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系列之一:叛徒,通常是那些有野心卻無能的人

《教父》值得看十遍,如果你是男人,則值得每年看一遍

《教父》系列之一:叛徒,通常是那些有野心卻無能的人

教父系列,我時常拿老教父維託柯里昂與新教父麥克柯里昂相比較。

老教父是第一代創業者,他隻身來到美國。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美國環境惡劣、市場動盪,老教父一無所有白手起家,實屬創業維艱,但好在家庭是和睦的,妻子是典型的意大利主婦,無條件支持丈夫的事業,在子女心中他也有崇高的地位。老教父面對的主要是外部的鬥爭壓力。

當麥克成為教父時,他不僅要面對外部其他黑幫家族的鬥爭,以及力圖帶領家族事業走向合法化的壓力,還要面對來自家庭內部的競爭和背叛。因為到了麥克這裡,已經是創二代了,柯里昂家族已經是一個具有相當大利益和權利的價值存量,而老教父維託柯里昂不止麥克這一個兒子。

事實上,麥克一開始根本無心接受家族事業。他找的女朋友是一個地道的有著獨立自主思想的現代美國人,他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參軍為美國而戰,他的理想就是與自己的意大利黑幫家族切割,成為一個現代化的美國人,進入美國的主流社會過正常的日子。但天不遂人願,先是老教父被人刺殺命懸一線,後是他的哥哥桑尼,老教父的長子,法定的教父接班人,被人刺殺身亡。他這才義不容辭的從老教父手中接過了家族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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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父的下一代裡,一共四個親生子女,長子桑尼(左一),次子弗瑞德(右一),三子麥克(右二)和小女兒康妮,還有一個養子湯姆和女婿卡洛。

長子桑尼,法定的教父接班人,但生性衝動、好戰少謀,因為這衝動少謀的缺陷,他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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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湯姆是律師,也是家族軍師,沉穩忠誠。但他只是養子,不在家族繼承排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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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康妮,無知任性,且在意大利傳統文化裡,女人的責任只是做飯和帶孩子,並不參與家族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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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是弗瑞德和卡洛。麥克要面臨的內部背叛正是來源於他們兩個。

我們先來說說卡洛。

卡洛,老教父的唯一女婿,影片一開始正是他和康妮的盛大婚禮,外表俊朗。他的慾望很明顯,就是想在柯里昂家族中獲得一個像樣的位置。這從婚後不久的家庭餐桌上卡洛與桑尼的對話可以看出。卡洛對當時主事的桑尼說:“飯後我想跟你談談,我能幫家族做很多事情的”,但桑尼當時以我們在餐桌上不討論公事為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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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卡洛對懷有身孕的康妮家暴了,康妮的眼睛被打的烏黑。桑尼知道後,當然是以暴制暴,在大街上把卡洛打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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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卡洛找小三,大著肚子的康妮掀桌摔碗時,卡洛用皮帶又一次對康妮進行了家暴。這一次桑尼在去教訓卡洛的路上被人伏擊了,被機槍打成了篩子。

卡洛對康妮的這兩次家暴讓我相信,他對康妮根本無感情可言。他娶康妮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藉此在柯里昂家族獲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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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麥克回來主事,他先假意重用卡洛,當解決掉五大家族首領及其他外部敵人後,就立即著手清理門戶。儘管麥克早已知道是卡洛出賣了桑尼,但他要卡洛親口承認。為此在解決卡洛之前,他們之間有一場精彩的對話,建議大家親自去看,麥克是如何威逼利誘、堵疏結合,讓卡洛親口承認與外部敵人勾結的。

