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一位在新冠肺炎定点医院隔离治疗亲历者的故事

人生中第一次准备遗书,是我在住院第二天,那是2020年春节大年初一,护士一大早的向每位患者发放了"磷酸奥司他韦",到了打点滴的时候,护士看到我隔壁床的病友没有吃药,就询问他,为什么不吃药,病友呼吸很困难,奄奄一息沙哑的回复:"我起不来",护士没有听清,连问了几次,病友始终无法用力说清楚他想要表达的内容,最后护士关切的告知病友:"你一定要吃药,不然好不起来"。

2020,一位在新冠肺炎定点医院隔离治疗亲历者的故事

1月24日(大年三十)19点20分左右,我被安排在江夏区中医医院1号住院楼第一发热病区,病房里一共四张床,我住在进门第二张床位上,我右手隔壁床的病友也是大年三十那天入院的,姓刘(以下简称"刘大哥"),50岁,比我早来一点,我左手床位住的是一位爹爹,姓张(以下简称"张爹爹"),70多岁、最后一张床位空着,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位13岁的小男孩,跟父亲一起进来的,因为害怕,就搬到了隔壁病房跟父亲睡一张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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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去时,两位病友都在打针,我躺在病床上静静得等待护士或者医生过来说点什么,可是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到护士站里接连不断的呼叫铃声,走廊上穿行着全副武装的护士,防护服上发出的快节奏"擦擦擦"摩擦声,能感受到医务人员的忙碌,仿佛置身于生化危机现场。

我等到了22点,还是没有医务人员来关心我的状况,心里忐忑不安,我实在忍不住了,逮着护士进来换药,就问护士:"我怎么不打针?",护士匆忙的说:"帮你催一下医生"。

晚上22点30分左右,当值医生才到我病床前问诊,询问我是否发烧?哪里不舒服?我如实回答医生,我不发烧,只是肠胃不舒服,有积食,医生说,那好,等一下给你开药。

医生走后约30分钟,护士才过来给我打针---两袋乳酸左氧氟沙星,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注意力却被刘大哥"吼吼吼"短粗的呼吸声吸引过去,刘大哥背对着我,一边打针,一边专心、努力的呼吸,感觉他病情很严重,我又把脸转到左边,看了一下张爹爹,张爹爹同样是背对着我,鼾声很大,好像是睡着了,但又时不时发出猛烈的咳嗽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我却是因为在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检查肠胃时,急诊科不接诊,非要我去发热门诊先检查,结果肺部CT影像诊断结果显示,右肺下叶有感染性病灶,考虑病毒性肺炎?结合临床,建议治疗后短期复查,医生拿着结果,让我马上去江夏区中医医院办理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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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结果,自己开车去了江夏区中医院,医生看了结果,开了一张入院单给我,很顺利的我就入住了,我就纳闷了,我不发烧、四肢有力哪里来的病毒性肺炎?我一边打针一边在想,都已经入住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病毒")定点医院了,怎么没有见到媒体报道的对我咽拭子进行检测、分级分类管理管理呀!

在这里,不就是常规的血常规、CT胸片、甲乙流感检测嘛,用也就是普通的消炎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呀!难道新冠病毒真的如媒体报道所说,没有特效药?只能通过辅助用药,依靠自身免疫力,战胜病毒?

那岂不是意味着,抵抗力强的,能扛过去了的,就健康出院,抵抗力低的,那就只能抬着出去了,想到这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一股悲凉,涌上心头,陪我度过了2020年的除夕夜。

1月25日(大年初一),一夜未眠,病房里不是医务人员 "擦擦擦"急促的走路声,就是 如雷声般"轰隆隆" 搬运氧气罐瓶的声音,凌晨4点41分起来,感觉到病房里很沉闷,呼吸不大舒畅(戴口罩睡觉的原因),憋得想出去透透气,可病房不能出去,我只能走到窗边,呼吸着从窗户缝隙挤进来的新鲜空气。

我试图打开右边窗户,但不管如何用力,窗户却纹丝不动,漆黑的夜晚,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医院封死了窗户,故放弃了开窗的想法,就只能在窗户边上多做几次深呼吸,让肺得到新鲜氧气的滋润,但我又怕着凉,没敢在窗户边上呆多久,就回床上睡觉去了。

躺了一会,我还是觉得病房里空气不好,有点沉闷,我想这样很容易造成交叉感染,想到这里,我冒着寒冷,又再次起床去开窗,这回试着拉左边玻璃窗户,稍微一用力,左边窗户竟然很轻松的拉开了,我欣喜的把窗户打开了至2/5处,外面的北风好像在外面等候多时一样,夹着一丝半点的雨点,迫不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窗帘也被风刮的翩翩起舞。

