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說:長歌行·青青園中葵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

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

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cui)。

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詩說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自古至今,有志者皆惜陰。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豈是虛言?鑿壁偷光、懸樑刺股又焉能為妄語?至於囊螢映雪、青燈夜讀者,則可知之矣!而於無志者而言,則截然相反,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不免度日如年。而至於群居終日,言不及義者,則又浪蕩時日,無所寄託。若那有所寄託者,或流連風月,或寄懷山水。其有惜陰者,則秉燭夜遊,亦不失一雅。子曰:不有博弈者乎,為之尤賢乎己!

《長歌行》為《樂府歌辭》平調曲,挺中規中矩的一首曲——或有說次句不入韻。諸君若從蓬歌開《詩說》一欄堅持看到現在,則不會有此疑惑了。“晞”用粵語讀“hei”,無論新聲還是舊韻,都是押韻的,這些枝枝末末的知識就不贅言,因為別人肯定都說了,再重複就沒必要開這個欄目。

沈德潛在《古詩源》中說“陽春十字,正大光明”,這句話“十足”的中肯,能得詩之要旨。蓬歌從中學起就很喜歡這首詩,常常朗誦,每讀畢胸中自有一股光明正大氣(蓋類“腹有詩書氣自華”者),但同樣也有一股緊迫感。這緊迫感裡,又夾雜著一絲遺憾——蓋坊間有云,二十歲不成國手,則終生無望。蓬歌九歲半入學,本科畢業時已二十五歲餘。這個心情,估計能理解的人不多。那些到了三十來歲,面臨著給人打工恐不長久,尋找新出路又不知從何處入手的人,或許能理解一二。

蓬歌讀古詩,也常喜歡搖頭晃腦,足之蹈之,或喜或悲,或嘆或籲。每讀此詩,則悵然黯然,蓋“樹猶如此”之悲也!

至於“常恐秋節至”,既有“焜黃華葉衰”之患,亦有班婕妤“涼飆奪炎熱”之憂。古語有言“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今之打工者,不似古之“貨於帝王家”者,剩餘價值未盡便遭辭退者,十之八九。亦不管你隨同創業開拓之苦辛,眼中唯有利益最大化之念想。古今大不同,契約精神泯滅。是以,事人者豈得長久?唯獨立者無此憂患。

詩雖言惜時,實質意蘊深矣、遠矣。願諸君細讀,互勉。


詩說:長歌行·青青園中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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