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表白的詞窮:我想和你睡覺

魯迅筆下有過一個最經典的人物形象,他勤勞、勇敢、質樸,但由於他語言匱乏,所以在遇到愛情的時候只能單純的表白為“我要和你睡覺”,簡直一民國版直男,結果可想而知!而這個男人就是阿Q。

如果除去對國民的批判之外,這個短篇小說有沒有更深刻的東西呢?或是有沒有我們所忽略的點呢?我們是不是忽略了阿Q的“愛情”呢?更加重要的一點是對於阿Q這樣一個賴皮式的人物他怎麼會有一段超驗式的恐懼感呢?

那個年代的愛情是遮遮掩掩不能拿到檯面上的,連阿Q也認為“凡尼姑,一定與和尚私通;一個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誘野男人;一男一女在那裡講話,一定要有勾當了。”懷揣著這樣一種封建思想,所以阿Q的愛情啟蒙一直沒有開啟過。

但是在一次調戲小尼姑之後,他的性啟蒙被打開了。這一次調戲,阿Q久久難以忘懷,因為自己的手捏了小尼姑的臉蛋,而感覺自己的手指“彷彿比平常滑膩些”,直到這時阿Q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缺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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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女人之類的只能是有錢人的產物,像阿Q、王胡、小D他們作為社會的最底層是不可能也不敢想要一個女人的。

但阿Q終究是被啟蒙了,所以他向同是作僕人的王媽表白了,阿Q的表白甚是搞笑,他只是說“我和你睏覺,我和你睏覺”然後搶上去對著王媽跪了下來。簡直就是一場語言性騷擾,果不其然,在那個時代,王媽的反應也是讓我們大跌眼鏡,是“且跑且嚷”,後來帶哭了,最後是差一點上吊。這麼一鬧,臉面是沒有了,吳媽離開了未莊,而阿Q遭到了一陣重錘,所有的人都不再僱他做工,所以阿Q也就沒飯吃了,不得已進了城。

阿Q再回來時因為誤打誤撞算是發了一點橫財,後來又聽說鬧革命可以發大財,就嚷著鬧革命,人們都怕他,阿Q則幻想著鬧革命成功後的發家致富,也可有以女人了,再想了一圈女人之後還是覺著吳媽最合適,這或許就是真愛吧。

但阿Q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可怕,尤其是處於鬧革命時的亂世。阿Q在跟著瞎鬧了一陣“革命”之後,就被糊里糊塗的冤枉為鬧革命的搶劫犯,被判處死刑。押在囚車上被遊街示眾,“他惘惘的向左右看,全跟著螞蟻似的人,而在無意中,卻在路旁的人叢中發見了一個吳媽。”這時阿Q才意識到原來吳媽由於自己性騷擾的緣故,只能離開了未莊來到城裡作工,沒想到再一次相逢卻真的成了生死離別。在愛的女人面前,他感覺到了羞愧,他在囚車上唱起了歌,“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聲音沙啞,悲嘯,或許那一刻阿Q會感覺到慷慨赴死的悲壯,或許只是為了在愛的女人面前表現自己的不怕死,這是他最後的尊嚴吧,可是阿Q看向吳媽時,發現吳媽並沒有看他。

直男表白的詞窮:我想和你睡覺

對於阿Q這樣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突然開始回憶,或許是面對死亡的反應,或許是突然的開竅,這段回憶卻帶來極具超越性的效果。“四年之前,他曾在山腳下遇見一隻餓狼,永是不近不遠的跟定他,要吃他的肉。他那時嚇得幾乎要死,幸而手裡有一柄斫柴刀,才得仗這壯了膽,支持到未莊;可是永遠記得那狼眼睛,又兇又怯,閃閃的像兩顆鬼火,似乎遠遠的來穿透了他的皮肉。而這回他又看見從來沒有見過的更可怕的眼睛了,又鈍又鋒利,不但已經咀嚼了他的話,並且還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東西,永是不近不遠的跟他走。”這樣的恐懼感,論其理阿Q是想不出來的,但作為人,卻是都似曾感覺到的,那樣一種恐懼,“這些眼睛們似乎連成一氣,已經在那裡咬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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