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娃傳(十九)

-------紀念曾經背饃上學的同學們

(鄭重聲明: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對號入座。)

乖娃傳(十九)


大象說我沒長大,我感到很委屈。

他說算了。不要學那些人,你是個老實娃,只會受人欺負。黑臉建社是農機站後面木器社的匠人,沒念多少書,閒的蛋疼,在院子打沙袋,靠著給公社修傢俱乾點零活。

大象嘆了口氣說:咱好好唸書,到城裡去不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我問他:武術還練嗎?

曉峰說:我看你最近就沒到操場去?

大象自言自語道:那幾個不學習整天練把式,感覺不務正業,考體校希望不大,而且影響學習。

我感到很委屈,木訥地望著他。


張弛沒上課。吃飯時遇見他高興地拿著一沓油印紙叫我。

“參加合唱比賽不?”

他興奮的說,縣教育系統組織《長征組歌》聯唱比賽,學校團委書記找到他,讓他幫助在一二年級的同學中挑選一百人參加比賽。我把你報上了。

我說我要念書的。不想唱。

張弛一臉的不屑,唱歌多好啊,男生女生挨一起……你們的“傾城”也參加。

我臉紅了,看他選的歌《我的中國心》《萬里長城永不倒》。

他咬了一口鍋盔,滿嘴的饃花噴到我的臉上:現在流行這些,順便練練這可以調節唱歌的興趣。再說《長征組歌》整個組歌共分為《告別》、《突破封鎖線》、《遵義會議放光輝》、《四渡赤水出奇兵》等10個部分,最好聽是第六曲:《過雪山草地》,講到高興處就手舞足蹈唱起來:“雪皚皚,野茫茫,高原寒,炊斷糧。紅軍都是鋼鐵漢,千錘百煉不怕難。 雪山低頭迎遠客,草毯泥氈紮營盤。 風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飢志越堅。 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於天。”

我說就是好聽。

他說,教育局讓一個學校必須選兩首歌,《過雪山草地》算一首,你覺得哪一首還好聽?團委書記比較猶豫。我覺得第四曲《四渡赤水出奇兵》挺好聽,音樂變化輕快,而且表現出紅軍在重重包圍中大無畏的革命豪情,“戰士雙腳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烏江天險重飛渡,兵臨貴陽逼昆明。敵人棄甲丟煙槍,我軍乘勝趕路程。 調虎離山襲金沙,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我嘴張得老大:你咋懂這麼多。

他呼嚕喝起糝子:咋不熱?


我哈哈哈哈笑起來。

下午第二節課,物理老師濤濤不絕的講得起勁,會議室衝來“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的合唱聲,老師焦急啞著嗓子喊:“關門關門。這是幹啥?”

話音剛落,漢陵大隊的高音喇叭湊熱鬧般叫起來:

“啊喂!----”“蹦!蹦!蹦!”敲麥克風的聲音。

女大隊長熟悉的高音象撕棉布一樣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來:“啊喂!一隊的金安,二隊的向榮,三隊的卡牢,四隊的解放,五隊的團結。-----聽到喇叭以後,趕快到大隊來開會。公社有重要文件下發。

坐在後排的男生先哈哈哈笑了,前排的女生們還扭捏作態忍住吭吭笑,未幾,教室裡笑成一團。物理老師拿出手帕把眼鏡擦了又擦,也哈哈笑起來。

女大隊長繼續廣播:“公社通知:……中央決定撤銷公社,成立漢陵鄉政府。公社今後就不能叫了公社,大隊不能叫大隊了啊。大家今後一定要明白啊,不要鬧笑話了,啊。這是個啊,這個。社員同志們,今後要叫村民同志們。大隊以後就是村民委員會,小隊叫村民小組。……開會的同志趕快來,會議非常重要。再通知一遍……”

乖娃傳(十九)


大隊長講完了,教室裡笑聲停了下來。

物理老師無奈的搖了搖手,大家集中一下,我再講一下啊。

喇叭突然又響起,廣播唱起李愛琴拿手秦腔經典《周仁回府》:“哎呀,不好了啊。……”

物理老師氣得臉色鐵青:下課下課。成了戲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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