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和現代文明都是西方的教化者,而且都失敗了

关于对西方文明的认知,中国存在两大误解。

第一个误解是,将基督教当成西方文明中世纪时期的传统,将基督教当成中世纪西欧的固有特征,甚至核心特征。

第二个误解是,将现代文明当成现代西方的传统。认为现代文明是在西方社会内部进化出来的,现代文明也是现代欧美社会的固有特征、基本特征。

其实,无论中世纪的基督教,还是现代文明,对西方而言,都是一个外来的他者。基督教不是中世纪西欧的传统,现代文明也非现代欧美的传统。基督教和现代文明,对西方社会,不仅是一个他者,而且是一个教化者。因此,中世纪西方的传统是被基督教教化,现代欧美社会的传统则是被现代文明教化。

我再次重复一遍,中世纪西欧的传统不是基督教,而是被基督教教化;现代欧美的传统不是现代文明,而是被现代文明教化。

而且,很遗憾,无论基督教,还是现代文明,对西方的教化最终都是失败的。近代以来西方列强开始掠夺、殖民世界,并最终在19世纪末瓜分世界,标志着基督教对西欧的教化彻底失败。眼下欧美在新冠疫情,消极抗疫,甚至搞什么“群体免疫”,以致草菅人命,生灵涂炭,标志着现代文明对欧美的教化彻底失败。


基督教和现代文明都是西方的教化者,而且都失败了

在犹太教的基础上,基督教于公元前1世纪产生在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耶路撒冷是两者共同的圣城。

基督教的核心要义在于,将上帝当成真理、道义的承载者,可以说是“神以载道”,然后人通过信仰上帝,道义就进入到人心之中,此人也就由原本没有道义的罪人,变成拥有道义的“义人”。这就是“因信称义”。

因此,基督教的核心在道义、道德。这一点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似,与儒家相似。所不同的是,基督教的道义本来是外在于人心的,仅存在于上帝之中,获取道义只能通过信仰上帝;而中国传统的道义,即儒家的道义是内在于人心的,是人心的基本属性。或缺道义是认识和发挥自己的本然心性。

所以,对儒家而言,道德就是心性问题,就是认知和发挥自己的本然心性,就是真正独立而自由地去思想、判断和选择。这就是《中庸》所说的“性之谓道”、“诚者天之道”。但是,对基督教而言道德则是一个宗教信仰问题,信仰上帝就是有道德,不信上帝,信仰其他的神,或不信神都是无道德。

在中国之外,基督教的确是最进步的、最先进的,因为他促使人道德化、道义化,促使社会道义化、道德化。

现代文明之前的西欧文明,现代一般被称之为中世纪的基督教文明。写《文明冲突》的亨廷顿就直接将西方文明称之为基督教文明。这是不对的,基督教不仅不产生在西欧,而且西欧的信仰恰恰与基督教相背离,是基督教的革命对象、教化对象。

当基督教刚开始在亚洲西部、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地区出现时,正值罗马帝国刚刚成型。罗马帝国所主要信奉的是多神教,与基督教之间存在尖锐冲突。多神教所重的,是神庙和神像为中心具体化的祭祀仪式,而祭祀仪式的最终目的是,祈求丰产,祈求粮食供给的稳定、充足。所以,抛开宗教因素,多神教根本目的在利益,而基督教的根本目的则是道义。

基督教的起源地当时在名义上也是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巴勒斯坦省,信仰犹太教。尽管犹太教名义上也是一神教,但是它与多神教的联系更紧密一些,依然保留了一些祭祀仪式,上帝的核心要义,并给更抽象的道义、真理,而是更具体化的律法,以摩西十诫为中心。摩西十诫甚至是上帝直接颁发给摩西的。基督教比犹太教更抽象,更强调内在的信仰,更强调道德。

因此,基督教与犹太教也有激烈冲突。事实上,耶稣就是在耶路撒冷,被当时巴勒斯坦省长下令处死。

直至君士坦丁313年颁布米兰敕令,罗马帝国才终于承认了基督教的合法地位。但是,西欧很快就面临第二个阶段,因日耳曼人的入侵而进入的封建时代,从连续性上看,这才是西欧文明的真正开始。

