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兼具科幻質感與美學底蘊

《銀翼殺手2049》被譽為“每幀都能當壁紙”,影片對光影的運用如有神助。

[今日看片]

《銀翼殺手》,這塊科幻史上的賽博朋克里程碑,似乎從來就無需多言。雨霧、霓虹、羅伊的白鴿與瑞秋的紅唇,是一場我們遲遲不願醒來的夢。如今,維倫紐瓦攜續作2049歸來,當銀幕上聲光驟起,被困末世的賞金獵人在塵霧中緩緩走來,35年前那場電子夢,又回來了。

續集難作 >> 作好了

從科幻迷+影迷的雙重角度,對《銀翼殺手2049》的期待總帶有一些複雜的情感。對於偉大作品重獲新生,心懷期待是肯定的。《銀翼殺手》幾乎是科幻影像歷史上最重要的原石之一,不論是視覺呈現還是哲學思考,都被後世的無數科幻電影、電視和動漫作品借鑑與加工。

可以說,《銀翼殺手》的“精神續作”遍地都是。此時,一部系列的正統續作突然問世,自然讓影迷感覺無比興奮。當然,過於耀眼的前作,也會成為“後來者”面前的嘆息之牆——許多星戰迷不僅不接受《星球大戰7:原力覺醒》,甚至認為前傳三部曲也根本不該存在。《銀翼殺手》的續作,不論在廣度、深度上都一定會被和前作放在一起比較。略有僭越,是“跑偏”和喪失原著精神;規規矩矩續寫故事,又難免掉入“命題作文”的窠臼。

那麼,《銀翼殺手2049》究竟從1982年那場幽暗而淒冷的銀幕大雨中繼承了什麼,又顛覆了什麼呢?

大師難覓 >> 覓到了

進入2010後,大製作的科幻片往往求穩,用圓熟的故事和足量的視覺奇觀來餵飽觀眾——比如《星際穿越》;而以較低成本“以小博大”的電影,則勝在出色的故事設置——比如《彗星來的那一夜》《科洛弗道10號》。科幻電影大多不會在鏡頭語言與電影技法上尋求創新與突破。彷彿導演們在說,這些工作,留給藝術電影做就好了。

上次在科幻電影中見到令人窒息的鏡頭語言,還要回到2006年,阿方索·卡隆神奇預言十年後歐洲現狀的《人類之子》。攝影師艾曼努爾·盧貝茲基奉獻了科幻電影中難得一見的超級長鏡頭與晃到頭暈的手持攝影。

而《銀翼殺手》大量陰暗的城市景觀,則是所有攝影和燈光團隊的噩夢:《銀翼殺手》沒有任何一場戲用到自然光。拍出炫目光影,還能有足夠真實的質感,又要讓人物與環境融合,同時用鏡頭引導觀眾進入故事與情緒。

做好這一切,需要一位真正的大師。在好萊塢,這句話等價於,你需要羅傑·迪金斯。這位《銀翼殺手2049》的攝影指導,攝影界著名的低調老前輩,科恩兄弟御用攝影師,其特異功能,就是極其講究的、教科書級別的布光,以及非常剋制的鏡頭運動。可能是因為太剋制了,13次提名奧斯卡,都輸給了一些鏡頭走位更風騷的同行。

光影難控 >> 控住了

而此次的《銀翼殺手2049》,羅傑·迪金斯表示“從未嘗試過在技術上具有如此多不同設置和照明挑戰的電影”——城市擁擠的霓虹光影中,虛擬少女巨大的粉色身體;行色匆匆路人,嘩嘩作響的塑料雨披;一切顏色都是冷色,洛杉磯的城市肌理帶著腐爛氣息,浸泡在漫無邊際的雨霧中。在出色的科幻環境設定中,《2001太空漫遊》是潔淨與整齊的極致,而《銀翼殺手》則是髒亂差城市的標杆。當然,從現在起,標杆是這部續作了。

而到了公司內部,幾何形態強烈的室內,牆上盪漾著超現實的波紋光,讓觀影者同步感受主角K(瑞恩·高斯林飾)的暈眩與迷茫感。同樣,為了不讓影片變成簡單的視覺元素堆砌,警官的辦公室與K的住所,也安排了極度生活化的小空間,讓觀影者在節奏上有所緩和的同時,更增添一層真實質感。

