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孔子告誡弟子說“君子遠庖廚”,如果按照“君子遠庖廚” 的標準,吃,似乎算不得高雅之事,更與古代社會主流意識形態所要求知識分子的 “以天下為己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等標準相去甚遠。但吃喝是人生必須,因此,孔子又說:“食、色,性也”。

中國現當代作家特別會描寫“吃”,很大的原因在於對飢餓的記憶和恐懼感。如莫言的《透明的紅蘿蔔》,以及一大批經歷過苦難日子的五零六零後作家。所以這些當代作家寫“吃”就特別有投入。但飢餓畢竟與吃不一樣。吃不單是肉體需求,也是一種精神享受。錢鍾書《吃飯》一文說:“吃飯有時很像結婚,名義上最主要的東西,其實往往是附屬品。吃講究的飯事實上只是吃菜,正如討闊佬的小姐,宗旨倒並不在女人。這種主權旁移,包含著一個轉了彎的、不甚素樸的人生觀。辨味而不是充飢,變成了我們吃飯的目的。舌頭代替了腸胃,作為最後或最高的裁判。這就有了能吃、愛吃、會吃和美食家的區別了。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與張大千並稱“南張北溥”的溥心畲,熱愛吃蟹。據《安持人物瑣憶》作者陳巨來回憶,溥心畲食量之大令人驚訝,吃蟹30個還不飽。

著名畫家劉海粟愛吃生食,對於燒豬肉、鳳尾、生魚、生蝦甚至生牛肉都極為喜愛,全無禁忌。當年他十上黃山,每天共計要吃上10只茶葉蛋。

翻開齊白石的美食私家史,密密麻麻都是兩個字“白菜”;原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黃永玉則喜歡一斤肥腸一把蒜美美地爆炒。

吳昌碩非常愛吃,晚年的時候如果有人請吃酒席,逢請必到,到了必大吃不已。晚年號大聾的吳昌碩,聲稱耳聾,來客說話,一概不答言。但好笑的是,家人低聲說到缶翁貪吃,他必聲辯不認多吃。84歲時,有人送他十包家鄉的麻酥糖,子女們擔心甜食對他身體不好,只給一包,把剩餘的藏了起來。不料被他看到,半夜私自起床取食二包,梗在胃中,無法消化,遂至不起。他的故去,竟與兩包麻酥糖有關。

梁實秋“自從離開北平,想念豆汁兒不能自已”,對北京的各色美食,無論是某有名飯館裡的特色美食,還是路邊某種簡簡單單的小吃,都無比熟悉。致美齋的煎餛飩,厚德福的核桃腰,東興樓的芙蓉雞片,沙鍋居的白切肉,還有中興茶樓的咖喱雞等,哪個餐館的拿手菜,他都一一記得。

魯迅喜歡吃辣,早年魯迅請胡適吃飯,第一道菜就是放過辣椒的梅乾菜扣肉。這個菜胡適非常喜歡吃,但他好奇菜裡有辣,便問魯迅:“據我所知江浙一帶人愛甜不愛辣,先生好像是個例外。”魯迅說:“紹興人確無吃辣椒之好,獨魯迅有辣椒之嗜,我是以此物解困。夜深人靜、天寒人困之時就摘下一支辣椒來,分成幾節放進嘴裡咀嚼,只咀嚼得額頭冒汗,周身發軟,睡意頓消,於是捧書再讀。適之先生可以一試。”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魯迅對北方菜也非常喜愛,他和郁達夫喝酒常用的下酒菜是炒腰花、辣魚粉皮、沙鍋豆腐等。

當然,他對甜食更情有獨鍾。一次,朋友從河南帶給魯迅兩包柿霜糖,許廣平見後說,這糖用柿霜做成,如果嘴角上生些小瘡之類,用柿霜糖一搽就好。此時魯迅已經吃了大半,聽罷趕緊把糖收好,以備將來藥用。不料才到晚上,魯迅覺得生瘡的時候畢竟很少,不如趁新鮮吃一點受用。恰巧高女士來訪,魯迅拿出柿霜糖請客。誰知高女士是河南人,一看就說了個一二三,之後賞臉嚐了一片。魯迅恍然,請河南人吃柿霜糖,猶如請紹興人喝黃酒,這麼想著,柿霜糖就被魯迅吃了個乾淨。

