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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獨立出品【境界讀經】
文丨劉陽
播音丨張靈傑
投稿及奉獻支持，請聯繫[email protected]
有時我們沒有在神的殿裡淫亂，卻直接褻瀆聖靈；我們想坐在殿裡做王，與神爭競。我們絕不會公開否認耶穌的名，更常發生的是把不出於耶穌的都歸到耶穌身上，被那些“裝作光明天使”的撒但的差役欺騙，抵擋神的工作。當我們追問妓女憑什麼，卻忘了問耶穌憑什麼？
用今天的眼光看，聖經裡常有令人咂舌的內容，至少讓人覺得很尷尬。就像你打開電視，剛好直播頒獎大會，類似《感動中國》那種，先出人名，然後介紹事蹟。剛想轉檯，忽然聽到主持人字正腔圓地說，下一位獲獎者，妓女無名氏，她如何如何……
你會不會一下子被雷到？趕緊看看怎麼回事，默多克把央視收購了嗎？讀《希伯來書》11章的感覺有點像這樣，有的版本會在這章里加上“信心榜樣”或者“信心偉人”的小標題。第一個出場的是亞伯，然後是以諾、挪亞、亞伯拉罕，一路排下來，先報名字，然後介紹事蹟。可是到31節突然冒出一句，“妓女喇合因著信，曾和和平平地接待探子，就不與那些不順從的人一同滅亡”。我們聽慣了用“妓女”這種稱呼開頭的話，通常都在宣判、懲罰之類場合，沒想到在聖經裡是表揚，真的出人意料。
今天我們就來看看關於喇合的這節經文。
妓女喇合：不必修改簡歷
喇合的職業太礙眼了。根據原文，妓女不是指當地異教信仰場所裡的廟妓，而是普通的妓女，就是《哥林多前書》6章16節裡提到的“娼妓”。喇合的事蹟，細節記載在《約書亞記》2章1-15節。
當時以色列人被堅固的耶利哥城擋住去路，這是他們進迦南的第一個挑戰。約書亞派了兩個探子，卻被對方發現了。喇合消息靈通，早就知道“耶和華已經把這地賜給你們，並且因你們的緣故我們都驚慌了……耶和華你們的神，本是上天下地的神”。於是她先把探子藏起來，然後和探子約定好，“我既是恩待你們，求你們指著耶和華向我起誓，也要恩待我父家”。探子讓她把一條紅繩系在窗戶上，免得以色列人攻城時傷了她一家。
在曠野的那代以色列人，親身經歷了分開紅海、降下嗎哪的神蹟，卻依然小信，被神管教漂流40年。喇合這個外邦的妓女，卻在神百姓前途的關鍵時刻，當機立斷，讓探子繞路上山躲開追兵，安全返回。她明顯有別於那些對神的工作不敏感、不順從甚至抵擋的人，而且甘願為自己所信的承擔風險，為要得將來的拯救，所以她得以入圍信心英雄榜。等到耶利哥城陷落的時候，約書亞親自下令保護喇合，只有她和家人得以存活。
喇合憑信心勇敢抓住了機會，因為神其實不一定非要用她。一個類似的例子，同樣是在以色列人生死存亡的關頭，末底改對貴為波斯王后的以斯帖說：“此時你若閉口不言，猶大人必從別處得解脫蒙拯救，你和你父家必致滅亡。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為現今的機會嗎？”於是以斯帖勇敢站出來拯救同胞。喇合是個外邦人，是妓女，以斯帖是猶太人，是王后。人眼中兩個人差異太大了，但聖經同樣記下她們甘冒生命風險的擺上，她們也因此蒙福。
《雅各書》2章講到信心時，同樣舉了“信心之父”亞伯拉罕的例子，然後就提到喇合。“妓女喇合接待使者，又放他們從別的路出去，不也是一樣因行為稱義嗎？”今天很多人說我也信，特別是華人，特別是文化群體，走嘴不走心，信而不服，信而不靠。雅各針對的是那些理智上、口頭上相信的人，不是說人可以憑自己的行為換得救恩，而是戳破魔鬼的謊言，點明真正的信心必然帶來相稱的行為。沒可能你真的相信要坐9點的航班出差，8點半卻還懶在床上不起來。但許多時候，人就在和神玩這樣的文字遊戲。喇合憑什麼再次入選？因為她活出了自己所信的。