混杂着水气的北风,一股脑的涌进病房,让沉闷的病房有了一些凉意,病房里的空气也变得清新多了,开了大概3分钟左右,怕把病友冻着,我又起床把窗户关一些,留了一点缝隙,让湿冷的北风能触动窗帘即可,这才满意的回到了病床上。

清晨6点10分,张爹爹起床上洗手间,因年纪很大,又有38 ℃+的高烧、同时还伴随有中风、脑梗等并发症,手脚不方便,因此,起床动静很大,我被吵醒,转头看到张爹爹扶着床沿卖力的下床,双脚刚着地,两脚一软,一下就瘫坐下去,好在有床头柜挡着,这才没让张爹爹坐到地上,过不了一会,张爹爹自己撑着床沿站起来,然后一手扶床沿、一手扶墙,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走到厕所,刚一进厕所不久,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没有动静了,我预感张爹爹可能摔着了,我赶快起来去洗手间看一下,只见张爹爹蜷缩着身体躺在狭窄的厕所,头着地,一动不动,我赶快跑去护士站叫人,一个女护士在值班,迅速过来病房到洗手间扶起了老头,并帮助其上完厕所,然后扶到了床位,查看了张爹爹情况无大碍后才离开病房,我也继续躺在床上补充睡眠。

7点左右,护士开始逐个体检,量体温、测血氧及血压,我体温在37度以下、血氧、血压都正常,但我左右隔壁床位却不大好,都是38 ℃+的体温,且血氧、血压都不合格。

例行体检完后,右床刘大哥,也爬起来上洗手间,我抱着好奇的心态,观察了他一会,只见他脸色发黑、全身发抖,卖力的爬起来,用抖得像筛子一样的双手扶着床沿下了床,弓着身体,一步一挪的往洗手间走去,短短3米的距离,走了足足有3分钟之久,我隔着洗手间的墙都能清楚得听到里面"吼吼吼"短粗急促的呼吸声音,好久之后,才颤抖的走出洗手间,直到他病情好转后,他才告诉我,为什么上洗手间需要那么长时间,是因为他蹲下去后,站不起来,又没有力气呼叫,大脑缺氧,一使劲,脑袋像炸裂开了一样,会让他失去意识,他只能依靠自己,一次又一次拉着墙上的扶手尝试着站起来,最终他战胜了自己。

左右床病友清晨的"第一课",在我悲凉心上,重重的补了一刀,让我对新冠病毒有了直面感观的认识,我惊讶这病毒尽然会如何厉害,我对它既是陌生,它又离我是如此的亲近,我内心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一度忘记了我是因何而来,忘记了我的体温、血氧、血压一切正常,四肢有力的我,都不敢下床,我害怕自己也站不起,我害怕我发病时连说"我起不来"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悲从心来,眼泪无法克制的"哗哗哗"的往外涌,回想十年的奋斗,终得已在异乡立足,正值成家立业、杨帆起航时,天灾人祸竟然降临在我的身上,思绪万千,唯撼父母健在未孝养老送终,千金尚幼未了抚育之责……。

万一我有不侧,我的父母、妻女、亲朋好友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我想到了写遗书,对,我要写好遗书,可在医院无纸无笔,我拿什么写?我又没有什么财产,唯一的房产得留给女儿,不能让她居无定所,可我父母呢?只能留言给妻子,望她生意兴隆,能替我未来尽孝。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勇敢的跟父母道歉,承诺错误,不该跟他们吵架,我若今天不说,或许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就给父亲微信留言,诚恳的向父亲道歉,儿子错了……,哪知一句道歉,让父母知道我住院隔离了,急得父母差点晕倒,整日在家以泪洗面,看到这样,本来想对妻子说点什么,都咽下去了,又想到女儿,更是让我心如刀绞,出生才六个月,就没有了父亲,不知道她长大后,是否记得曾经紧紧的拥抱,亲吻,深深爱着她的父亲…….。

还没有从悲痛中出来,护士就进来准备打针了,我害怕护士看到我的恐惧与懦弱,我赶紧擦干了眼泪,躺在病床上等着护士给我打针,当针头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看着一滴一滴的药液进入我的血管,慢慢得又燃起了我生的希望,我不能这样放弃,我得坚强的活着,要用我的意志打败病毒,想到这里,我又重新感受到了力量,想起来了,我没有发烧、血氧、血压一切正常,默默的告诉我自己,没有患新冠肺炎,是误诊,医生一定会还我清白,即使我确诊了,我坚信我能康复。

