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岩:无花果(八)疫情下,长安城墙根儿下的故事


南岩:无花果(八)疫情下,长安城墙根儿下的故事

垂子延顺城巷走了十几分钟,没有碰见一个人。

路过孔庙、魁星楼时,才见到了两个身穿蓝色统一保安服、胳膊上带着“疫情管控”红袖章,正在巡逻的城管员。

他俩来到锤子面前,打量着他。其中一个厉声说:“你的口罩戴得不规范,漏出了鼻孔,需要整改!”锤子赶紧把口罩往鼻子上捋了捋,另外一个发现他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样子又问他:“一大早你这是干啥?”锤子回答:“我在下马陵社区才清运完垃圾,刚下班。”

锤子也壮着胆子问他俩:“你们在这条街上,见过一个老太婆吗?”“没有,现在封城隔离。除了你,这条街上没有一个人。”

锤子来到遍种古槐的三学街,才发现通往书院门的牌楼下的门洞子,早已经被高大厚实、刷着白漆的板子封死了。上面“文物天地”四个大字在晨曦中,黯然失色。

沿着南顺城巷再往西,书院门街道围在院墙内、一栋栋青砖碧瓦、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显得死气沉沉,失去了生机。锤子只看见了不远处的高大、威严、望不到顶的永宁门城楼。

天晴了,灰色的城墙被晨光染成金黄色,高耸入云的永宁门城门楼子也仿佛感受到了春天的呼唤,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锤子不再想寻找那个走失的老太婆了,他来古城长安是为了拿时间换钱的,一家四口等着他养活,还有两个孩子复学后的学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地出南门,坐地铁往大雁塔去。他知道,在那里,每天一大早,有老板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坐在地铁A出口等着招收他这样的农民去打短工。

在出站口,他碰见了那个和他一起被解雇的保安。他俩上电梯,从地铁A口出来,见这里早已黑压压地涌满了许多和他们一样“拿时间”换钱的农民工。

锤子掏出纸烟先递给他一支,两个人点上烟,才抽了一口,还没顾上说话,就见两个警察冲过来对着人群高喊:“不准聚集,都分散开!”两个人一东一西被冲散开来……他俩互相招招手,在初春的寒风中,互相感到了一丝温暖!

锤子退到马路边,见一个身穿夹克,粗壮的年轻男人抢步来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说:“干活不?” 锤子立刻点头,忙不迭地给他发烟问:“你是……?”“我是家政人力资源的大黄,男家政一个,工资一百七日结,干不?”锤子点点头,给大黄点燃了他嘴里的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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