魯迅雖然愛吃,卻並非山珍海味、大魚大肉,自家吃的菜與普通市民沒什麼區別,常常只是“老三樣”:一碗素炒豌豆苗,一碗筍炒鹹菜,一碗黃花魚。用蕭紅的話說“簡單到極點”,只有有客時,才會豐盛一些。

胡適經常熬夜,胡適的夫人江冬秀總事先替他預備好醬醋拌皮蛋或白煮雞蛋給他當宵夜點心。江冬秀是位廚房達人,燒得一手好菜,尤其擅長做胡適最愛吃的徽州鍋和一種名叫“塌果”的餡餅。

林語堂是個標準的吃貨,最愛吃烤牛肉,最喜歡宵夜。他的女兒們經常在半夜裡聽到廚房有響聲,原來是父親在翻箱倒櫃找吃的呢。他的女兒們說,這緣於父親有一個好胃,吃請時,他最恨人家在8點以後才開飯,要不他就先在家裡填飽了肚子再去,他一點都不經餓。

郭沫若平常則愛吃素菜和野菜,只是在寫作時總愛吃甜的東西,桌上擺著他愛吃的小核桃酥和另一種小甜點。

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但是真的是吃法不同。

吃,還有什麼吃法嗎?有的。同樣的一碗麵,各自都有不同的吃法,美食家對此是頗有研究的。我國當代著名作家、中國作家協會名譽副主席陸文夫在《美食家》裡說到:比如說你向朱鴻興的店堂裡一坐。“喂!來一碗什麼什麼面。”跑堂的稍許一頓,跟著便大聲叫著:“來哉,來碗什麼什麼面。”那跑堂的為什麼要稍許一頓呢,他是在等待你吩咐吃法——是硬麵,爛面,寬湯,緊湯,拌麵,還有重青(也就多放點蒜葉),免青(不要放蒜葉),重油(多放點油),清淡點(少放油),重面輕交(面多些,交頭少點),重交輕面(交頭多,面少點),過橋——交頭不能蓋在麵碗上,要放在另外的一隻盤子裡,吃的時候用筷子挾過來,好象是通過一頂石拱橋才跑到你嘴裡。如果是朱自冶向朱鴻興的麵店裡一坐,你就會聽見那跑堂的喊出一連串的接口:“來哉,清炒蝦仁一碗,要寬湯、重青,重交要過橋,硬點!”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上升到美食的角度,信手翻開歷史的畫卷,文人墨客中的那些不折不扣的有文化的“吃貨”能夠稱得上美食家的還真不多。陸文夫說:當美食家可不一樣了,一是要有相應的財富和機遇,吃得到,吃得起;二是要有十分靈敏的味覺,食而能知其味;三是要懂得一點烹調的原理;四是要會營造吃的環境、心情、和氛圍。美食和飲食是兩個概念,飲食是解渴與充飢,美食是以嘴吧為主的藝術欣賞——品味。他說,不懂吃的人是“吃飯店”,懂吃的人是“吃廚師”。經過多次的實踐證明,此乃至理名言。美食家並非天生,也需要學習,最好還要能得到名師的指點。

陸文夫的味覺似乎特別敏感、發達,能分辨各種酒菜色香味的細微差別。一盤雞丁端上桌,他只夾一塊放進嘴裡,就能斷定是新鮮雞肉還是凍雞肉。民以食為天,食以味為先。他說名廚必須有豐富的想像力,不能墨守成規,要不斷創新,做出新菜、新味來。特級廚師應有特級的獨創性,應有絕招絕活。