2020,一位在新冠肺炎定点医院隔离治疗亲历者的故事

坚定了信心之后,连续几天,我都仔细观察医生用药、积极配合医生、护士治疗,也自习相关医疗知识,争取自救,我发现隔壁床用药跟我不一样,我就拍了下来与我的药单对比,我只有两袋乳酸左氧氟沙星,刘大哥药单上却多了葡萄糖、甲强龙、以及维生素C,其中,甲强龙我不太懂,就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是一种糖皮质激素类用药,有副作用,顺着搜索推荐,了解到SRAS治疗时,也使用了此类药,造成股骨头坏死等后遗症---参见《那些还活着的非典后遗症患者,现在都怎样了》,这才一知半解,原来病毒不会致后遗症,但过量的救命药会致后遗症,万幸,我还没有使用到激素类药物。

2020,一位在新冠肺炎定点医院隔离治疗亲历者的故事

1月27日,我感觉乳酸左氧氟沙星没有什么用,虽然我不发烧,不咳嗽、四肢有力,但我还是胃胀、便秘、呃逆且不思饮食,早上查房时,我跟医生沟通,说能不能给我加头孢,医生同意了,当日就在乳酸左氧氟沙星的基础上加了头孢他啶,打完针后,我明显感受到我肠胃开始蠕动,舒服多了,从那以后,我的药就换成了头孢他啶及喜炎平,不再有乳酸左氧氟沙星。

2020,一位在新冠肺炎定点医院隔离治疗亲历者的故事

在医院,为了避免交叉感染,我每天戴三层口罩,其中两个是外科医用一次性口罩、一个是防PM2.5雾霾的口罩,除吃饭、刷牙,非必要脱下口罩的时候,其余时间一刻都不脱下,尤其在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在病房里面脱掉口罩吃饭不安全,每次领上盒饭,我就拿着到走廊或者住院部大厅候诊椅上去吃,当然,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但与病房相比,这里相对空气流通、空旷一点,同时,为了降低脱下口罩吃饭的感染风险,我拿出了在部队练出来的吃饭绝活,不到2分钟,就结束"生命能量"补充的战斗,然后立马漱口,迅速戴好口罩,赶快跑回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等着下一顿,养精神、挨日子。

因经常去住院部大厅吃饭,不仅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也看到过因没有床位,在大厅拔打120等求助电话的患者,电话那头,不是占线就是回复登记了,等待安排,再求助110,派出所回电,已经无车、无人可派,最后求助者带着病体,无奈的离开了医院,看着患者一步一挪离开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幸运的是这里最后的一张床让我住进来了,不幸的是我住进了疫情定点隔离医院,心里苦笑不得。

1月28日中午,我照旧到住院部大厅候诊座椅上吃饭,外面停了几辆救护车,闪烁的警灯,让阴雨的天气增添了不少色彩,显得还有点喜庆,外面稀稀拉拉站着一些人,似乎在等人,又或许在看热闹,我也没有多在意,只想尽快把饭吃完,赶快回病房,躲被窝里面看午间12点30分中央一台重播的《平凡的世界》。

正吃时,突然正前方电梯门打开,"轰隆隆"推出一辆四轮平板车,上面有一个黄色的包裹,约有1.7米左右长,鼔鼔的,由两个医生从电梯里面推出来,路过我眼前的时候,我定睛一看,心想,这里面不会是遗体吧!看着全副武装的医生卖力的将"包裹"抬进救护车,我确定了自己的疑问,这就是遗体无误,我顿时毛骨悚然,愣在那里都忘记吃饭了,突然一激灵,赶紧收拾好我的盒饭,往垃圾桶里面一扔,快步回到了病床上,把头一闷,躲被窝里,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没有家属、没有仪式,更没有哭声,生命就像快递一样,运走了,想到这里,让我全身充满了恐惧。

但这一次,我没有上次那么悲观,因为我发现自入院以来,每天8次以上的常规体检(体温、血氧、血压)都非常正常,且四肢有力,精神抖擞,虽然很内心恐惧,惶恐不安,但我相信自己没有患"新冠肺炎",且有信心战胜病毒,同时也为亡者感到惋惜。

1月31日,早晨7点左右,当值医生走到病房跟我说,需要采集我的咽拭子做核酸实验,这已经是我入院第八天,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只是疑似患者,并没有确诊,这让我恐惧的内心,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蹦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配合医生采集样本,采集完后,等待打针,到了中午的时候,左右隔壁床才开始相继采集样本,采集结束后,安心等结果,等待中,大家都在讨论,要多久才能知道结果,其中有病友说,据说要 2-3天后才能知晓,我想此时此刻,每一个病友都在焦灼的等待,希望尽快拿到结果,让那颗悬着的心落地。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检测结果的时候,2月2日中午饭后,我正在看《平凡的世界》,突然来了6-7个医务人员,说要采集我的咽拭子,还有护士拿着手机在录像,看到这阵仗,我顿时慌了。

我疑惑的说,上次不是采集了吗?为什么还要采集,其中一人回答我说:"我们也不知道,上面检验科的让我们再采集你的,我们就来采集",听到这像没说一样的回复,我也只能配合采集,医生认真仔细的采集了几遍,最后将样品保管好,采集样本"大部队"才离开。

突如其来的非常规操作,让我一头雾水,一脸的疑问,上次采集检测结果还不知道,怎么又采集我一次?为什么这么多医务人员过来,还就只采集了我一个人的样本?