中國人以前追求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怎麼光宗耀祖？當權者的一個福利就是，總會有好事者替你改履歷、修祖墳。像聖經這樣哪壺不開提哪壺，開口閉口叫一個成功女性妓女的，實在不多見。不過，也有人根據《約書亞記》的記載，“她的房子是在城牆邊上，她也住在城牆上”，推測喇合是旅館老闆娘，旅館就開在耶利哥城牆上，好像在古城搞民宿的一樣。喇合自己未必需要這樣洗白，是今天的基督徒想替她改簡歷。
妓女喇合的婚姻生活
喇合不止兩次入選信心榜，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另一次入圍的經歷。在《馬太福音》1章耶穌的家譜當中，撒拉、利百加、利亞這些祖母級的偉大女性都沒入選，喇合卻赫然在列。5-6節說： “撒門從喇合氏生波阿斯，波阿斯從路得氏生俄備得，俄備得生耶西， 耶西生大衛王。大衛從烏利亞的妻子生所羅門。”
按照我們給領袖寫傳記的風格，想想以色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盛世帝王大衛和所羅門得到的待遇，真是不給朕一點面子啊！以色列人的家譜習慣只列男人的名字，這裡出現四位女性本來就很出格，更沒想到這四位竟然是：他瑪、喇合、路得、拔士巴！引誘公公猶大和她亂倫的他瑪；耶利哥城的妓女喇合；路得本人沒什麼問題，但路得是摩押人，出自淫亂的血統，按照《申命記》子孫被禁入耶和華的會直到十代；提到所羅門的母親拔士巴，馬太特別註明，她就是“烏利亞的妻子”，嫁給外邦的赫人烏利亞，大衛在淫亂中娶她進宮，並用殺人來掩蓋自己的罪。
你看看，這個馬太是不是別有用心。那麼多“感動以色列”的偉大女性不提，偏偏選了這麼四位，竟然幾乎全部與性罪有關。這事兒要是撂中國，早在網上被罵得肝腦塗地了。耶穌是亞伯拉罕的後裔、大衛的子孫，就出生在這個以色列人中聲名最顯赫的家族。然而其實是一群汙穢可悲的人，仰望等候彌賽亞的救贖。
妓女喇合原本沒可能出現在這個家譜中。《希伯來書》和《雅各書》只提到她出於信心做了什麼，相當於只提事工、沒提生命。就算她勇敢救了倆人，功勞很大，也沒可能成為耶穌降生的必要一環。
回到《約書亞記》，6章25節再次提到喇合：“她就住在以色列中，直到今日。”這表示喇合後來離棄了原來罪惡的生活方式，被接納成為神百姓中的一員。我們見過太多危機一過就積習難改、重操舊業的人。從耶穌的家譜裡我們看到，“撒門從喇合氏生波阿斯”，歸正後的喇合更換人生軌道，建立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宇宙間還有什麼比浪子浪女的悔改更讓天父高興的事嗎？喇合憑著信不單行為上做出來，更經歷了生命的徹底翻轉，在對她挑戰最大的婚姻領域活出了見證。
沒有弄髒聖靈的殿，卻褻瀆聖靈
馬太是一個稅吏，而耶穌是稅吏和妓女的朋友。或許因此馬太在耶穌的家譜中特別留意到那些罪人。在《馬太福音》21章31節，耶穌說：“我實在告訴你們，稅吏和娼妓倒比你們先進神的國。”這裡的“你們”是指宗教領袖、民間的長老、祭司和法利賽人。這些人通常很在意自己的舉止，在性方面更謹慎，連與妓女同席都為他們所不齒。耶穌的意思絕不是說，性犯罪是小事一樁，不影響人進入神的國。
