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德,書店服務員。
平日裡除了上班下班,便是寫寫散文小說,看似平凡的他還拿到過文學比賽的新人獎。
直到他偷女性內衣被人抓拍,生活毀了…
白 蟻
White Ant
就像片名[白蟻]一樣,白以德躲在暗處。
他經常忍不住偷鄰居家的女士內衣,從他收納贓物的盒子就能看出偷內衣已經不是偶爾為之。
而偷來的內衣還成了他洩慾的工具。
他對著鏡子穿上女性內衣,沉浸在另類的情慾中,打碎了清秀俊朗的形象,只剩下病態的快感…
除了快感之外,當然還有難以疏解的痛苦。
[白蟻]就這麼大膽的展示了性變態者的生存…
戀物癖和異裝癖,這些常人看來另類怪異且有違倫常的行為基本都由“變態”二字所概括。
名為藍湖 的女大學生偶然拍到了他的行為…
作為女性,且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她的身份認同感和社會責任感讓她無法視而不見。
因此她決定有所行動…
藍湖跟蹤白以德,摸清了他的身份/工作/住址。
緊接著又將拍下的視頻刻成光碟並附帶恐嚇信郵寄了白以德,試圖嚇阻他的行徑。
但匿名恐嚇彷彿成了樂趣,一發不可收拾…
白以德為此陷入了驚恐痛苦。
他刮花錄有偷盜過程的光碟,處理那些偷來洩慾的內衣,尋找那個偷窺恐嚇他的人,甚至發瘋似的和路人打架,還把自己的頭髮剪得細碎不堪。
不得不承認,飾演白以德的吳慷仁演技炸裂!
吳慷仁曾出演[一把情]、[麻醉風暴]等影視劇,去年他以[白蟻]獲得了臺北電影節最佳男主角。
他有著清秀俊逸的外表,卻能將病態的靈魂收放自如的展現在鏡頭前。
他穿著女性內衣對著鏡子詭異的自慰,他在和路人大打出手,他害怕到崩潰大哭…
表現出了病態/無助/倔強等混雜的人格氣質。
而這種困境難以消解,最終只能走向毀滅…
變態者終於付出了代價!
可這樣來自正義道德的懲罰卻讓人難以拍手稱快。
白以德就像個病人。
我們看到的正是一場迴光返照式的發作…
影片中有處細節,當收到匿名光盤時穿著女士內衣的他慌了神,待到他回神卻馬上關了燈。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可恥,因此自尊和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用關燈的方式躲進黑暗。
就連觀眾也一時間在黑暗中跟丟了男主角…
那一瞬間讓人明白,不止是躲在暗處的藍湖,就連觀看電影的我們也在窺視白以德。
所有人都選擇了窺視。
而電影則也把責任丟給了家庭和社會。
原來白以德從小就生活在單親家庭…
和母親過於親密使他的性格產生變化,而目睹性愛場面後他受了更大的刺激。
而偷內衣被母親發現後,白以德就直接被送到了心理醫生那裡,至此母子成了末路…
很多觀眾在看到後半段時都認為,把故事迴歸到單純的社會根源式說教顯得平庸。
在我看來,這確實平庸,但也現實!
白以德這樣的癖好和這個時代許多難題一樣,紮根在人性/道德/法律盤根錯節的灰色地帶。
而面對這片灰色地帶,我們難以摸清紋路。
影片中男主角叫白以德,他的媽媽叫湯君紅,而女大學生叫藍湖,紅白藍三色除了令人想起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三部曲,還另有他意。
導演朱賢哲曾在採訪中表示:
顏色代表特質,這個世界應該有許許多多的色彩…我希望讓顏色代表社會里不同的人並給他們空間…當然,顏色交錯也會有一種會失去特質的感覺。
這種“失去特質”對應的正是人性的“灰色地帶”。
每個人都有著獨特人格品性和是非標準,顏色相近的人交疊出的色彩仍然相近,顏色相異的人交疊出的色彩則會成為一抹黑灰…
影片中的人物都沒有認真理解對方,只是強行交匯後陷入了人性的灰暗面。
說白了,沒人願意費勁把問題挑明!
最近熱烈討論的江歌案也是一樣。
黑白分明的殺人案成了人性道德的修羅場:
劉鑫的背信棄義的兩面作風,江母痛失獨女的深仇大恨,陳世峰殺人的惡劣行徑。
甚至輿論討論到後期,網友們的聲援和怒斥再一次被貼上了網絡暴力的標籤。
而這場混亂就是那抹難以理清的灰色。
劉鑫或許本就是個自私的女孩,江母一直以來都是個要強的女人,而陳世峰很早就被身邊的同學爆出有過暴力行為…
這些事實在江歌死後才被放大,而之前它們都藏在灰色裡,連當事人都沒有警覺。
就像[白蟻]中沒人真正關心白以德:家人的試探,母親的送醫,藍湖的恐嚇都是在灰暗面裡互相傷害,也不願理清前因後果。
我們的生活裡有太多這樣的悲劇…
礙於面子、害怕麻煩、羞於啟齒、不提也罷,這些微小的閃躲就像是白蟻一樣,在它出現時就意味著生活可能要潰於蟻穴了。
因此,從電影和事件中我們應該反思:
人性的灰色地帶並不是無跡可尋,往往是我們縱容漠視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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