带着疑问,我假设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可能上次采集不成功,检验科让重新采集,心想,嗯!可能是没有采集成功,还好没事,重新再采集检测一次,顶多就是再比人家多在医院呆几天嘛!

但我转念一想,我有那么好的运气吗?自从进了医院后,自信很受打击,我认为可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次采集,也有可能是我被确诊患新冠病毒了,因此,检验科要求再次采集确认一下,想到这里,我心情又跌到了谷低,晚上睡觉,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即使我确诊了,我一定能战胜病毒,康复回家的。

时间到了2月4日,我实在是按捺不住等待确诊结果的煎熬,上午打完针后,于11点20分,直接跑去医生值班室询问2月2日采集咽拭子检测的结果,医生确认了我的床号、姓名后,平淡的告诉我是阴性,当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让围绕在心头上12天的阴云,瞬间云开雾散,心花怒放,我跟医生确认了三次,医生都肯定的回复我是阴性,我出了医生值班室后,迫不及待的电话、微信告诉了家人、亲朋、同事、好友……,同时也告知,我再检测一次如果还是阴性就可以出院了。

自从知道我的检测结果是阴性了之后,入院以来不爱讲话、不看微信、不接电话的我,开始变得开朗多了,心情大好,慢慢开始跟病友们一起交流,了解到,也有很多跟我一样的病友,只是疑似,甚至根本就不是,因试剂紧张,检验人手不足的原因,很多暂时没有确诊,即使确诊了的病友早就转移到隔壁楼栋进行更严格的隔离、治疗去了。

住院期间,我也看到了严重患者慢慢康复,也对这个病毒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与认识,那就是病毒性肺炎不等于新冠病毒,新冠病毒性肺炎潜伏期长,传染速度快,但只要得到及时治疗,自身免疫力比较强,且没有其他并发症,治愈率还是很高的,轻症患者甚至可以自愈,我们当时入院的恐慌,更多的来自于部分自媒体、哗众取宠的网民造谣、传谣而来,经过这十二天的住院隔离,当初的悲凉、恐惧基本没有了,只待医生解封回家。

2月6日,小雨转阴,早上医生查房时,问到我时,我还没有开口,医生就自言自语的说:"你很好,你的第二次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是阴性"。

我一愣,问医生,这是2月2日那次采样检测结果吗?

医生说:"是"。

我再问,那1月31日,早上7点采集那次呢?

医生回复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也是阴性呀!"

我说:"哦"!心想,原来上次告诉我的结果,是第一次采样的检测结果。

我如释重负,心情激动,压抑着内心狂喜,请求医生,能否今天给我开一张CT胸片检查单?

医生说:"可以"。

我上午针一打完,被子一掀,拿着检查单直奔住院部大厅旁边的影像室拍片,上午拍片人很少,没有排队的,交了单子后,很快拍完片子了,不到30分钟,我就在自助打印机上,拿到了结果,诊断结果显示,肺部炎症有明显吸收。

等到下午上班,我拿着片子就往医生值班室找医生,医生看完片子说,你已经达到了出院条件了,明天跟主任汇报,看主任安排。

第二天,也就是2月7日,早饭一吃,我已经等不及医生来查房告知是否可以出院的结果了,我直接跑去找主任,主任了解了我的床号、姓名后,很官方的回复了我,要查看我病情,满足出院条件就可以,让我去病房等,待会查房时通知我,过了半小时,就陆续有护士、医生来确认我住院以来的情况,再结合咽拭子、CT、血常规、体温、血氧、血压、尿检、唾液等检查结果,连续15天全部正常,满足出院条件,走完这些流程,护士长亲自送来了一份出院居家隔离住院建议书,通知我可以出院了。

拿到出院居家隔离建议书后,我在医院打完了最后一天的针,然后写了封一千字左右的感谢信,交给了护士站,向在国难当头,疫情危难时期,逆行而上的医务人员致敬、致谢!然后收拾好生活用品,与医生、护士、病友一一告别,这才离开了医院,回家准备过元宵节,正式与2020年春节告别了。

回到家中,我埋怨妻子,问她:"你是不是恨我?"

没有呀!她很惊讶的回复我。

我有点愠怒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大年三十,怂恿我去医院看病,结果肠胃没有看,倒是把我咳了几个月的肺炎给查出来了,让我在"新冠病毒集中营"经历了15天的生死离别。"

全家人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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