橫亙在中間,卻是它們最後一次相聚,豆豆要還清一生的眼淚,而豆萁已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

這個故事很悲傷,但是,它們並不絕望,它們的希望乃在於畢竟會有一部分豆子倖存下來,第二年的春天,又義無反顧地被播撒在土壤中,生生不息,開始另一場輪迴。

廣袤的土地上,有人種了黃豆、有人種了蠶豆、有人種了扁豆,不論種了哪種豆子,或者種了其它作物,這樣的故事每年都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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