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高,江湖遠,他的逝世何以值得整個中國為其哀悼

十月三十日,金庸老先生逝世,享年94歲。這可謂舉國同悲,但他如若僅僅是一屆寫武俠小說的作家,怎會引得微博爆熱搜,全國人民為其哀悼。

廟堂高,江湖遠,他的逝世何以值得整個中國為其哀悼

上到國家領導人,下到十歲孩童,都讀金庸,到底是什麼樣的文學,能引起這樣廣範圍的共鳴。政治家,商業人士,拾荒者,學生,都在讀著同一本書,他們的共鳴又是否相似?金庸的小說裡寫的到底是什麼,若說他是寫武俠的,寫江湖故事,但世界上寫武俠的僅他一人麼?寫江湖的只有一處麼?江湖或許可以引起年輕人的熱血之心,可憑什麼引起已經諳熟世故的成年人的共鳴?文學創作,要有怎麼樣東西才能擁有如此廣泛的影響力,才能這樣撼動每一個階層人的心?。

金庸移居香港前,曾經想過在外交部那裡討一個職位,他並沒有討到。他也不是一開始就討厭政治的,他曾經想參與政治,後來還是選擇了離開,去了香港辦報,同時也在寫書,從五五年寫到七二年,寫的就是兩個字”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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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麼是大時代?不是生存,就是毀滅,這才是大時代。大家多數人都一路走到了大學,也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一,但是在七十年前並不是如此。從高校畢業,小青年還是在迷茫,不知道何去何從,有的人乘輪渡開往臺灣,自此一生都與故鄉分隔。有的人留在大陸,在文革時代被壓迫著。近代民國是個大時代,上世紀七十幾年代也堪稱這樣。讀者讀金庸的小說,是否會看出來其中的政治縮影?是否會感到他所映射的內涵?金庸的書裡,廟堂與江湖之間可曾分離?

金庸不止寫江湖,他的人生波長是廣闊的,他經歷過大時代,是現代人平穩人生裡絕對不會經歷的東西。一帆風順的少年人在緬懷金庸,是為了他們自己的人生,童年,懷念的是記憶。而武俠裡投射的政局,江湖中的投影,恢弘,混亂,扭曲的年代,最底層的人生,整個國家的理想信念。這些,青年人又是否讀出一二。

金庸的小說,在大陸,或者在臺灣,都不會有人寫出來。若有人要寫,也就是寫純粹的江湖。可金庸恰恰寫的不是最純粹的江湖,所以他的文字面向著不只是嚮往江湖的人。金庸寫了一個時代,一個時代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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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在九十歲去世,在此之前他早已封筆,沒有未寫完的江湖,沒有未完成的遺憾。那麼我們還在為什麼傷悲,為什麼嗟嘆?我們是在緬懷自己的童年,還是自己曾經渴望的幻想?金庸先生九十歲逝世和九十一歲逝世又有什麼不同呢?究竟是什麼意義,導致人們如此感嘆,在所有的自媒體上為其哀悼發言。個體的消亡何以撼動人心如斯。

是時代的消亡,有共同振鳴的人,在慢慢死去,下一代的孩童不會再被金庸觸動,他們只會把他當做是文學上的知識點,歷史書裡陌生的人物,語文課上理解不了的文章的作者。他所在的時代就這樣流逝了。霍金,李敖,李詠,老一輩的人在2018這個註定是傷感的年份裡不斷逝去,留下的是青年人帶著迷惘看著世界,前輩把世界拱手讓給了青年人。

廟堂高,江湖遠,他的逝世何以值得整個中國為其哀悼

當最後觸碰到那時代的人也歸於塵土,那種寂靜的毀滅,才是最終的消亡。這才是中年人和青年人共同哀悼的事情,我們在清晰得感受著一個時代就這樣在我們眼前漸漸消逝,而我們,卻無力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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