恰恰相反，《馬太福音》5章27-30：“你們聽見有話說：‘不可姦淫。’只是我告訴你們：凡看見婦女就動淫念的，這人心裡已經與她犯奸淫了。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來丟掉，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丟在地獄裡；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來丟掉，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下入地獄。”
耶穌對待性罪是嚴肅的，一點不打折扣，祂提醒我們，必須冒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才能脫離性罪的捆綁。可以想見，喇合的悔改之路是一場爭戰。在喇合的人生中，最驚心動魄的體驗應該是當她看到城牆被攻破、所有沉淪罪中無可挽回的耶利哥人盡數滅亡的時候，身心靈所經歷的巨大沖擊。如果之前心裡還有對自己聰明抉擇的得意和自信，那一刻當神的審判在她面前預演，她心中湧起的只有對神的無比敬畏和感恩，化作對罪的懼怕和厭惡回到日常的生活中。我想，這是她最終能脫離性罪的關鍵。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6章18節提到性罪的特點，“人所犯的，無論什麼罪，都在身子以外；惟有行淫的，是得罪自己的身子。”我們的身子就是聖靈的殿，毀壞聖靈的殿當然是嚴重的罪。然而，直接褻瀆、攻擊住在殿中的聖靈，是不是更可怕呢？這就是宗教領袖和法利賽人的問題。
《馬太福音》12章31-32節說：“人一切的罪和褻瀆的話都可得赦免，惟獨褻瀆聖靈總不得赦免。凡說話干犯人子的，還可得赦免；惟獨說話干犯聖靈的，今世來世總不得赦免。”看了這段，有些聰明人就很注意謹慎言語，以為不說錯話就不會犯褻瀆聖靈的罪。其實這個罪幾乎總是發生在人心裡。一個人越是犯下褻瀆聖靈的罪，越會在外面表演屬靈，開口閉口都是耶穌。
末後的世代，教會里一個很大問題就是缺少屬靈辨別力。是否會講道講方言、是否遵守教會紀律、是否積極服侍，這些都不代表裡面的光景。特別是在公開場合，我們絕不會不認耶穌的名，更常發生的是認錯了，把不出於耶穌的都歸到耶穌身上。與神沒有真實連接的人認不出撒但的差役“裝作光明的天使”，反而被騙，甚至被裹挾去逼迫順服神的人。吳勇長老有一年來香港領會就特別提到，逼迫聖靈是今天教會的主要問題之一。
耶穌之所以對這個罪這麼嚴厲，因為是明知故犯。《希伯來書》10章26-31節：“因為我們得知真道以後，若故意犯罪，贖罪的祭就再沒有了，惟有戰懼等候審判和那燒滅眾敵人的烈火。……落在永生神的手裡，真是可怕的！”
大衛犯了罪，寧願落在神手裡，因為他有真實的悔改，即使人不接納，他知道神必赦免。如果人明明羞辱神、拒絕悔改，人是拿你沒辦法了，人無法審判但神可以，最後落在神手裡真是可怕。這對那些在教會內外受苦待、被逼迫的人是很大的釋放，不必再用錯誤的方式去應對，我們要對神有信心。
扔出第一塊石頭的人是誰？
妓女喇合進入婚姻生活容易嗎？神會赦免我們的罪，但這從不意味著人可以享受只是嘴巴說sorry的悔改，我們要為自己的每個罪付出真實的代價。對喇合的丈夫撒門，聖經沒有更多記載。我們不知道他的性格、職業，但只要他是個真實的男人，而喇合是個真實的女人，這個家就不容易，一定要神許多的恩典才能托出。
我妻子沈穎經常會做婚姻輔導，有時候我也會參與或者代禱。一般來說，現在婚姻中遇到“喇合”的情形相對較少，男性遇到的性試探多些。