陸文夫對各地富有特色的民間小吃很有興趣,走到哪吃到哪,總有品不足、嘗不夠的感覺。他是真正做到了“行萬里路,嘗百口鮮”。難怪朋友都稱他是“玩家”、“吃家”。陸文夫在他的《美食家》裡,獨創了“南瓜盅”的美味。南瓜盅是將高檔的八寶飯放入挖空瓤的南瓜中,上籠蒸之,品食時,棄南瓜,食八寶飯。他認為此種南瓜盅具有深厚的田園風味。

對於吃,陸文夫很是講究。他認為,美食是一種藝術,而且是一門綜合藝術,它和繪畫、雕塑、工藝、文學,甚至和音樂都有關聯。

美食的要素是色、香、味、形、聲。在嘴吧發揮作用之前,先由眼睛、鼻子和耳朵激發起食慾,引起所謂的饞涎欲滴,為消化食物作好準備。在眼耳鼻舌之中,耳朵的作用較少,據我所知的蘇州菜中,有聲有色的只有兩種,一是“響油鱔糊”,一是“蝦仁鍋巴”,海稱天下第一菜。響油鱔糊就是把鱔絲炒好拿上桌來,然後用一勺滾油向上面一澆,發出一陣“喳呀”的響聲,同時騰起一股香味,有滋有味,引起食慾。蝦仁鍋巴也是如此,是把炸脆的鍋巴放在一個大盆裡拿上桌來,然後將一大碗嚇仁、香菇、冬筍片、火腿絲等作成的熱湯向大盆裡一倒,發出一陣比響油鱔糊更為熱鬧的聲音。據說,乾隆皇帝大為讚賞,稱之為“天下第一菜”,看來也只有皇帝才有這麼大的口氣。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從現當代看不得不說的另一位美食家是,中國當代著名作家、散文家、戲劇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的汪曾祺(1920—1997)先生。他不但會吃,而且會做。“買油條兩三根,劈開,切成一寸多長一段,於窟窿內塞入拌了剁碎榨菜及蔥絲肉末,入油鍋炸焦,極有味。”汪自己形容為“嚼之聲動十里人”。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無論是家常小食、還是地方風味,甚至於生活裡最平淡無奇的一碗熱湯,在汪曾祺的筆下都添了一分文化意蘊,多了一筆閒情雅緻。他的散文集《食事》收錄了汪曾祺有關談吃的散文名篇,讓人在閱讀中感受到美食的誘惑,感悟到美食背後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動人的人間真情。有許多極富感染力的語言,讓人垂涎欲滴。像描寫蒙古的“拔絲羊尾”:外面有一層薄薄的脆殼,咬破了,裡面好像什麼也沒有,一包清水,羊尾油已經化了。這東西只宜供佛,人不能吃,因為太好吃了。描寫拌豆腐: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裡的上上品。嫩香椿頭,芽葉未舒,顏色紫赤,嗅之香氣撲鼻,入開水稍燙,梗葉轉為碧綠,撈出,揉以細鹽,候冷,切為碎末,與豆腐同拌(以南豆腐為佳),下香油數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他故鄉的高郵鹹蛋,是這麼寫的,“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頭’,用筷子挖著吃。筷子頭一紮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高郵鹹蛋的黃是通紅的。”瞬間口水就要流了。

汪先生吃的還很廣泛:我是有毛的不吃撣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葷不吃死人,小葷不吃蒼蠅。在他的散文裡,寫了很多美味:茨菰、萎蒿、薺菜、枸杞、馬齒莧、苦瓜、葵、薤、蘿蔔、瓜、萵苣、蒜苗、花生、韭菜花、菠菜、苞谷……從故鄉的野菜到昆明的名吃——汽鍋雞,從北京酸香的豆汁兒到內蒙貼秋膘的風俗,彷彿世界上有格調的美食汪曾祺都胸有成竹,無一不寫得有趣、有味。沈從文先生吃東西講究東西的格調,而汪曾祺先生講究精緻用心。所用配料之嚴格,所講究風味之地道,所描寫筆觸之細膩有肌理,無不令人感嘆。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與金庸、黃沾、倪匡並稱為“香港四大才子”,被稱為“食神”的蔡瀾,也不得不提。蔡瀾的書法、篆刻、繪畫樣樣都很了得;但是蔡瀾更將喜愛美食的天性發揚至極,開餐廳,當料理評審,甚至在1994年自創“暴暴茶”,也就是暴飲暴食之後,喝了就可以不必擔心的茶,風靡香港和日本。作為作家,蔡瀾已經出版的書籍超過200本,其中有好多是有關美食的作品,像《今天也要好好吃飯》,蔡瀾談美食系列:《尋味》、《暖食》、《食色》,蔡瀾尋味世界系列:《尋味中國.大食會》《尋味日韓.割烹縱意》《尋味歐美.接近完美》《尋味“南”半球.食肆無疆》,等等。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蔡瀾在《今天也要好好吃飯》中寫道:一個人的美食,是另一個人的毒藥。其中有一段文字讓我記憶尤深:

