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讳疾忌医

人到中年,生不如狗。

不敢病,不敢死。

前些日子总觉得胸部隐隐作痛,用手一摸,还有不明硬块。

心中惶惶不安。

越查,心里就越发凉。

对照度娘,太像乳腺癌。

怎么办?!

茫茫的深夜里,我慌得睡不着觉。

我还这么年轻,两个孩子还这么小。

父母又曾在年轻时痛失大哥,如今他们已年迈白头,身体孱弱。

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如何能承受得住。

惶恐到极致,只能试着开解自己,可能是相似而已,许多医生都告诫过,让大家看病不要问百度,百度问症,人人似绝症。

就这样在反复的思想拉锯中,心事重重地过了好些天。

前天终于不堪重负,跟先生说了这件事。

先生二话不说,把你赶上车带着我往医院里送。

他的想法没那么复杂,有病治病,没病看了图个心安。

整天胡思乱想,惴惴不安,没病也愁出病来。

大家带着口罩,各自坐着、站着,鲜少有人谈天说笑。

生活已苦,身负病体,倍觉艰难

排了两个小时,终于轮到我入室检查。

医生检查途中,忽如凝重地问我此前是否有过不舒服、是否有检查过。

我一一回答,心里更加恐慌。

几分钟之后,拿到报告。

果然有肿瘤,竟然左右两边全不落空。

拿去给医生诊断,医生谨慎地说,看似像良性的,但又有一些不太让人乐观的指标,建议马上动手术,取出相关的组织去化验。

原本以为检查过后就能知道分晓的我,只能继续打起精神,跟着先生去办理住院手术。

住院部,乳腺科,整整一层都是相关病人。我隔壁床位的阿姨,乳腺癌患者,此时已经做完十几次化疗,对于医院熟悉得很。

热心地指点我们外面哪一家外卖店最实惠最好吃,医院的开水房在哪里,乳腺科实力最强的医生姓甚名谁。

聊到自己的病情,这位热情开朗的阿姨叹了一口气,简单扼要地说:我们这是死了才刚刚回过魂的。

听她介绍,乳腺癌患者最痛苦的折磨不是做手术切割乳房,而是手术之后漫长的治疗。

单单是要在脖子上插入一支导管打化疗药液便让人不寒而栗。

化疗时不想吃不想喝,还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更可怕的是有些病友不适合化疗,只能吃药,那些药可能药效太重,吃了让人子宫严重受损。

用她的话说是:治了这里,又损了那边。始终还是要找医生。

先生怕我听了以后更胡思乱想,忙跟阿姨岔开了话题。

或许乳腺肿瘤手术相比其他大手术相对简单,我在做完相关检查以后,也很快被送上了手术台。

手术室里只有两位男医生和一个女护士。

他们三人甚是轻松,开着玩笑,聊着天,像是在一家咖啡馆里朋友聚会。

我躺在手术床,止不住地发抖。

医生开始帮我消毒时,才察觉我的紧张。

他摁了摁我僵硬的肩膀,试图缓解我的紧张:没事没事,就是个小手术。

我握着拳头,艰难地应了一声”恩”。

接着便是打麻醉针,动刀。

我的头上被盖着一层蓝色的大布,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医生拿着刀子在我的身体上开割。

不知道是我紧张的情绪作祟,还是医生的麻醉药量没放够,过了大概十分钟,我开始清晰地感觉到刀割在肉上的痛感,忍不住惨叫出声。

正在专心手术的医生吓了一大跳,他责怪般告诉我:不要大叫,痛的话说出来我们会给你加麻醉。

说完,我便又觉得一阵疼痛,是医生给我再打了一注麻醉针水。

不知道是肿瘤太顽固还是术程本就这么复杂,后面医生又给我加了两次麻醉才最终完成。

我一直咬着嘴唇,痛得直冒冷汗,但是不敢再吭一声。

从手术室下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但是心里还惦记着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的问题,于是求就般询问主刀医生。

或许是不满我在手术中惊扰过他,医生很是冷漠地说,这个要等组织的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然后我被送出手术房,回到了病房里。

手术完的晚上,麻醉退后,伤口很痛,一个护士闻讯赶来,给了我一颗药,她说:吃了就不那么难受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果然,那粒药丸的药效堪称神奇。吃完以后,痛感渐渐便淡了。

但是依然睡不着。

因为心里的石头一直还压着,并未落下。

一夜无眠,直到天明。

因为结果未出,医生让我们收拾了东西,回家等候。

回来之前,我特别准备了些饼干给家里的两个小宝贝。

希望他们在要承受生活的苦汁之前,多点甜,多点快乐吧。

今天下午便拿化验结果了。

祝福我自己。

也希望每一个中年人,都有健康的体魄,去扛起生活的重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