有一次沈穎和我聊起一對夫妻，我禱告的時候忽然想到一種情況，和《約翰福音》8章行淫婦人的故事不同，恰恰是這段經文的反向應用——不是婦人被抓，而是老公被抓，“夫子，這男人是正行淫之時被拿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們，把這樣的男人用石頭打死。你說該把他怎麼樣呢？”這時候輔導的人千萬別自作聰明模仿耶穌立馬回答：“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因為那個憤怒的妻子很可能會第一個站起來，“我這麼多年撫養孩子、贍養老人，裡外操持這個家，難道我還有罪了不成？！”一塊大石頭“嗖”就飛出去了。
有時候丈夫真的悔改了，追求神，甚至感受到神要他全職服侍的呼召。妻子表面也原諒了，關係也恢復了，但其實卻在利用丈夫曾經的軟弱轄制他，攔阻他服侍神。妻子以為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和神理論一番。她的確沒有淫亂，出軌外遇的不是她；她的確沒有把聖靈的殿搞髒，但她卻要自己住進殿裡，要這個男人全心服侍她。她掌控丈夫，與神爭競。那天在禱告中，我被提醒如果出現這種情形，就是遇到了比性罪更隱蔽更危險的對手，就好像法利賽人遠比稅吏和妓女更難悔改一樣。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6章19-20節說：“豈不知你們的身子就是聖靈的殿嗎？這聖靈是從神而來，住在你們裡頭的；並且你們不是自己的人，因為你們是重價買來的，所以要在你們的身子上榮耀神。”保羅當然是在提醒我們要避免性犯罪，但同時他更提醒我們要為主而活。我們的身子不是洗洗乾淨就萬事大吉，也不只是彼此服侍，而是要來榮耀神的。
耶穌憑什麼？
無論是妓女，還是出軌的先生，這就是人類的真實生存。耶穌道成肉身就是來到了這樣的人當中。神的兒子奮力一躍，躍入這條被罪汙染的人類家族的河流。今天，因著耶穌基督，我們這樣的身子才得以成為聖靈的殿。
有一天，我發現家裡廚房的下水管滴滴答答滲水，就是洗手池下面那段U型管。外面是白色的，看起來還蠻新的。我拿個盆子放下面接著，然後把管子扭下來，一陣臭氣撲面而來。這段時間因為疫情，孩子一直在家，輔導功課時經常遇到成語解釋。我立馬想到，孩子只要看一眼管子，馬上就能明白什麼叫“藏汙納垢”。
我一邊屏住呼吸，強忍著噁心，一邊清理水管。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到，我自己裡面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外表收拾得挺乾淨，還有襯衫領帶，裡面可能就是這副樣子。
當我們不停查考經文，追問一個妓女憑什麼三次被寫進光榮榜，跑進我們這麼好這麼有道德感這麼有feel的信仰裡，我們的潛臺詞是妓女和我們是一路人嗎？我們不要被影響被汙染了吧？那一刻我忽然悲從中來，耶穌呢，耶穌憑什麼與我們為伍？耶穌從高天之上來到人群中間是什麼意思？聖靈住在我們裡面是什麼意思？就是神愛我們到一個地步，甘願住在下水道的這節U型管裡！
自己養過孩子的都知道，只有父母不嫌孩子的屎尿髒對嗎？換個人試試看？早就噁心得要吐了。可孩子就是這樣長大的對嗎？神拿我們當祂的孩子，祂愛我們到這樣的地步。在人的屎尿汙穢中，而不是在我們的光榮榜上，神的愛就顯明瞭。祂願意進入我們的罪汙中，不是為了讓我們覺得罪汙也可以忍受，而是要將我們從罪惡裡救出來。我們要去愛的是這樣一位神。祂期待我們用愛來回應祂，用被潔淨的生命來榮耀祂。
片尾曲：橄欖枝樂隊《赦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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