“你吃過那麼多臭東西,有哪一樣是最臭的?”常有友人問我。答案是肯定的,那是韓國人的醃魔鬼魚,叫為“魟”,生產於祈安村地方,最為名貴,一條像沙發咕一樣大的,要賣到七八千港幣,而且只有母的才貴,公的便宜,所以野生的一抓到後,即刻斬去生殖器,令牠變乸。傳說有些貴族被皇帝放逐到小島上,不准他們吃肉,每天三餐只是白飯和泡菜,後來他們想出一個辦法,抓了魟魚,埋進木灰裡面等牠發酵,吃起來就有肉味。後來變成珍品,還拿回皇帝處去進貢呢。醃好的魟魚上桌,夾著五花腩和老泡菜吃,一塞入口,即刻有陣強烈的阿摩尼亞味,像一萬年不洗的廁所,不過像韓國人說,吃了幾次就上癮。天下最臭的,魟魚還是老二,根據調查,第一應該是瑞典人做的魚罐頭,叫為 SURSTROMMING。用鯡魚做原料,生劏後讓它發黴,然後入罐。通常罐頭要經過高溫殺菌,但此罐免了,在鐵罐裡再次發酵,產生強烈的氣味,瑞典人以此夾麵包或煮椰菜吃。

罐頭上的字句警告,開罐時要嚴守四點:一、開罐前放進冰箱,讓氣體下降。二、在家中絕對不能打開,要在室外進行。三、開罐前身上得著圍裙。四、確定風向,不然吹了下去,不習慣此味的人會被燻昏。有一個傢伙不聽勸告,在廚房一打開,罐中液體四濺,味道有如十隊籃球員一齊除下數月不洗的鞋子,整個家,變成名副其實的“臭屋”。

看看金庸先生對他的評價:見識廣博,琴棋書畫、酒色財氣、吃喝嫖賭、文學電影,什麼都懂。於電影、詩詞、書法、金石、飲食之道,更可說是第一流的通達。

在香港,蔡瀾是家喻戶曉的文化名人。翻開報紙,就會讀到他的文字,簡短而清新,美食、旅遊、人生,聲色犬馬,無所不談。隨意走進一家普普通通的茶餐廳,不經意間發現,牆上的菜單旁邊標有“蔡瀾推薦”。人們常說,沒有蔡瀾,逛香港就少了一道最有滋味的人文菜。

放浪形骸,死也要吃!中國美食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也特邀蔡瀾作為節目總顧問,可見蔡瀾先生對於美食之道已不僅僅是精通可言。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畫壇皇帝”張大千也是一位美食家。作為地道的四川內江人,四川的飲食文化對他的影響尤為深遠。張大千的母親是個非常會做菜的人,父親也很懂吃,在這種環境的耳濡目染,為他後來成為美食家奠定了基礎。

  張大千對自己在美食方面的造詣十分有自信

  他曾說:“以藝事而論,我善烹調,更在畫藝之上。”