極宏大與極細微,每個物件的呈現都恰到好處,同時又有強烈的大小、明暗、快慢的對比。技術進步與影響語言技法的極度純熟,融匯成為前所未有的銀幕觀感。

在安樂窩毀於一旦之後,K來到了預告片中最為亮眼的廢土場景尋找哈里森·福特的行蹤。第一眼看到那個黃沙漫天的世界,我已經決定這片兒註定是個滿分電影,預定個人年度最佳,科幻影史十佳。這種極度強烈的、單一色調的衝擊,幾乎讓《銀翼殺手2049》的影像,足以與那些公認偉大的作品比肩。

迪金斯此次的“表演”在於極致的光影與華麗的場景佈置,鏡頭講述一如既往的剋制、含蓄。可以說,《銀翼殺手2049》的攝影是非常“不動作片”的,甚至文戲部分秉承了之前科恩兄弟時期的冷漠、疏離。鏡頭運動極其緩慢,倒是與《銀翼殺手》前作陰冷的特質頗為契合。不論有多少炫目特效、宏偉場景與曲折故事,羅傑·迪金斯的鏡頭都只會在中遠距離作壁上觀。

導演難當 >> 當好了

視覺部分如此出挑,莫非這是一部年輕導演被大牌攝製架空的電影?這你就太看輕導演丹尼斯·維倫紐瓦了。這位加拿大導演初執科幻電影導筒,是《降臨》,這如同一個跳水運動員,第一跳就選擇了最高難度動作。《降臨》本身難說優秀,但足以看到維倫紐瓦有他消化科幻文學,並將文字賦予視覺質感的才能。特別是他在影像化的過程中做出的適當改編,讓《降臨》豐富而多元。

維導作為私貨滿箱的晚輩,在本片中有了充分展示自己惡趣味的空間——盲人總裁身邊懸浮的電子眼,全自動激光美甲和無人機轟炸的動靜結合,都可謂精妙絕倫的裝置藝術。然而絕不浮誇,不造作,永遠沒有“看啊這個特效多麼厲害我讓你們多看一會兒”的二流導演心態。

細節質感的空前加強,最大效果就是讓觀影者同步感受人物情緒——城市天橋上,沒有眼白的巨大虛擬少女與你耳鬢廝磨。日本導演今敏的動畫電影《紅辣椒》中的迷幻場景,在真人電影中第一次以巨大的視覺反差呈現,宛若噩夢。無菌罩中女人操作的圓筒狀電腦,則有著非常蒸汽朋克的外形與完備的操作邏輯。

相比之下,那些自以為是的科幻片,面前憑空亮起的一個毫無邏輯的冷光操作界面,就認為自己有了“科幻感”與“未來感”,實在是低級太多。你們沒看到現在隨便一個×××電腦助手,用戶界面都做得像能開宇宙飛船一樣了嗎?

關係難續 >> 續好了

從原作的精神內核上,《銀翼殺手》甚至可稱《異形》之前傳。《銀翼殺手》締造了極度人性化的仿生人,讓身為“造物”者挑戰“造物主”。而《異形》第一部中,仿生人已成為工具,並在系列中成為輔助劇情的關鍵情節。在《普羅米修斯》開場的“工程師之死”,《異形:契約》開場的人造人與人類的對話,都明示了《異形》系列核心的科幻設定與《銀翼殺手》一致——種族與造物主的關係。

《異形:契約》中再次點明瞭真正的故事鏈——工程師製造人類,人類製造機器人,而自我意識覺醒的機器人制造異形,用來對抗自己的造物主。這即是斯科特科幻電影中,宇宙、宗教與哲學觀的核心——通過“弒神”,一個種族才可獲得自身的完成。

回看《銀翼殺手》系列。前作,仿生人反抗人類的“壽命限制”,用飛蛾撲火一般的自毀性反抗,謫問了人類身為造物者,對造物為所欲為的合法性。本次的續作,再次賦予了仿生人更多的變數。

個人來說,我並不是一個《銀翼殺手》的粉絲,但不論如何,我被《銀翼殺手2049》震懾到了。它很可能超越《星際穿越》,變成2000年以後最好的科幻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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