很顯然,這是一種惡性的關係互動釀成的最後悲劇。

很多人說如果剛開始滿足卡洛的願望,在家族裡給他一個位置,或許結果不會這樣,畢竟一個龐大的黑幫家族裡,給教父的女婿找個位置還是容易的。然而事實上就在影片開頭他和康妮的盛大婚禮正在舉行時,房間裡湯姆問老教父,要給您的新女婿什麼重要職位嗎?老教父回到說,永遠不要,確保他們過很好的生活,但永遠不要讓他參與家族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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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父是個看人很準的人,這說明一開始老教父就不信任卡洛,不認為卡洛是個忠誠有能力的人。後來卡洛的所作所為確實印證了這一點。他能對自己懷孕和即將生產的老婆家暴,說明他無德;他能相信害死了桑尼後麥克還會放過他,說明他無智。無德無智,即便剛開始滿足他的願望給他一個位置,也難保他日後不斷膨脹的慾望不讓他做出同樣的甚至更具毀滅性的背叛。

弗瑞德,老教父的次子,麥克的親哥哥,生性膽小懦弱,但卻有著很強的自尊心。弗瑞德一開始一直是個老實的好人形象,無慾無爭的樣子,跟每個人都禮貌而謙恭的打招呼。但弗瑞德的懦弱則從不同的細節表現出來。當老教父在街上被槍手刺殺時,他嚇的連槍都拿不穩;當麥克想收購莫格林的賭場和酒店與其發生爭執時,他卻在中間和稀泥;當在家族盛大的湖邊晚會上他老婆與人失態熱舞時,他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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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弗瑞德為什麼會背叛?為什麼會出賣自己的家族,兩次讓自己的親弟弟、家族的掌舵人險些喪命?直到後來弗瑞德和麥克之間的兩次對話,才清楚的展現了弗瑞德的心理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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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在古巴街頭的咖啡桌上,那個時候麥克已懷疑是弗瑞德出賣了自己,但還不確信或者寄希望弗瑞德能懸崖勒馬,他們之間還沒把話說破。弗瑞德對麥克說,有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娶像麥克的老婆凱那樣的女人;他說希望自己一生中能有哪怕一次,像父親那樣;他說母親從前經常取笑他不是親生的,是吉普賽人留在家門口的;他說有時候他相信母親說的是真的;他說麥克,我以前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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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是等到古巴哈瓦那風波後,弗瑞德因恐懼在外逃避了很長時間再回到家裡,麥克已確認是弗瑞德出賣了他而徹底喪失了對弗瑞德的最後一點感情。弗瑞德一方面解釋說自己被利用不知道是暗殺想請求麥克原諒,一方面也將自己壓抑的內心狂風暴雨般的宣洩了出來,更直觀的表明了弗瑞德的心理機制。

“強尼跑來找我說如果我能幫忙,你和海門羅斯的合作事業中就能上算我的一份”

“你相信他說的鬼話?你居然相信那些鬼話?”

“他說算我的一份,我自己的”

“我一向照顧你的”

“照顧我?你是我的弟弟,你照顧我?”“你考慮過這些嗎,你哪怕只有一次考慮過這些嗎?”“使喚弗瑞德去幹這個,使喚弗瑞德去幹哪個”“讓弗瑞德打理某處一個芝麻點的夜總會”“叫弗瑞德去機場接個人”“我是你的哥哥,卻被你踩在腳下”

“那是爸爸想要的”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能處理事情,我很聰明,我不是你們每個人說的那樣笨,我很聰明,我需要被尊重”

當弗瑞德唯一一次像個男人憤怒的咆哮著宣洩完他壓抑多年的自尊後,他癱坐在躺椅上,他的手在顫抖。

弗瑞德的咆哮讓人覺得可憐、可悲、可恨,他極度的自卑與自尊交纏折磨下的心靈讓人覺得可憐,他輕易相信敵人謊言的無知讓人覺得可悲,他對家族的兩次背叛讓人覺得可恨。如果第一次麥克在家險些被刺殺,我們相信弗瑞德的解釋是因為他被人矇蔽,那麼之後他仍然與矇蔽他的人保持熱切的親密來往,第二次陷麥克於險境就不能再用無知做擋箭牌了。他終究是做了叛徒,什麼理由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叛徒,通常是那些有野心卻無能的人。因為他們有野心而無能,就妄想借助外部的力量;因為他們有野心而無能,就成了家族的裂縫而被外部敵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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