在內江的美食中就有許多張大千的家常名菜。像內江牛肉麵、大千乾燒魚、大千雞塊、紅燒大肉、川腰花、紅燒雞尾等等。張大千做的“酸辣魚湯”,也非常出色,噴香撲鼻鮮美之至,讓人聞之流涎,難以忘懷。在他親自撰寫的食譜《大千居士學府》中,張大千用漂亮的行草記載了十七道他最愛吃的家常菜,包括:粉蒸肉、紅燒肉、水鋪牛肉、回鍋肉、紹興雞、四川獅子頭、螞蟻上樹、酥肉、乾燒鱘蝗翅、雞汁海參、扣肉、腐皮腰丁、雞油豌豆、宮保雞丁、金鉤白菜、烤魚等。在張家的餐桌上出現最多的菜莫過於粉蒸牛肉。粉蒸牛肉原本是四川小吃,叫小籠蒸牛肉。這道菜香濃味鮮,而且麻辣可口,裡面要放大量豆瓣、花椒,有些人還要放幹辣椒麵,以增其香辣。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內江牛肉麵因麵條細滑、辣味濃重,被稱為 “巴蜀小吃之首”。作為一名著名美食家,他喜歡吃麵食並且擅長製作,張大千對於其製作要求十分嚴格,燒餡、用料、調味各方面都要完美。面中的牛肉臊子燒得很熟透,一咬就可入口,面表面撒上一點香菜,而內江牛肉麵的獨特之處在於還會特別的在湯中添加韭黃調料。

“水鋪牛肉”是張大千的私房菜餚,他做此菜必須符合三個條件:好朋友來、心情好、親自下廚,所以此菜在張大千之後,沒有廚師會做。據說,臺灣美食家張北和先生花費16年對大千水鋪牛肉進行研究,終於破解它的製作工藝, 1997年8月他首度邀請唐魯孫、夏元瑜、張佛千、高陽、劉紹唐等美食名家親自品嚐,水鋪牛肉終於重現江湖,並揭開了張大千珍藏私房菜的廬山真面目。

作為民國畫壇第一美食家,張大千幾乎吃遍了能吃到的所有美食,時常為吃一道菜不惜代價,空運過來,菜上桌的時候還是熱的。由於張大千是聞名海內外的大畫家,他居京時,最喜歡吃春華樓飯莊老闆白永吉做的菜,當時北平人就流行"唱不過餘叔巖,畫不過張大千,吃不過白永吉"的說法,說的正是三個人的絕活,也因為張大千對美食的偏愛,經常去春華樓吃飯,所以也經常免費贈畫給白永吉。

張大千一生都把烹飪當做一門藝術來追求,在他的眼裡,一個真正的廚師和畫家一樣都是藝術家。張大千曾經教導弟子:一個人如果連美食都不懂得欣賞,又哪裡能學好藝術呢?所以張大千常以畫論吃,以吃論畫。

1981年張大千在臺北宴請張學良夫婦的食單,張學良拿回去精心裝裱成手絹,特在後部留白,次年邀張大千在上面題字留念。

於是張大千在上面畫了白菜、蘿蔔、菠菜,題名“吉光兼美”,並題詩云:“蘿菔生兒芥有孫,老夫久已戒腥葷。髒神安坐清虛府,哪許羊豬踏菜園。”

當時在場的張群也應邀題字:“大千吾弟之嗜撰,蘇東坡之愛釀,後先輝映,佳話頻傳。其手製之菜單及補圖白菜蘿菔,亦與東坡之《松醪賦》異曲同工,雖屬遊戲文章而存有深意,具見其奇才異人之餘緒,兼含養生遊戲之情趣。”

現當代文人墨客中的吃貨與美食家

這一張集詩、書、畫於一體,有九位名人在錄的普通家宴菜單就一躍成了烹飪界和書畫界所共享的稀世藝術珍品。這件珍品在1992年美國華盛頓展出的時候轟動了當地的書畫界和烹飪界。

數不清的文化名人,道不盡的“吃貨”與美食家。讓我們在工作之餘,在領略欣賞藝術創作的同時,也感受一下美食的誘惑!以美食家蔡瀾寫的一副對聯與諸位共勉:

為名忙為利忙忙裡偷閒吃杯茶去

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拿壺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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