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必須守正

這是兩個車伕的故事,也是出奇制勝、絕處逢生、守正出奇的經典。

車伕在春秋戰國時期,還是很牛的角色,趙國的直系先祖造父就是周穆王的車右,也是車伕之一。在君王坐的戰車上,對車伕的要求非常之高,普通人是當不上的。擔任車伕的人,主要有三項重要使命,首先是保鏢,幾樣兵器在身和超強武功,忠心耿耿;其次是駕車,春秋戰國時期的戰車都是龐然大物,駕馭能力需要超強;再次是推車,戰車隨時有可能掉入泥坑或者溝渠,因此擔當車伕的人必須是大力士。

那麼,本文故事裡的車伕都是春秋時晉國人,一個叫勃鞮,又叫寺人披,是晉國無人能敵的大力士,晉獻公的車右;一個叫頭須,是公子重耳,也就是晉文公的車伕。

出奇必須守正

這兩個人對重耳都下過毒手,勃鞮受重耳父親晉獻公和弟弟晉惠公的指派,兩次刺殺他,但都沒有成功,只是砍下了重耳的一截衣袖交了差。頭須則是在和重耳逃亡期間,把當時所有金帛偷走逃跑了,讓文公和隨從們只能靠討飯活命,甚至逼得介子推割肉奉君。可就是這樣兩個人,在重耳回國即位後,卻都陸續自投羅網,被晉文公重新起用,這是不是很出奇的事情啊!

首先勃輥出場了,他先以齊桓和管仲原為仇敵之事打動重耳,接著說掌握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原來晉惠公重用的寵臣呂省和郤芮兩位大夫一直想把晉文公除掉,重耳有秦穆公大軍護送回國,呂省、郤芮二人知道敵不過秦軍,不得已投降了重耳,但他們感到晉文公是很大的威脅,所以就聯絡勃輥圖謀發動叛亂,殺死文公另立新君。勃輥認為,過去刺殺重耳,是替國君辦事,現在重耳已經做了國君,如果殺君另立,這樣是損害國家利益的,因此特向晉文公報告。

晉文公不計前嫌,信任了勃輥的彙報,由於事先掌握了叛亂陰謀,結果叛亂很快得到平息,但是呂省和郤芮還有很多黨羽尚未清除,晉文公準備全部捕殺。趙衰,也就是車伕造父的後代,現在是重耳的身邊重臣,勸道:“判亂頭領已經除掉,應該恩威並濟,如果一大批人再被殺掉,恐怕會失掉人心,甚至有可能激發新的變亂。”晉文公感到很有道理,便下令大赦,不再追究呂省、郤芮餘黨的罪行,但是這些人半信半疑,謠言遍佈朝野,人心惶惶,形勢極其不穩。

出奇必須守正

這時第二個車伕頭須出現了。

有一天,晉文公正在宮內洗頭,守門衛兵報告說有一名叫頭須的人求見。晉文公聽後十分生氣:“頭須十分可惡,害慘我們了,告訴他,不把他殺掉,已經是寬容了,見他何用!”衛兵把文公的話轉達給頭須,頭須不肯離去。他說:“主公寬恕了勃輥,才沒有遭到呂省、郤芮的毒手,為什麼不能同樣對待我呢?我既然來求見他,就必然有見的道理!”衛兵把頭須的話轉告了晉文公,文公聽後,立刻召見頭須。

頭須進宮以後,痛哭流涕,說:“當初,我偷過您的錢財,害得您受苦捱餓,這件事晉國上下都很清楚。目前呂省、郤芮餘黨實在太多,殺不勝殺,他們知道自己的罪惡,所以不敢輕易相信赦免,如果不想辦法,是會出大問題的!現在您可以繼續讓我做您的車伕,在大街上走幾趟,讓大家都眼見為實,這樣就都知道您確實是一個不計前嫌的人,從而都能夠相信大赦。

出奇必須守正

晉文公聽了,這是牽扯國家利益的正道,不應以個人私利為計較,更是可行之有效的奇策,於是就赦免了頭須,並讓頭須駕車,勃鞮做車右,坐上車子四處視察。這樣一來,呂省、郤芮的餘黨們都暗地議論,像頭須這樣的人,晉文公不僅赦免他,而且還能重用,看來大赦是真的了。於是他們紛紛效忠效力於晉文公,晉國政局迅速得到了穩定,之後文公修內政,整法紀,強戰備,平定周王室王子帶之亂,迎周襄王復位,取得對楚國城濮之戰的勝利,踐上會盟諸侯,繼齊桓公之後成為春秋諸侯霸主。

《孫子兵法》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重耳流亡十九年,即位時已經六十一歲了,在位僅僅九年就取得了晉國後面百年的霸主基業,戰國七強之三的韓趙魏都來自於晉國,從上面的故事來看,無論是兩個車伕的改邪歸正,還是晉文公的守正出奇,都是令人稱歎的威勝啊!

出奇必須守正

“守正出奇”,是做人做事的原則,正道是根本,守正是常態,出奇制勝、突破常規也應循正道而行。兩個車伕身負不赦之罪,春秋是比較厚道的時代,即使重耳這樣的大賢明君也不可能原諒他們,但他們都能以國家利益為重,出奇策,自投羅網,最終利國利己,這不僅是兩個人自身命運的絕處逢生,更是賢君從善如流,以正為守,出奇制勝,把一個國家帶上了興旺發展、長治久安真正軌道的經典呀。

小勝靠智,大勝靠德,在今天,商場如戰場,在商戰中,國人對”出奇“的事例更認可,進而津津樂道,暴富、財務自由成為很多人的理想,其實不然,如果不能“守正”,勝利不能長久,財富不易保藏,在目下經濟環境下,更容易成為裸泳之人。

寫至此,不禁嘆曰:千古悠悠事,無非利與名,正道需堅守,奇策亦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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