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一家医院的急诊科外，一位工作人员推着一车氧气瓶。新冠疫情期间，许多医院的氧气供应都即将耗尽，这可能让患者的生命受到威胁。图片来源：Paul Hanna—Bloomberg/Getty Images
氧气供应成了抗击新冠疫情的最新瓶颈。
许多感染新冠病毒后住院的患者都有肺部感染并且需要输氧，其中甚至包括那些病情还未严重到需要上呼吸机的患者。
根据这些患者的数量及其需要的氧气量估算，医院的储备很快将被耗尽，而氧气厂商则很难跟上需求的步伐。
医院通常建有大型集中式液氧储罐，其中的液氧经气化后通过管道输送到医院各处。有些医院还会使用小容量液氧瓶。
但在意大利，有报道称由于需要呼吸机及其他方式输氧的病患人数激增，新冠疫情期间医院的氧气日用量已经增长了两倍以上。在意大利北部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有些医院已经被迫安装了新的大型液氧储罐，以确保氧气供应充足。
在英国，据称伦敦一家大型医院的氧气上周末就将消耗殆尽。受此影响，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紧急发函，要求医生计算自家医院氧气能同时满足的患者人数，同时限制CPAP（持续气道正压呼吸机）的使用。CPAP的作用是帮助那些病情还未严重到需要呼吸机的患者。
CPAP及其他被称为“经鼻高流量氧疗”的治疗方式是将氧气管插入患者鼻孔后直接输氧，其每小时氧气消耗量往往远高于呼吸机。NHS称，过多病患同时使用这样的治疗方法还可能让医院的氧气管网压力失衡，从而使整个管网突然失灵，而这会让医院中所有使用壁式供氧装置的患者陷入危险之中。
NHS的警告表明，就算英国能为新冠肺炎患者生产出足够的呼吸机，氧气的供应问题也将成为一大限制。
与此同时，纽约市的许多医生都说自己的医院也处于管道氧气即将耗尽的危险境地。有报道称，因为所有的管道氧气供氧设备都已被占用，一些医院开始用氧气瓶治疗患者，而医生表示氧气瓶的数量也不多了。
总部设在新泽西州克拉克镇的全球供应链咨询公司GEP副总裁比瑞·莫汉是制药和医疗保健行业专家。他说对医疗氧气需求量增幅的预测范围很大，介于25%-500%之间。莫汉指出，大多数氧气厂商平时会保留约20%的后备产能，他们应该有能力满足医院需求的增长，特别是在建筑、石油和天然气等其他行业的氧气需求因经济陷入停滞而直线下降的时候。
取自空气
理论上，有几个因素限制着氧气厂商的产量。大多数生产商都用空气制氧。他们将空气过滤后采用低温制氧工艺，也就是用空气压缩机将空气温度降至极低水平，然后将其中的氧气、氮气等分离出来。分离出的气体还将进一步净化和纯化为液体，或者装入压力储罐和小型氧气瓶中。大多数工序都由基本的物理反应和热反应推动，几乎不使用化学原料。
莫汉说，更大的实际问题在于医院接受的通常都是液氧，他们随后会把液氧气化，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医院各处。而医院的液氧储存能力有限，因此运输车辆必须往返更多次才能保持医院的液氧储备水平。
本月初，英国重症监护协会负责人、加内什·孙塔拉林加姆医生在英国麻醉医师协会主办的在线研讨会上说，大多数医院的氧气储罐都装有传感器，当氧气量降至一定水平时传感器就会自动订购氧气。但由于氧气消耗速度远高于正常水平，再加上如此多的医院同时出现大量需求，“让医院的氧气不耗尽，这很难做到”。
他指出，某些情况下医院可能会发现自己的氧气储备会在“几小时而不是几天内”消耗完毕。
莫汉认为，医院应有可能借助工业用户通常使用的大型氧气瓶为自己的氧气管网供氧，但此举面临一些监管障碍，原因是此类氧气瓶并未获准用于医疗。全球最大医用气体生产商之一法国液化空气集团已经表示，它正在考虑就此向监管部门提出申请。
在英国，政府已经要求氧气生产企业、NHS官方供应商BOC将产量提高到原来的四倍，以便满足今后几周新冠肺炎患者数量达到峰值时的预期需求。BOC的母公司林德集团是全球最大工业气体制造商之一。BOC发表声明称：“BOC正在和英国政府部门密切合作，以便制定程序来应对与目前新冠疫情相关的气体需求增长。”
BOC表示，该公司一直在提高医用气体库存，而且也已经增加了向医院运气的罐车数量，目的就是为本次疫情做准备。英国军方也已处于待命状态，如果BOC的司机患病或自我隔离，军方将派人驾驶这些罐车。
BOC和法国液化空气集团均已要求使用氧气瓶的医疗行业客户归还空氧气瓶，以便他们为空瓶充气并再次输送出去。
Air Products也是一家大型工业气体制造商，总部设在宾夕法尼亚州阿伦敦。该公司发布公告称它“目前并未因为新冠疫情出现任何产品短缺”，而且“一直在检查和评估整个稳固的供应链、冗余后备方案以及设施网络，以便满足顾客需求。”
Air Products表示：“情况变化不定，因而很难预测其未来影响或确切的持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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