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生殖的春天会在2020年?

辅助生殖的春天会在2020年?

一、国内辅助生殖发展脉络

国内辅助生殖技术的临床应用,自1988年北医三院诞生第一例试管婴儿以来,迄今已整整三十年。辅助生殖领域的巨大刚需市场,不知有多少人、多少资本对此虎视眈眈、梦寐以求。然而,真正拿到入场券的少之又少。社会资本最早得以介入的,主要是凭借特殊资源和背景,和公立三甲医院合作运营这一稀缺牌照(如托管合作、技术帮扶、混合所有制等模式)。社会资本办医单独获得辅助生殖资质的,大致沿着从边疆(新疆佳音医院,2004年获得资质)到沿海或发达省市(广东8家、北京3家、天津3家、海南3家)的路径演进。近几年来,云南(3家)、辽宁(1家)、湖北(1家)、湖南(1家)、西藏(1家)和上海(1家)等省市,也有所斩获。

纵观辅助生殖资质审批历程,直至2007年,审批权限才从原卫生部下放至各省市卫计委(现今卫健委),资质准入审批显著加快,社会资本办医独立获得辅助生殖牌照,也多在这近十年间。

毕竟,和国家部委这一庙堂之高相比,省级卫生部门的门槛还是相对要低一些。即便如此,绝大多数牌照还是给了公立医院,主要是公立三甲综合医院(含部队医院)、省市级妇幼保健院或妇产科医院。

国内辅助生殖技术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技术上早已不是什么难题和障碍。除了当前被称为第四代试管婴儿(卵子干细胞技术,也不常用)尚未广泛应用于临床外,人工授精(AIH、AID)、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第一代试管婴儿)、卵泡浆内单精子显微注射(ICSI,第二代试管婴儿)和胚胎植入前遗传学筛查、诊断(PGS、PGD,第三代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常用技术已然足够成熟。

然而,辅助生殖资质准入审批,一直受国家“一孩”计划生育政策深刻影响,又因该技术直接涉及诸多伦理道德问题,无论权限下放哪一级,审批都是慎之又慎。这是客观原因。还有,部分卫生行政主管领导仍抱有“宁可不作为也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的自保心态,每次资质评审和校验都要有同行专家评议,主观上也增加了辅助生殖资质审批难度,从而更加剧了牌照资源的稀缺性。

二、辅助生殖春天预测逻辑

预测一个管制政策开放时间点,一般从政策制定的整体环境和程序逻辑两方面考量。

先说整体环境,国内人口形势不容乐观已成共识。否则,坚定执行近四十年的计划生育国策也不会轻易调整。人口老龄化趋势加快,育龄夫妇生育率逐年下降,“未富先老、老无所依”的心理魔咒已然抬头。2016年,“二孩”政策总算全面放开了,可执行两年多来,效果不尽如人意。总体归结起来,主要有三个原因:“不想生”、“不敢生”和“不能生”。这三个原因还会相互交织、互为因果。

现实中保持丁克状态的夫妇,排除极少数坚定的丁克主义者,其实大多是“不敢生”或“不能生”,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想生”。绝大多数普通人“不敢生”的理由主要有,担心高龄产妇风险,已有一孩怕生活负担太重、担心二孩影响生活品质,或“一孩”怀孕、生产、产后和抚养过程中体验不佳等。“不能生”,主要是由于各种生理和心理等难以启齿的原因而生不出。相比其它不孕不育治疗手段,辅助生殖技术最具优势的年龄段是30-40岁,而这恰恰是“二孩”育龄夫妇最为集中的年龄段。

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辅助生殖技术能广泛应用到“二孩”育龄夫妇中,不仅“不能生”的比例会大幅度降低,“不想生”、“不敢生”的比例也会同步降低,从而有效促进生育率实质性提升。

然而,现行严格的资质审批管制政策,导致辅助生殖技术严重供不应求。拥有资质的医院又多数集中在公立医院,由于体制和机制约束,现有辅助生殖机构发展极不平衡。少数做得好的生殖中心,受限于现有诊疗面积、医务人员紧缺,其扩容空间也极其有限;多数做得不好的,常年周期数无法超过1000例,存在资质和资源浪费现象。不少生殖中心周期数甚至只能勉强保住牌照,业务量极不饱和。目前,国内辅助生殖技术仍以传统超促排卵和人工周期为主(微刺激和自然周期技术尚未普及,该技术国内以上海九院匡延平教授为首倡和领先),进口高价促排卵药在辅助生殖疗程总费用中长期占据畸高比重,即使周期数不高,医务人员福利仍有保障。不必讳言,这其中,药品回扣和患者红包贡献良多,部分生殖中心医务人员难免存在“温水煮青蛙”现象。

再说程序逻辑,辅助生殖政策制定,常规要先有规划。

各省市现行的辅助生殖技术设置规划,大多按照“每300万常住人口1张牌照指标”审批,无论规划指标是否合理、是否符合当前人口严峻形势,谁都不会轻易去违背或突破这个紧箍咒。规划一般以五年为一个周期,如“十三五”规划周期是2016-2020年。各省市辅助生殖技术设置规划周期也大致遵循此时间段。当然,也有个别省市如上海市,其规划周期是2014-2018年。显然,各省市现行的辅助生殖技术设置规划,没有跟上国家全面放开“二孩”的政策形势,辅助生殖也就失去了黄金五年的快速发展期。每年海外试管婴儿及其相关旅行、生活、陪护、月子及中介等服务,明的、暗的至少近百亿元的市场,除了确有部分患者个性化需求(性别筛选、外籍身份、代孕供卵等)外,更多的是弥补国内辅助生殖供给不足,单从政治正确角度,也应该把这块市场留在国内吧。

从近年来辅助生殖技术受关注和重视层面上看,妇产科领域的院士增选情况可作为一个佐证。妇产科院士在各临床学科门类中一直属于小众,仅有林巧稚(1959年当选学部委员,产科、妇科肿瘤)、宋鸿钊(1990年当选院士,妇科肿瘤)、郎景和(2011年当选院士,妇科肿瘤)三位断代延续。直到2017年,妇产科集中增选了三位院士,其中,辅助生殖专家独占两元(乔杰、黄荷凤),还有一位妇科肿瘤专家(马丁)。这至少也说明了国内辅助生殖技术已发展到了相当高度。

一句话:2020年后,或将迎来辅助生殖的春天。甚至,性别筛选、代孕供卵也可能在个别特定区域、有条件地适度开放,毕竟,性别再失衡也总比没人要强吧。目前,一些产业基金和有背景的资本提前布局,也就不难理解了。不过,如果可能,建议优先布局一二线城市和华东、华南、华中等人口密集城市或政策率先开放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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