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在《鬼吹燈》影視作品扎堆上線的同時，“鬼吹燈”三個字也頻繁出現在各法院公佈的典型案例榜單之上。
這些案例背後的“鬼吹燈”究竟有什麼故事？
4月上線的《龍嶺迷窟》海報
不斷成為典型案例的“鬼吹燈”
4月21日，上海浦東法院發佈2019年度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十佳案例，“天下霸唱《摸金校尉》被訴侵犯《鬼吹燈》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案”入選並位列十個案例之首，該案被認為是“全國首例同人作品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4月22日，江蘇高院發佈“2019年度知識產權保護十大典型案例”，“上海玄霆娛樂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徐州分公司訴張牧野等不正當競爭糾紛案”入選。該案中，天下霸唱《鬼吹燈之牧野詭事》被訴未經許可擅自使用“鬼吹燈”標識。
同一天，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公開宣判了《鬼吹燈》作者天下霸唱與青島出版社有限公司、上海玄霆娛樂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噹噹科文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
4月28日，上海小島文藝創作工作室與國家知識產權局一審行政判決書公開發布，而該案中的工作室正是由《鬼吹燈》作者張牧野(筆名“天下霸唱”)投資的。
資料圖：天下霸唱
創作者沒有所有權的作品
一部《鬼吹燈》怎麼會牽涉如此多的案件？這還要從15年前說起。
2005年12月，張牧野(筆名為天下霸唱)創作《鬼吹燈》，並首次在“天涯論壇”發表，以連載的形式發表了52章，其後《鬼吹燈》剩餘章節及《鬼吹燈Ⅱ》的全部章節均在上海玄霆娛樂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所有的起點中文網上發表。
起點中文網上的《鬼吹燈》。網頁截圖
據媒體報道，2007年時，起點中文網與天下霸唱簽訂了一紙協議。
據法院披露的協議內容來看，其中規定，在本協議有效期內及本協議履行完畢後，天下霸唱不得使用其本名、筆名或其中任何一個以與本作品名相同或相似的創作作品或作為作品中主要章節的標題；作品如成功簽署影視改編權協議，產生經濟效益，則玄霆公司承諾將該部分影視改編所產生報酬的40%作為獎勵，在得到第三方錢款後15個工作日內支付給天下霸唱。
這也就意味著，雖然天下霸唱創作出了《鬼吹燈》系列作品，但如果他要以“鬼吹燈”為素材進行創作，需要得到玄霆公司授權。而如果玄霆公司允許，其他作者則可以“鬼吹燈”為題創作《鬼吹燈》的“同人作品”。
這之後，隨著《鬼吹燈》系列的知名度提高，市場上也出現了相關“同人作品”，而天下霸唱本人創作的《鬼吹燈》只有8部。
不能用“鬼吹燈”但可以寫“胡八一”
事實上，近日出現多個相關案例就是在此基礎上進行審理的。
“天下霸唱《摸金校尉》被訴侵犯《鬼吹燈》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案”中，玄霆公司認為，天下霸唱在《摸金校尉》這本書中大量使用了《鬼吹燈》作品人物名稱、人物形象、人物關係、盜墓方法、盜墓需遵循的禁忌規矩等獨創性表達要素，侵犯了其著作權。
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玄霆公司所主張的人物形象等要素首先是由張牧野創作，在沒有約定明確排除張牧野相應權益的情況下，張牧野(筆名“天下霸唱”)作為原著的作者，有權使用其在原著小說中的這些要素創作出新的作品。
也就是說，天下霸唱在《摸金校尉》一書中使用的三個主人公並不構成侵權行為。作為《鬼吹燈》中主人公之一的“胡八一”也可以出現在《摸金校尉》中。
資料圖：此前，《鬼吹燈之牧野詭事》的宣傳照。
在“天下霸唱《鬼吹燈之牧野詭事》被訴未經許可擅自使用‘鬼吹燈’標識案”中，法院明確將作品名稱使用權與具有作者人身屬性的署名權相區分，從而並不限制作者利用其本名或筆名再創作的自由。
同時，法院也認定，張牧野(筆名“天下霸唱”)在簽訂合同時理應知曉協議作品著作權相關財產權利轉讓的法律後果，因而其不能在玄霆公司商業運營成功後又違反當初約定，主張“鬼吹燈”標識的相關權益歸己所有。
該案中，包括天下霸唱在內的三被告被判共同實施了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名稱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而在“《鬼吹燈》作者天下霸唱與青島出版社有限公司、上海玄霆娛樂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噹噹科文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侵害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中，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也明確，著作權人轉讓作品的著作財產權後，將無法再基於作品的著作財產權使用而從作品中獲取經濟利益。
法院認定，由於未經許可對《鬼吹燈》小說進行大量修改，被告的行為構成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
該案中，雖然天下霸唱已經將《鬼吹燈》系列圖書的著作財產權轉讓，但對涉及該圖書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仍然可以依據《反不正當競爭法》主張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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