基督教和现代文明都是西方的教化者,而且都失败了

日耳曼人原本北欧游牧,后迁徙至中欧地区,与罗马帝国毗邻而居,被称为蛮族。当中国两晋之际,北方匈奴南下攻击中国,五胡乱华导致西晋崩溃、东晋南迁。此时,匈奴向西一直攻击到日耳曼人,迫使日耳曼向西攻击罗马帝国,并最终导致西罗马帝国的崩溃。从此,日耳曼人成为西欧的上层统治阶级。

日耳曼人具备游牧民族的一般特征,宗教信仰不虔诚,其最感兴趣的是用武力掠夺和维护利益。

因此,作为统治阶级,日耳曼人是没有能力带来和平秩序的,是没有社会治理能力的。这个能力只有基督教有,因此,当日耳曼统治西欧时,也不得不接受基督教,被基督教教化。这样西欧也就逐渐进入了所谓的封建时代。

自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所灭之后,不少日耳曼人的部族,例如法兰克人,亦开始皈依基督宗教。西元约650年,几乎整个英格兰都接受了基督教。中欧和北欧的基督教化相对也晚,中欧到9世纪,北欧则要到12世纪才完成。

因此,西欧的传统并非基督教,而是接受基督教的教化,或基督教化。因此,决不能说西欧的中世纪传统是基督教。西欧文化核心的因素并非基督教,而是日耳曼民族的固有文化:黩武逐利的游牧习性。是基督教努力去教化日耳曼人,努力去消除其游牧习性。

这意味着中世纪西欧是存在激烈文化冲突的,游牧文化与基督教文化的冲突,也是黩武逐利与道义道德之间的冲突。基督教努力教化日耳曼人不要武斗,要信仰上帝,培养道德,践行道义。

这种冲突的典型变形就是“政教分离”。日耳曼人作为征服者、统治阶级,控制着土地,掌握行政权力,但是却因为缺乏道义,而无法独立治理社会,必须借助从基督教那里获取道义支持,与教会联盟,这就是所谓的“君权神授”。

但另一方面,日耳曼人的游牧习性又根深蒂固,基督教没有能力能够让其真正虔诚地去信仰,因此,日耳曼人与基督教之间又一直是激烈斗争的关系,所以导致“政教分离”的局面。现代西方人居然把“政教分裂”说成一种先进的状态,实则为“政不政,教不教”的一种不伦不类状态。

实际上,中世纪西欧的文化中还有第三种要素,就是由广大的被征服者、被统治者所代表的农奴文化。农奴就是农民,但是西欧的农民最为原住民,不仅温顺,而且缺乏独立自主的思维能力和经营能力,因此,面对征服和压迫缺乏反抗精神和反抗能力,不会象中国农民一样去搞农民起义。

最需要基督教的,就是西欧的广大农奴们。基督教不仅可以给他们提供社会正义、道义,而且也给他们提供一套思维价值系统。

也就是说,中世纪西欧的文化要素是分成三部分的。基督教是作为教化因素,是先进的,也是外来的,这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则是作为统治阶级的日耳曼人,黩武逐利;第三部分则是农奴文化,缺乏独立精神,依附性强。

这样以来,基督教对西欧的教化也是分成两个层级:对作为统治阶级的日耳曼人的教化,对农奴的教化。显然,广大的农奴对基督教的接受度更高,作为统治阶级的日耳曼人对基督教的接受度较低。或者说,基督教对农奴的教化较为成功,而对作为贵族阶级的日耳曼人的教化是失败的。

无论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人所建立的欧亚大帝国,还是郑和规模空前的远洋航行,都加速了西欧与中国之间的交流。随着中国的商品和技术流入西欧,导致出现了三大变化。第一,一个新兴的商业阶层在西欧逐渐兴起,这是资本家、资本主义的前身。第二,他们将来自中国新技术应用开辟新航线和开发新式的军事武器。第三,凭借新的航海技术、航线,以及新的军事技术,他们开始征服和掠夺世界。

最终,在19世纪末瓜分世界,并因分赃不均,而内部火并,导致两次世界大战的发生。

瓜分世界,以及以瓜分所带来的两次世界大战,意味着基督教对西欧教化的彻底失败,因为,日耳曼人黩武逐利的游牧习性丝毫没有因为基督教的教化而减少,而且在新技术的刺激下更加肆无忌惮。

基督教对西欧教化的失败,还表现在最终西欧人废除基督教上,并用现代文明替代之。

现代文明,与基督教一样,对西欧而言,也是外来的,也是自上而下进行传播的。因此,现代文明不是现代欧美的传统,而是现代欧美的教化者。或者说,现代欧美的传统是接受现代文明的教化。

西方从中世纪到现代的变化,只是教化方式的变化,由基督教教化,转变为现代文明教化。

基督教和现代文明都是西方的教化者,而且都失败了

现代文明是从哪里来的?答案是中国。现代文明是西欧通过不断学习中国文化所形成的。这个过程非常漫长,从文艺复兴到新教改革,再到近代哲学、启蒙运动,最终到19世纪中晚期科学体系的最终形成,基督教在学术上被彻底推翻。

事实上,现代文明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文明,真正成为西方主导是在二战之后。

美国二战后成为世界的灯塔,除了其世界第一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之外,还有更重要的,是作为现代文明的代表、标杆,这位美国的霸权提供了道义合法性。也可以说,美国是携现代文明以令全球各国。

现代文明的核心精神是“自由”,包括对人权的维护,人文主义、人道主义等。但是,西方对新冠疫情的应对,尤其是美国,显然与现代文明的基本精神背道而驰。

对疫情消极不作为,倡导什么“群体免疫”,让千百万的人们无助绝望地死去,无论如何都是反现代文明的,甚至反人类的。

尤其是,这种局面是在中国已经成功抗疫之下出现的。这意味着欧美文明整体上不仅冷血,而且愚蠢、无耻。

新冠疫情,意味现代文明对西方教化的彻底失败。同时也意味着,西方将进入新的历史阶段,进入新的教化阶段。一种新形态的教化,将取代现代文明。正如现代文明取代基督教一样。

事实上,不仅现代文明是西方学习中国文明的产物,就是一神教也一样,无论犹太教,还是基督教。

为目前主流学术界所不知的是,无论犹太教,还是基督教,其产生都是受中国文明影响的结构,都是道义化、心性化。作为西方最早的一神教,犹太教是多神教的道义化、心性化。或者说,犹太教是多神教道义化、心性化的结果。此时道义化、心性化的程度还是比较低。多神教的具体形象被去除了,神也变成一个全知全能的抽象神,以神庙、神像为中心的祭祀系统也被废除,而强调对神进行内在的信仰。

不过,犹太教的信仰还是比较粗糙,更强调信仰和遵守神的律法,以摩西十诫为中心。

人类最早的抽象神出现在中国,从多神教到一神教的变革过程最早也是发生在中国,就是著名的“绝地天通”,最早的抽象神就是“帝”、“上帝”。时间在五帝时代的颛顼时代,大约在公元前2200左右。

公元前1500年前左右,是新一次的世界文明大交流时代,主要是中西交流,中是中国,西是西亚古两河。中国的一神教传入西方,而西方的多神教祭祀文化也再次影响中国,以甲骨文为形式的文字祭品是其代表。

公元前1500年左右,世界出现了同步性的社会大变革。在中国是商朝的兴起,西方的同步性变革包括:古两河进入加喜特王朝、古埃及进入新王朝、印度则遭遇雅利安人入侵、希腊进入迈锡尼时代。

在这个过程中,一神教在西方出现,除了犹太教外,埃及的埃赫那吞教也是一神教,不过后来失败了。印度雅利安人的婆罗门教也有一神教的特征。

较之犹太一神教,基督教的道德化程度更进一层,更强调对道义信仰的内在性,更心性化。这实质上是在公元1世纪左右又一次受中国文明影响的结果。此时是新一次的全球文明大交流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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